人生头一回拿着自己的棺材本,姚椿心绪颇为复杂。
不过话说回来,姚椿上辈子没有过孩子相处的经验,原主留给她的那些记忆,对她来说就像是看了一场无声电影。
看完好像是会了,可若要实际操作起来根本没法一模一样。
姚椿只能自我安慰眼下俩人还小应该看不出太大破绽,而且死过一回的人性情小变一下,应该能被理解。
“嫂子,我再去给你煮一碗!”纪满月见嫂子一直盯着自己和平安,手里紧紧攥着粥碗不放,以为她是没吃饱。
“不用了,我……”姚椿克制道,“嫂子吃饱了,你和平安吃了没?”
她尽量学原主的语气和两个孩子说话。
“吃了吃了,嫂子没醒的时候我们已经吃过一碗了。”纪满月连忙道。
姚椿以为她说的一人一碗,就没再往下问。
然而五十斤听着不少,可至少要熬到明年收成,将近一年时间,三个人五十斤粮食,根本不够!
因此荷花婶子要帮忙煮粥的时候,纪满月就只舀了勉强够煮两碗粥的量,一碗稠的给嫂子,自己和侄女平安合吃稀的那碗。
她和平安年纪小,不用吃太多。
原先嫂子一直省着不吃,就为了让她和平安多吃一口,结果自己却差点饿死。
回想起上午那场恐惧,纪满月身体颤了颤,大哥走了,要是嫂子也没了,她真不知道以后该怎么办。
想着想着,眼睛又红了,大肿眼泡子很是晃眼。
“咋了这是?”姚椿没哄小姑娘的经验,尽量学着原主的语气询问。
就是听着略有些干巴。
“没事嫂子,我、我就是后怕。”纪满月抬手抹了抹红肿的眼睛。
“平安也怕!”话音一落,姚椿就觉得自己的胳膊像被藤蔓紧紧缠住。
她低头。
平安是这女童的小名,大名叫纪宁,记忆里,两个名字都是原主取的。
从名字可以看出,原主对这个孩子的疼惜和期许。
在成为孤女前,原主也曾有过一个幸福的小家,作为家中独女,上过两年学堂的姚父没有觉得原主是个女娃就什么都不用学。
因此原主是识字的。
万幸的是,这个朝代的文字就是后世的繁体字,姚椿内心微松,自己不会变成文盲。
“好了好了,娘这不是没事嘛。”姚椿将小孩抱在怀里,略生疏地轻轻拍打了两下她没二两肉的后背,努力适应新身份。
两岁的孩子还不懂什么是死亡,她只知道差一点娘就要像爹一样被埋进土里,再也见不到了。
抬头望见小姑子眼巴巴的模样,姚椿动作一顿,朝她招手:“嫂子有点冷,过来给嫂子暖暖。”
纪满月眸光亮了亮,然后迅速贴过去,姚椿顺势将她也搂在怀里,让她坐到自己腿上。
两个小家伙短短一个月经历了两次最亲的人死在自己面前,如今正是最没安全感的时候。
正好姚椿现在也挺没安全感,莫名其妙来到一个陌生的世界,饶是面上再镇定,内心止不住的慌张却骗不了自己。
这具身体很虚,若正常重量的两个孩子,姚椿肯定抱不起来。
可怀里这两个,姚椿还是颇为轻松的。
因为实在太瘦了。
搂着两具温热的小身体,姚椿腾出空来观察这个勉强算作‘家’的屋子。
可以用家徒三壁来形容,唯一看起来有点价值的怕就是充作门的补丁帘子了。
哦,还有她身下这卷破草席子。
不过这席子怎么瞧着眼熟……
还没想到为什么会眼熟,就听嘭的一声,她的屁股做了个自由落体运动,重重砸向地面。
锥心的麻痛从尾椎骨蔓延全身,短暂的一瞬里,姚椿有种灵魂出窍的感觉。
差点就要死第二回了。
“娘?”正沉浸在失而复得的母亲怀抱里的平安抬起脑袋,眼神里透着一丝迷茫。
怎么才在娘怀里眯了一下,娘就坐地上去了。
而纪满月则是慌忙起身,担忧又懊恼,自己怎么能忘了嫂子刚刚睡的床是临时搭的,根本经不起她们三个人的重量。
“嫂子,我扶你起来。”
姚椿踉跄起身,回头看了一眼被她一屁股摔成两半的草席,终于想起熟悉的感觉从哪里来。
这不就是她第一次醒来之后裹着她的那张嘛……
姚椿揉了揉屁股,不知为何,内心有股没由来的荒诞感。
既然床都被她坐‘死’了,那就起来走走吧。
“嫂子你要去哪?”纪满月问。
“出去走走。”姚椿回。
“那我陪嫂子。”纪满月迅速道,没给姚椿半点拒绝的机会。
好在姚椿本就没有单独行动的想法,至于剩下那个,两只小手从始至终就没松开过她的裤腿。
破破烂烂的仨人就这样走出了家门。
也没走远,毕竟家里还有五十来斤的‘巨粮’。
怀揣着十几个大子的棺材本,姚椿在草屋附近走了走。
分给原主的草屋是纪家祖上逃难到山前村后暂避时盖的屋子,后来又成了纪家的牛棚。
再然后为了供纪老四读书,纪老头卖牛卖田,这草屋便也逐渐荒废。
姚椿几圈观察下来,草屋门前有原主用石头垒的简易灶台,上面坐着一个陶罐。
左右两边开了两块菜地。
粗粗看一眼,一棵菜秧子都没有,因为地才开出来,还没来得及去借菜种,原主就死了。
根据原主过往的记忆来看,山前村应该处于一个不南不北的地界,冬日不似北方天寒地冻,夏天也没有岭南的烟瘴酷暑。
是个很宜居的地方。
否则当年家乡遭难的纪家也不会往这里逃。
姚椿还从记忆里发现不大的山前村居然有三个大小不一的野生池塘,最近的距离她们所住的草屋只有两三丈远。
换算成后世大概就是十米不到。
池水清澈,偶尔能看到里头游跃的鱼儿。
姚椿咽了咽口水,可惜她现在根本没有多余的力气下塘抓。
而且天黑了又没有趁手的工具,不好抓。
没在池塘边上待太久,姚椿便带着俩小只回去了。
经历了一回死亡和穿越,姚椿此刻身心俱疲,不管明日如何,先睡一遭罢。
她们被分出来单过时正值夏日,所以纪家连床被子都没有分给她们。
好在现在离入秋还有几日,姚椿随意拢了拢地上散落的稻草,又把门帘扯下来当被子盖。
墙都塌了一面,门留着也没什么用了。
至于怕不怕半夜有人来骚扰,原主已经分出来一个月了,除了纪家那几个,再没有其他人来找过麻烦。
姚椿抱着‘闺女’,小姑子纪满月抱着五十斤粮食睡在最里面。
三人一粮齐齐躺在稻草上,合盖一张门帘睡过去。
一夜无梦。
姚椿已经许久未听过鸡鸣声。
她揉了揉差点被穿透的耳膜,无奈起身。
外头天色还是灰蒙蒙的,估摸着才五点,姚椿却睡不着了。
不过她昨晚也睡得早,估摸没到八点就进入了梦乡。
狠狠睡了一觉,人是舒服许多,虽然手脚还是轻飘飘,但不至于一点力气都没有。
姚椿试了试,嗯,至少能拿起煮粥的陶罐。
死而复生后的第一个早晨,姚椿也想做点好吃的,可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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