靠种地是不可能了,不说那二亩是新开的荒地,就算是上好的良田,一年下来收成好的话也不过是将将能果腹。
还有身后的屋子,就算不盖新的,起码得把墙和门装上吧,等立秋之后天气变凉,她们总不能盖着西北风睡。
而姚椿的这些计划都需要花钱。
单靠她的棺材本可不够。
姚椿扫了一眼一贫如洗的家,陷入沉思。
重操旧业?!
姚椿不经想。
穿越之前,姚椿刚继承了姥姥和妈妈两代人经营积累下的三家饭店。
她从小就喜欢钻研吃食,小时候跟着外婆摆摊,她就是外婆手里的兵,专门去刺探别家摊子的味道有没有提升或者有没有什么新的创新。
后来妈妈带着南下打工攒的钱和外婆摆摊存的票子作为启动资金才有了后来的姚记饭店。
可以说姚椿二十多年的记忆里,一半是小吃摊一半是姚记饭店。
回忆过往,姚椿唯一庆幸的是姥姥和妈妈不用白发人送黑发人。
也不知道她们母女投胎了没,千万别向自己一样莫名其妙穿到另一个世界,也不知道等她这辈子过完,下辈子还有没有机会和她们继续做母女/祖孙。
怀揣着这个希望,姚椿打起精神。
“嫂子,你在笑什么?”纪满月吃掉碗底最后一粒米,抬头就看见嫂子嘴角带笑望着远处,不禁好奇。
“活着真好。”姚椿低下头看她,“嫂子高兴。”
纪满月以为她说的是‘死而复生’的事,于是也跟着咧嘴。
是啊,不管前路如何,至少现在嫂子没事了,是该高兴。
“等会儿去给你哥磕个头吧。”想到什么,姚椿忽然道。
从不信鬼神的人偏偏穿越了,这让姚椿不得不带点敬重之心。
“嫂子是想和大哥告状吗?”
“告什么状?”姚椿疑惑,她只是想告诉小孩的亲爹,自己虽然不是俩孩子的亲娘和亲嫂子,但自己既然占了原主的身子,只要自己活一天就会照顾俩孩子一天。
让他和原主安心投胎去。
“村里人都说是大哥在天上显灵才让嫂子你重新活过来。”提起大哥,纪满月嗓音还有些哽咽,“是真的吗?”
她继续仰头看着姚椿,“嫂子,你有看到大哥,有和大哥说上话吗?”
额,这让她怎么回。
望着她期盼的眼神,姚椿还真不忍心说实话,想了想回:“当然说啦,你大哥让我好好照顾你和平安。”
她话音将落,纪满月眼泪哗啦一下就落了下来。
也不知道为什么,平时很少掉眼泪的她,这两日总是控制不住自己。
纪满月一直用袖口擦拭眼角,似乎不想让姚椿看到这样的自己。
真是个倔强的小丫头。
知道对方不想让自己瞧见,于是姚椿去抱正在舔碗底的便宜闺女。
没有油水的稀粥本没什么好擦的,但她还是象征性地给小孩擦了擦嘴角。
待擦干净了,纪满月也缓过了心神,主动过来收拾碗筷。
还道:“嫂子,等下我们是不是还要去地里看看?”
村长爷爷请人帮她们家开了二亩荒地,现在还没到立秋,还能抢种一些粮食。
可是她们现在连粮种都没有。
想到这里,纪满月又忍不住一脸愁容。
“别想那么多,一切有嫂子呢。”姚椿揉了揉她的脑袋安抚道。
纪满月勉强点点脑袋,原主嫁到纪家的时候,她才三岁不到,几乎就是原主一手带大的。
对原主,除了姑嫂这一层关系外,纪满月心底早就把对方当成亲娘一般的存在。
纪满金就葬在后山,离纪家祖坟有些距离,是原主选的。
姚椿让小姑子牵着闺女,自己背着那五十斤粮,三人往后山走去。
没办法,谁让她们现在的家连蚂蚁都能畅通无阻。
为了保住最后这点生存粮,只能走哪背哪。
……
晨早的风有些凉,李荷花离老远就看到了三颗近似的鸡窝头。
当即松了口气。
天知道当她去到家里没瞧见人,家当也不见了的时候心里有多慌。
她还以为姚氏想不开带俩小的去找她们的爹/哥了呢。
还是妯娌提醒她,会不会去了后山,毕竟满金那小子就葬在后山。
李荷花这才反应过来,她让妯娌回去先和公婆说一声,自己往后山这边找。
好在找到了。
“姚妹子!”她喊。
这个时辰谁没事会往后山来,姚椿闻声回头。
“荷花嫂子。”待看清来人,姚椿有些惊讶。
像是有什么喜事似的,李荷花急急走近,刚要张口余光瞥见碑旁的粮袋,额角一跳:“姚妹子你这不会是要把粮食都留给满金吧?”
姚椿当然摇头:“嫂子误会了,这不是想来看看孩子她爹,又担心家里没有人会遭贼。”
“所以就背着粮食一块过来,也好让孩子她爹看到我们娘仨儿没有饿肚子,让他也安心投胎去。”
这话让李荷花无言以对。
村里其他人家她倒是可以保证,难的是纪家。
以纪老头和李老婆子的脾气还真有可能撺掇家里的晚辈过来偷粮。
“嫂子找我有事吗?”姚椿又问道。
“不是我,是我家公爹。”李荷花神神秘秘道,“你放心,是好事。”
“山上风大,走,去家里说。”李荷花一把抱起倚在纪满月怀里困倦不已的平安对姚椿道。
“好。”姚椿微笑着。
背着粮食带着疑问跟李荷花回去。
李荷花家在村中心,一半青砖一半土砖的房子。
院子也比村里其他人家要开阔些。
毕竟公爹是一村村长,日子多少要好过些。
她们到的时候,李荷花的婆婆已经在门口等着了。
“快进来。”她朝姚椿几人招手。
看到姚椿背上的东西,问了和大儿媳同样的问题。
姚椿回了差不多的解释。
成功让李桂香也露出与李荷花如出一辙的表情。
村长姓赵,赵家人丁兴旺,李荷花的婆婆李桂香生了四儿一女,皆已娶妻嫁人。
紧接着又给她生了一串孙子孙女。
别看赵家屋子多,现在也都是挤着住呢。
没办法,家里穷,虽说一年到头挨不到饿,却也没有半个铜板的余剩。
李桂香也愁啊,眼见着大孙子渐渐大了要说媳妇儿,可家里却拿不出彩礼钱。
不过与这两日发生的事对比,李桂香又庆幸,家里虽然穷,但至少几兄弟和睦。
望着眼前难民似的娘仨儿,李桂香心一软,拿出早准备好的甜枣,一人塞了一颗。
猝不及防被塞了一颗干巴甜枣,姚椿还有些懵。
“吃吧,甜甜嘴。”李桂香怜惜道,“回头婶给你们拿把木梳。”
李桂香的女婿是镇上的木匠,家里最不缺这些小玩意儿。
听到她的话姚椿眼底闪过一瞬尴尬,其实她早上起来后也想好好梳个头发,奈何没找到梳子。
古代女人头发又长又厚,单用手很难完全解开。
姚椿想跳过这个话题,好在很快她们就到了堂厅。
李桂香拉着她进屋,姚椿看到了在堂厅内等着的赵村长。
约莫五十上下的年纪,宽厚的面庞,一眼望去,眉眼清正。
“村长叔。”姚椿凭着记忆喊人。
赵村长让她坐。
李桂香只拉了姚椿一人进来,两个孩子交给了大儿媳带去厨房喝糖水。
家里的孩子也被她轰出家门玩儿去。
眼下堂厅内就他们三人。
姚椿抱着粮食坐下。
看到她怀里的粮袋,赵村长不明所以,问了和老妻一模一样的疑问。
姚椿不厌其烦地解释。
得知答案的赵村长:“……”
竟反驳不了一丁点。
“还是满金的事。”赵村长是个干脆的人,反驳不了就不去想了,“满金的抚恤银有着落了。”
“抚恤银?”姚椿讶异,“可先前不是说……”
“先前是没有。”赵村长也没有隐瞒的意思,“这不是突然换了个县官,偶然得知了满金的事,认为前面那位县官处置有疑,于是就……”
余下的话他不说姚椿也明白了。
大概前一任县令是个糊涂官又或者可以说是个视民为草芥的贪官,而新上任的县官或许是个不错的官,又或者只是为了和前任有个明显的对比,让百姓们觉得自己是个好官。
但不管怎么说,眼下情况对她有利。
就见找村长从怀里掏出一个布包。
“县里的意思是,满金是因为县里抓捕犯人误伤而丧命,抚恤银一共分为两份,一份是他身后事所需的花费,一份是伤亡补偿,其中伤亡补偿分了三份,你平安还有阿月那丫头一人一份。”
这里赵村长特意点出了阿月的名字,是为提醒姚椿可不能忘了满金还有个妹妹。
现在看她对阿月很好,可日后呢。
人心难测啊。
万一姚氏将来改嫁又另生了儿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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