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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新婚像

小说:

双璧引

作者:

鹤归青山

分类:

古典言情

谢氏闻音,世家这一辈最出众的天之骄子,芝兰玉树,贵气天成。

事情已经解决,宾客们又恢复了先前的寒暄。

而谢泫站立于人群当中,长睫轻垂,明明是在与人说笑,那笑意却不达眼底,周身恍若自带屏障,温润之下,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冰冷。

“大哥……他便是谢……是嫂嫂的兄长吗?”萧筝怔然道。

萧策是过来人,哪会不知胞妹心思,只替白氏拢了拢用来掩盖小腹的披风,对萧筝冷哼道:

“收起你那不该有的心思。尚书令少时就已立誓,此生不娶。你的婚事,为兄另有人选。”

“此生不娶?!”萧筝拔高了音量,“那他谢家百年根基,岂不是后继无人?!”

这么有钱有势还不娶妻生子?莫不是有什么隐疾!

萧策无奈收回目光,看样子再不想与萧筝多说。

即便谢泫有意娶妻,也不是他这个胞妹能够的上的。京中想给谢泫做通房婢女的贵女比比皆是,妻子的位置不知是何等尊贵的天上仙。

倒是萧筝不知道从哪里听来的消息,“你说你给我安排的婚事,不就是你那几个副将!他们出身草莽,大腹便便的,一看就是粗人!我才不要嫁给他们呢!”

她想嫁的天上月,不是水中泥。

“什么叫出身草莽?”萧策不悦反问,“咱们就不是出身草莽了?十年前共穿一条裤子四处乞讨的日子,你莫不是忘了。别吃了几顿好饭,便忘了自己是谁。”

眼见兄妹二人就要吵起来,白柳絮慌忙上前劝架,“萧郎,筝儿,你们莫生气,今日是小崔大人大喜之日,还是和气为好……”

白柳絮声音温和,大有平定人心之感,萧策的手被她握住,只觉冷静不少。萧筝亦是。

不过片刻,又有武将陆陆续续前来道贺。

如今朝中武将,大多以萧策为尊,因此很快,方才还被世家文官集体冷落的晋陵王,立马便被武将们围了个水泄不通。

再看文官核心圈子里的谢泫,白柳絮不禁感慨道,那谢氏女当真作用大,只一嫁,便将两个水火不容的圈子给连了起来。

她唯一庆幸的是,那谢漪不受王爷宠爱,好叫她有可趁之机。

但转念一想,谢氏这一脉仅剩的双璧,长子立誓终生不娶,嫡女不擅维护夫君,究竟是谢氏生来凉薄,还是心中另有他人呢?

白柳絮不解。

午后阳光很好,喜酒不醉人,男宾们寒暄过后,便嚷嚷着要看新娘子,催着崔景贤将人带出来。

自古以来,婚闹都不例外,崔景贤有心保护妻子,早就料到有这么一出,于是胸有成竹地拍了拍手,便立刻有下人将一屏风抬了上来。

“小崔大人,这是……”

“你们不是要看我夫人吗?这便是了!”崔景贤看着屏风上的一双新人,更是喜上眉梢,“吾妻性情内敛,不喜热闹,诸位要看的话,如今画像在此,尽管看个够罢!”

众人齐唰唰看向那被摆放在庭院正中间的屏风,只见一对身穿正红的新人位居正中,女子温婉贤淑,嘴角挂着浅浅的笑。男子春风得意,不是那崔景贤还能是谁?

“是如何想出在屏风上作画的?!”

“这画像真真是妙极了!”

宾客们不约而同地感慨起来。荥阳郑氏的嫡次子郑兰庭率先问道道:

“这莫非就是上京近年来最为风靡的‘新婚像’?”

崔景贤得意地点点头。

新婚像,是大梁立国五年来逐渐流行起来的一种习俗,新人们常常会在大婚当日请来画师为他们拟等身人像,只求记录下这一刻。

而眼前屏风上的二人形神俱似本人,崔景贤站在自己的等身画像前,恍若照镜子一般。就是见多识广的郑兰庭,也不由得惊诧道:

“这画中人与景贤兄一般无二,不知画师是谁?画技竟如此高超!”

崔景贤一把扯过胸口别的保仙花,朝着谢闻音的方向扔了过去,后者身形不动,一只手却稳稳接住了那象征福气的花枝。

崔景贤语调高昂:“如此高超画技,放眼天下,除却我闻音兄,还会有谁!”

“王爷,这画画的当真是好。”白柳絮抓紧萧策的袖口,轻声道,眼神中满是期许。

萧筝不必多说,一双直直盯着谢泫的眼睛更是发亮。

萧策未曾理会胞妹,只拍了拍白柳絮的手背,面色如常,“你若喜欢,待你进府,我也请画师来为你我画上一副。”

他并无太多惊艳,什么“新婚像”,他早在谢府便见识过。不过是换了个叫法罢了,谢漪与她阿兄亦有一张,换个关系难不成叫“兄妹像”?

倒是那谢闻音还真是下笔如有神,笔下人物栩栩如生,也不知是怎么练出来的。

众人被这画作惊得一愣又一愣,看向谢泫的目光中更是敬佩至极。又联想到谢氏双璧,有人想到谢漪,便即刻提议要去看女眷们举办的消暑诗会。

兄长出完了风头,他们也想见识见识妹妹的风采。

萧策也被一众爱看热闹的武将簇拥着走了过去。

他本不喜热闹,一张常年肃然的脸便足以说明一切。然而作为丈夫,对于妻子的优秀被人看到这件事,他乐见其成。

正是夏秋交接之时,白柳絮挽着萧策随大流走,萧筝蹦蹦跳跳地走在前面,眼神时不时看向谢泫,面若桃红。

消暑诗会在崔府百花庭院中举办,等到一众男宾行至,只见一群穿的花红柳绿的世家女们以谢漪为首,三三两两聚成群,听声音像是正在玩飞花令。

“……夜色将至,这一回咱们便以‘夜’为令!”崔靖斐喜上眉梢,朝人群中的谢漪大喊:“阿月姐姐!你先来!”

谢漪方才被人灌了许多杯酒,双颊都染上了些许绯红,此刻正坐在石凳上缓气。身侧的贵女们只当她藏拙,连忙起哄要她开始。

“谢女君,还请给咱们打个头阵!”

“莫要叫那些臭男人笑话我们!”

“……好罢。”谢漪不胜酒力道:“海上生明月,天涯共此时——”

“情人怨遥夜,竟夕起相思。”忽的一清润男声传来,众人循声望去,只见一翩翩公子于男宾中走了出来,行至谢漪身侧,他撩起衣袍下摆,坐到了她的一旁,二人相视一笑。

谢漪毫不收敛爱意般看向他,不过近在咫尺的距离,借着酒劲道:“阿兄,你怎的来了?”

她尾音悠长,听起来像是在撒娇。人群中的萧策听了个八成,不禁挑眉,他怎不知,妻子还有如此小女儿的一面。

谢泫不准痕迹地往萧策的方向扫了一眼,尔后在谢漪身旁扶正她,“阿月醉了,看来今日玩的很是尽兴。”

谢漪点头,“许久未曾这样畅快过。”

兄妹二人一并坐着,虽隔着半人的间距,一深一浅两根红色发带却在风中缠绵交织。

有了谢漪的开门红,新郎官崔景贤也来凑了个热闹,“寒雨连江夜入吴,平明送客楚山孤。”

“好!”众人惊叹。

接下来的几轮里,世家贵女们纷纷尽其所能展现一身才学,武将们则是拼了命的鼓掌。

在朝堂上水火不容的两方阵营,竟在此刻达到了高度的和谐。若是天成帝和太后来了,只怕看到这一幕,下巴都要惊掉。

终于,有人大胆将话头抛向了萧策,“晋陵王,这飞花令您可接得?”

萧策轻笑摇头,拒绝的毫不拖泥带水。

他是武将,玩不来这种诗词歌赋。

再者,他的目光还在不远处的妻子身上停留。

方才他听见崔靖斐喊她“阿月”,其余人则是唤她“谢女郎”。

不知怎的,他忽的想起与谢漪大婚当日,岳丈谢珣骄傲地与他提及,谢漪自小学的是君子六艺,琴棋书画骑马射箭,样样不输男子。放眼上京,这一辈仅有他的女儿能当得起“天上月”。

天上月……大婚那夜,他也曾满怀期待地挑开她的红盖头,可她却并不是他以为的皎皎明月,于是他拂袖离去,有意让她在新婚之夜独坐至天明。

再看此刻还在谢漪身旁端坐着的妻兄,那位世家最耀眼的谢闻音,那个在哄妹妹的好兄长……不知对方知不知晓此事。

“萧郎,王妃与她兄长的感情当真是好,不似我阿兄,我新寡不久,他就收了地主银钱,想要将我卖给老地主当第三十六房小妾。”一旁的白柳絮忽的垂泪。

萧策只好收回目光,大手轻抚女人后背,意图安抚她。

“晋陵王当真不来呀?”那人还在起哄,其余贵女也一并笑作一团。

有另一世家女道:“这晋陵王府已有谢女郎代为‘出战’了,你就不要再作弄王爷了!”

她话中满是嘲讽意味,称谢漪是“女郎”,而不是晋陵王妃,旨在不将世家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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