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朗星稀，随知许坐起身，看来她回去后要去找一趟月龄，讨厌的月龄，她一定知道。
姜离悠悠转醒，对上随知许幽怨的眼神。
“阿灵,你怎么了。”
随知许不讲理，她直接扑向姜离，“我梦见前世你不爱我了，你欺负我！”
“怎么可能！”姜离接住她，坚决拒绝这一驳论。
“就有。”随知许闷声，“如果我只是随知许，不是从前的脸，你就不会爱我了。”
“胡说，不管你是谁，你长什么样子，阿酿都会爱你。”
“没有，胡说！”随知许扭过头，沉浸式体现前世，她一点也不好受。
见她低落，姜离也着急，“我没有胡说，阿酿怎么会不爱你，你对阿酿很重要，十分重要。”
“如果没有我，你不会受伤，不会闭关。你会比原来更强，甚至和司马显在一起将苗疆推往中原……”
“我要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干什么，什么推往中原？对我来说，只有阿灵是最重要的。”姜离轻轻抚摸随知许的头发，“遇见你之前我从没想过自己会成为母亲。我没有母亲，父亲只是把我当做炼蛊的工具。管好苗疆还不够，我干嘛去扩大势力？”
“你第一次叫我阿酿的时，你对我而言就已经是不可或缺的一部分了。没有你，怎么能叫姜离呢。”
随知许从被子露出一双眼睛，湿漉漉的桃花眼透剔明亮，她抽了抽鼻子，“你不许骗我。”
“我不骗你。如果你梦里的阿酿很坏，那我们不要理她，她不是姜离，她只是套了姜离壳子的蛊人。阿酿有了你才叫活着啊。”
随知许抱住姜离小声抽泣，“呜，我又死了。”
又什么都没有的死了。
“不会的，有阿酿在。”姜离搂住她，用额头碰了碰她的，眼神中流露出安抚之意，像是小时候她怕蛇整日躲着小青，被小青吓到抱着姜离哭一样窝在姜离的怀里。
随知许清晨起来的时候眼眶发红，姜离好笑地看着她，拿着鸡蛋在她眼睛上打圈。
“不准笑了。”
“不要，眼睛红红的也很可爱。”
姜离滚着鸡蛋，伸出手捏她的脸颊，随知许更生气了，鼓起腮帮抗议。
姜离脑子里瞬间想了八百套可以给随知许搭配的衣服首饰。
“像只小兔子，眼睛红红的，脸颊鼓鼓的，脾气也炸炸的。”
随知许：“怎么？你要吃掉我吗？”
“嗷，一口吃掉。”姜离作势张嘴。
随知许佯装躲开，两个人嬉笑打闹。突然，范令璋推开门，手上还拿着煮好的鸡蛋。
“阿灵，司马显来了。”
两人停下打闹，随知许站在窗边往下望，小青盘绕在门口的木柱上，屋前司马显在苍茫白雪中款款而立，淡青色的衣袍随风翻涌。真可谓是陌上人如玉，公子世无双。
年华没有在他脸上留下痕迹，他敛目轻笑，抬眸对上随知许的视线。
一如从前。
随知许啪地合上窗。
窗外金、银、玛瑙三人站在前首眼眸闪过诧异，此人虽然面容与陆蔻并不相似，但气质如出一辙，再者莫说是王，圣女也不会对此如此温柔。
难不成当真是故人没死。
楼下的门啪地一下打开，突如其来的虚空一掌冲向司马显，余震荡起层层落叶。
玛瑙挡在司马显面前接过虚空一掌，眼底的震惊落实，“果然是你！”
“怎么可能！”
他们当初亲眼看着她死去，死了的人怎么可能再活！
“废话少说。”随知许接过范令璋递过来的剑，左手捏了个剑诀，右手长剑直出，剑尖如同灵蛇一般游走，挥洒出层层叠叠的剑光。
日光下随知许一人挑三，剑法变化莫测，每一次出现看似毫无章法却招招致命，每一招都蕴含杀机。
玛瑙侧身避开，当年她重伤在身，倾尽全楼之力不过勉强镇压，靠着车轮战一回回消耗她的体力，靠着楼主才将她斩杀剑下，如今她全盛时期，三人如何敌得过。
“初九！你还不上？难道眼睁睁看着我们三人节节败退？”
初九压制着闻珂而来，他就不该心软通知闻珂，若不是闻珂在他耳边一遍遍重复苗疆危险，要保护好司马显，他也不会想着把病弱的大娘子留给她，自己护送王。
事情确实如同随知许料想的一般，司马显任由初九护送实则外面围绕了一圈又一圈的人，却没想到随知许强行解了迷药。
“大娘子，闻珂在我手上！”初九横剑在闻珂的脖颈，他还没干过这样的事，清脆的声音略带颤抖。
闻珂真是可恨，明明知道他不聪明还骗他。
玛瑙趁随知许愣神的一秒，飞快纵身起跳到二楼范令璋面前，随知许剑比人快，长剑飞出，挡住了玛瑙的攻击，她纵身起跳绕着范令璋处处防备住她的攻击。
范令璋站在中心，半分剑风都没有波及到他，下首的初九见情况不对，将剑逼近闻珂的脖颈，大声喊道，“大娘子要是还不停手，休怪我不客气了！”
随知许抽空看了一眼下方的闻珂，她被初九挟持，颈侧已然留下血迹。
长剑破空，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划破初九挟持闻珂的手，闻珂趁机溜走。
另一把剑挡在与姜昀纠缠的金银二人身边，她找准时机一掌劈在玛瑙的肩膀，将她从栏杆上打落。
小青将一批又一批的人打趴下，猩红的芯子吐出
司马显从始至终淡定自若，与姜离遥遥相隔，姜离微微抬起下巴，眼神傲然。
他眼底闪过微不可察的暗光，“姜离，不要忘记你答应的事。”
“事？什么事？我不知道。”
司马显眼底暗沉，他挥了挥手，他身后长风破空，扬起一片白雪。
黑影中闪出一道银光劈向随知许，随知许侧身躲开，身后的柱子被狠厉的剑锋震碎。
“辛夷。”
随知许认出来人，黑衣翻滚，娘子一袭玄色劲装，腰束玉带，墨发高挽成利落的发髻，何等英姿飒爽，可不是辛夷。
“天赋气运者，居然还有人帮你重生转世。”辛夷道，“不过很可惜，不知道你有没有下一次重来的机会。”
“辛夷！”姜离上前一步喊住辛夷却被玛瑙挡在面前。
玛瑙剑招凌厉，招招直击命脉，无奈之下姜离只能拿出伞被迫与她纠缠。
金、银等人继续与小青扭打在一起，小青被他们骚扰地异常烦躁，粗壮的蛇尾横扫众人，蛇口大张撕咬他们的肢体，霎时惨叫声无数。
一时间范令璋落了单，他瞅了一眼局面，瞬间滚到了桌子下面，一边默念不要看见他，一边又忍不住掀起桌布一角偷看。
不消片刻，二楼的栏杆瓦解破碎，木栏的残躯被冲击到范令璋脚下，他掀开桌布偷窥屋外天空一角。
空中落下鹅毛大雪，极致的白与地面鲜艳的红形成强烈的冲击，天地间厮杀与哀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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