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素日里待你最好的许家也要戕害……柳惜柔,你好狠的心呐!”族长恨铁不成钢地看着那呆呆坐于地上的青衣女子,又深深叹了一口气,“来人,把她带下去!”
柳惜柔不再反抗,此刻的她只是在想,为什么会这样?
她只是想救人,可为什么,一个个……全都死了?
近乎绝望的无力、自责与内疚如潮水一般骤然侵袭,推倒心防淹没了她。胸中填满窒息的蚀骨剧痛,此时此刻,她坚守的道与前路灰暗迷蒙一片。
“柳姑娘,柳姑娘!”谢云初漂浮空中焦急不已,她怎能忍心看到柳惜柔就这样平白无故被泼上一盆脏水,草草了结她珍贵的生命。
柳惜柔好像听到了什么,愣愣抬头,随着她的动作眼角瞬时滑下一滴清泪,她喃喃道,“谁在说话?难道,真有神仙吗?”
“柳姑娘!别放弃,你没有任何错,千万不要放弃!”谢云初胸中有揪心疼痛,她的眼中满是怜惜与不忍,持续不断地劝说着。
柳惜柔却沉默良久,摇摇头,扯出一抹勉强的浅笑来,“我有罪,终究是我害了他们。”
谢云初在空中急得跳脚,“事情还有转圜的余地,柳姑娘,你是个好人,不该落得这样的下场!”
而柳惜柔眼中黯淡,始终低着头不说话。
直到——族长与大祭司领着人群,从柳惜柔也不知道的自家哪处犄角旮沓中搜出了整整一屉人骨灰。
“证据确凿。柳惜柔,你该当何罪。”族长神色冰冷,话语中如有寒冰利剑,令人胆寒心惊。
“妖女!烧死她!!!”
“烧死她!叫她为死去的乡亲们偿命!”
“烧死她!烧死她!”
围观众人群情激奋,大祭司克制住自己,用力压下翘起的嘴角,与族长对了个眼神,开口道,“柳惜柔藏奸作恶、谋害乡里,其心当诛。今日酉时,于菜市口处焚刑。”
大快人心。
谢云初眼睁睁看着柳惜柔就似枯叶般,被席卷过境的狂风倏地吹走,飘远,飘远,直至不见。
纵使心急如焚,却依旧无可奈何。
天色好似是为了让青莲城众人早些如意般,很快就暗了下来。
酉时到。
血色残阳映于西边,眼前的柴堆热油冲出滔天火光。
柴堆巨大,捆扎于烈焰中心的柳惜柔瘦小如星。她静默着,脸色平静无波,毫不挣扎。
冷眼旁观的大祭司却蹙起了眉。
这和他设想的完全不同。没想到柳惜柔即使被这样对待,也丝毫没有要生怨化作厉鬼的样子。
那还叫他怎么拿到她身上的功德?
他伸手招来族长,低声吩咐了几句,这才成竹在胸般气定神闲,得意洋洋地覆手而去。
在大祭司与族长的阴私密谋之下,柳惜柔在烧至晕厥意识迷离之际被人用麻布一裹,送到了大祭司府中不为人知的隐秘地库中。
谢云初想跟上去,却发现她被隔绝在了地库之外。这处地方好似施加了什么屏障,让她无法寻机进入。
时间一点一滴过去,谢云初也不知道她在屋檐之上蹲了多久,只觉得白天黑夜像水一样淙淙流去。
终于,当天地布满苍茫的白,地库的大门悠悠打开。
两个包裹严实的黑衣人匆匆从中抬出一卷白布包着的人形模样,极为随意地丢到了乱葬岗。
“这样就好了?”
“没听到主子的话么?不想死就赶紧走。”
黑衣人们逃也似地飞快窜走了。
谢云初浮在上空看不真切,而就在她苦恼之际,一阵西风忽地袭来,白布被一下掀开,露出一双伤痕累累的如柴枯手。
谢云初几乎是一瞬间就认出了她,失声道,“柳姑娘!”
谢云初扑腾地往下坠,可还未等她落至柳惜柔身边,顿时便感到浑身刺骨寒凉,忍不住就要颤抖起来,牙关发出“吱嘎”碰撞声。
寒气太甚,好似连风中的雨丝都瞬间冻结成了尖锐冰刃,一丝一毫都能贯彻心骨,叫人无可奈何。
不过刹那片刻,天旋地转。
谢云初还没回过神来,便好像被什么东西一把掐住了脖子,呼吸凝滞,她剧烈挣扎起来。
“都去死!!去死!!!”
伴随而来的,还有一道嘶哑粗砺的尖叫。
意识逐渐迷离,谢云初好像在窒息的朦胧中看到了一双滴着血泪的眼,是柳惜柔!
“柳姑娘……”她顿顿唤道。
柳惜柔的神情有一丝回缓,却又瞬间被一片怨毒充盈填满,她枯瘦的手中有青焰溢出,灼得谢云初毛骨生寒,如坠冰窟。
谢云初在空中不住抗争着,她奋力抓住柳惜柔捏紧在她脖颈的手,吃力地想要扒开,却不料引起了柳惜柔更甚的怒意,青焰乍然迸开几丈高,将谢云初全然包裹其中。
这种青焰谢云初曾在孟荼身上见到过,那是属于地府的幽冥业火。而柳惜柔的青焰竟比孟荼的更加来势汹汹、气海滔天,若她未猜错,柳惜柔定已是被那大祭司用尽手段逼成了恶鬼。
悲凉涌上心头,谢云初蓦地眼眶一酸,眼泪如断线真珠般霎时滑落,滴在了柳惜柔那双形容可怖的手上。
泪珠滴落的凉意似乎唤回了柳惜柔的神志,有了这片刻的清醒,她很快意识到了自己在做什么,手松了松,满面惶惑。
可这青焰却止不住地往谢云初身上钻,就像一条条伺机而动的毒蛇,吐着阴邪的舌信,肆意缠绕索取着谢云初的三魂七魄。
四肢百骸传来钻心的痛,谢云初闷哼一声,嘴角淌下一行血来。
“我……我在做什么?!”柳惜柔茫然无措地看着她,却再怎么努力也停不下这熊熊烈焰。
从魂魄最深处生发而出的冷涩感几乎要将谢云初拉扯撕裂。
恐怕五马分尸也不过如此吧……
怔忪间,她竟还有闲工夫想了个冷到没边了的冷笑话,嘴角倏地勾起一抹浅笑来。
遽然,手腕处传来一阵不安分的滚烫炙热,将谢云初的意识瞬间拉回了笼。
一道巨力拉扯下,她好似落入了一个带着幽幽冷香的怀抱中,如此熟悉,如此不可置信。
“萧长瞻,是你么?”她不敢相信地喃喃。
“是我。”萧骕垂眸看着她,目光中有些许说不出的复杂,一如消融冰川浮化于雪湖之中,他轻声道,“我来了。”
他的动作很快。
话音未落,萧骕便已抽出了他的紫玉鬼刀,凛凛斩向周遭酷寒青焰。
这一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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