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年雨季降水整体逊色以往,预报的三、四个台风临近登陆时猝不及防的转弯前往菲律宾群岛,抑或擦着海南直奔老挝、越南。对南深市的影响很小,偶尔一阵轻飘飘的小雨洒下,很快被高温融成水汽,徒增炎热。
傍晚温度居高不下,三十四度的体感,随便走两步就汗如雨下。
如无必要,倪夏闭门不出,大部分时间把自己关在四、五十个平方的屋子里,全然沉浸式埋头修修补补。
起初她很难进入状态,各种瓶瓶罐罐和那对盖碗让她毫无干活的冲动,脑子里想的尽是一些不相干的东西。蝉鸣起伏夏日里他的眉眼,他的身姿,他穿衬衫的少年感,周围环境拖着他的那股慵懒调调,在她脑海里挥之不去。
她不由自主又想到公园里他喂猫的那场景,和头顶上顶着光圈的天使没什么两样,他的不经意造就神场景。虽然当事人可能毫无所觉。
但她是个学艺术的,对这类东西天然有种敏感度,一旦注意到就会源源不断地产生各种想法和灵感。
这种灵感就变成了一种想要记录的心情。
加上她上一份工作又是做新媒体运营的,运营往高大上的方向讲是产品工程师,说难听那就是打杂,什么都得沾点儿,包括但不限于会深度使用photoshop,视频剪辑、文案策划、数据分析、简易代码云云。
总是一通下来就是什么都会,但部分不至于精通,比如写代码她曾经想深入尝试,最后不了了之。她深感不是谁都能做程序员的。
画画对她来说就轻而易举了。她打开绘画软件,以那两张图为基础模型设计了两套图案,用做两个陶瓷杯的杯面图,又从积灰的箱底掏出尘封已久的陶土和瓷土,以及其他工具材料,花了一下午的时间制作水杯模型和手绘图案,最后将成型的陶瓷杯送往附近的陶瓷DIY店帮忙烧制定型,她才堪堪将躁动的心沉淀下来。
接下来整月投入在那对青花盖碗上,当身体状况不佳,不足支撑她继续,或碰上暂时难以搞定的毛病时她才会强迫自己停下,做些别的事情转移注意力。
倪夏会剪剪视频扔抖音上,下楼出门散步透口气,来纾解长时间闷在一个问题上反复纠结,想不出最优解的郁恼中。
期间会遇上每周中固定的一天,沈桯会把去他那儿拔牙补牙的倪湛送回到单元楼门口,美名其曰下班“顺路”捎一程。
有时候会在猫咖兼职过后开车从花堤路路过,分享一些市面上新出的他测评过觉得品质上乘的猫粮猫零食,通常用打包的纸箱装得满满当当,让她给家里的猫吃,投喂流浪的小动物也很好。
有时是他在附近的莲花公园散步喂猫,沿着长长的马路闲定步行路过她楼下,问她想喝不想喝酒,说薅羊毛得来的别浪费。
他的靠近很有边界感。不过分打扰,不令人觉得不适。
倪夏忙着的时候会忘记回他,而她大多数时候都在忙着,只有一次刚好下楼拿快递,碰上他在她楼下散步,用逗猫棒撩着路边小黑猫,唇角牵起淡淡的笑。
见到她他似乎并不意外,他温柔托举着小猫,将它放进灌木丛深处,让它少往马路中间跑,然后朝灌木丛更里面塞两大把猫粮,深藏功与名。
“有空?”他问得一点儿也不含糊,眸底漾着黄昏的橘色,说她说过的有空一起喝酒。
倪夏找了个街边小摊,还是烧烤店,两人很默契的想到医院的那家,但不同的是这次没有混兑的酒,没有喝醉不省人事的他。她问他不好奇那晚有没有发生什么吗,他说真发生什么她就不会坐在这儿了。
她哑然失笑,他比她想象中的通透很多。
倪夏网购的修复材料商家拆分成好几个快递寄过来,她今晚去快递点拿最后一个,好在之前出租屋还备有些原料,否则她大半个月的修补前功尽弃。
她乘坐电梯下楼,手里拎着垃圾袋,头发全部拢起扎了个丸子头,一推开单元楼大门就听到有人远远地喊了声姐。
倪湛从沈桯的车上下来,屁颠屁颠朝她奔来,自觉地接过她手里的垃圾袋,又将她胳肢窝里的纸皮揽自个身上,场面一度很像狗腿小弟替大哥大鞍前马后。
倪夏其实觉得他的心理素质挺强的,被她冷言冷语怼过后当做无事发生,他依然尽心尽力给她备早餐,面包牛奶改成了中式早点,考试成绩的话题他没再提过。
他一直在将小心翼翼进行到底,但某些骨子里的东西改不了,比如总在见到她时眼前一亮,周身暗沉气息都变得明朗起来。
经过这一段时间的共同生活,倪夏也发现他本身的底色就是暖的,只是他过去的生活的环境影响着他,察言观色、低声下气深入骨髓,成为一种本能。
垃圾站点要绕一段远路,青春期发育的孩子又高又瘦,跑起来像风中竹竿偏偏倒倒,不一会儿就消失在墙壁转角处。
倪夏与车厢里的沈桯遥遥相望,那张脸在斜斜光影下棱角分明,她忽然想起diy店里的陶瓷杯已经烧制好了,她还没去自取。
隔着不到百米的距离,倪夏见他的视线落回到手机,指腹在屏幕上灵活点着,她的微信里进来一条新消息:[有事先走了,回见。]
熟悉的黑色车辆调头,快速驶远,混入茫茫车海。
倪夏去了趟店里把杯子取了,顺便带了两份炒饭回家。天气炎热,人做饭的兴致就淡下去不少,这段日子基本靠点外卖过活。倪湛虽然会做饭,也就在放假期间做点家常菜,弥补外卖的腻味。
她开门时听见客厅里有争吵的声音,变声期的嗓音本就不好听,情绪控制不好的话,容易显得尖锐刺耳。
倪湛对着电话那头说:“就你好意思!你不给我交补课费就不交,这学我不上了!”
啪嗒一下撂了电话,他以手掩面,胸膛剧烈起伏,脸色很是难堪。
倪夏默不作声地换鞋进屋,下一秒电话打到她这里,屏幕上显示来电人胡明月,她把炒饭放桌上,眼神寡淡地看倪湛一眼,示意他吃饭,她无波无澜地接通电话。
胡明月说:“你弟弟的补课费班主任催一个多月了,你怎么还没给他交?”
倪湛就没在她面前提起这档子事,如果不是今晚恰巧撞上,他可能会继续瞒着不让她知晓。
她平静地说:“知道了,你把他班主任电话给我。”
胡明月依言行事,又叮嘱她说好好照顾倪湛之类的碎碎念,说得口干舌燥也没挂电话,倪夏霎时明白她还有所求。
她截断胡明月的话匣:“你直说吧。”
“借我五千块钱。”
“就五千?”倪夏没问她要这么一笔钱干什么,毫不犹豫地给她转了过去,“你自己看着办吧,不还也行。”
电话那头愣住两秒,咕哝着说了句谢谢。
印象中胡明月爱漂亮,爱打扮,不论是在家里还是出门在外,总是从头发丝儿精致脚指头,花枝招展得像孔雀。她有一张排山倒海的嘴,说起话来跟竹筒倒豆子似的,倪夏就从没见过她和谁吵架输过,即便是她不占理,她也是先给人一顿突突了再说,气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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