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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9. 醋坛子

小说:

闻卿有两意

作者:

顾海北

分类:

现代言情

默了几息,却不见有人应,只有狗猛吠起来的声音。

沈长风再向前,伸手叩了叩门环,往复几次,贴近门板去听,没听到半点人声。

此时天色渐暗,正是归家之时,怎么会没有人呢?

沈长风很想翻墙进去一探究竟,又怕林媚珠若是在里头肯定又会发火,那今日的安排怕是全泡汤了。思及此,沈长风又跑回了惠生堂,结果人去楼空,问左邻右舍,没个给他好脸色,又怎么可能会告诉他林媚珠去了哪儿?

他锲而不舍地敲着门,间或像游魂一样在路上逮着人就问,无奈他形容落魄神思恍惚,被问之人都疑心他是疯子,像躲避瘟神般躲着他,直到最后,连门内的狗也懒得理他了。

暮色渐浓,碎石路上传来车轱辘滚动的声音。

坐在粪车上的倾脚头轻轻扯了扯缰绳,往巷角的侧门走去,不消一会儿,他便提着两只沉甸甸的秽桶走了出来。此时天色将明未明,不少人家的烛火已燃尽,只余惨淡月光将宅院浸得微凉。那粪夫走着走着,忽听见耳边传来些微的窸窣声,侧耳再听却发现那声音又没有了。

粪夫将秽物倒好,阖上桶盖的瞬间又听到身后传来簌簌响声,渐渐,黑暗中又传来了微弱的当啷声,有点像小孩在蹲在角落里玩着什么的声音,在凄清的的夜里显得异常哀切,像叫魂一样接连不断。

循声望去,门脚下一团黑黢黢的暗影,沉沉地压在幽邃的角落里,粪夫站在那暗影侧边,明明看到那头树影在动,他却感觉不到任何风吹过的感觉。

纵使做这门行当见过不少离奇事,他还是被激出一身寒毛。

正想当无事发生,蹑手蹑脚地离去,却发觉那暗影边缘有了漫开的痕迹,像是鬼魅吸足了精气,越长越大,越长越高,地上落下的虚影也变得扭曲,慢慢飘着涌出了手脚,露出一张惨白的脸,静静望着他。

粪夫一声尖叫卡在喉咙里,心跳个不停,擦汗道:“吓死人了!我还以为是石头成精了!”

原来只是个人蹲在门边罢了,只因那男子健硕高大,蜷身垂首,膝头抵着胸口,看上去才像一尊大石头。

那石头精幽幽道:“你为什么不收这家的秽物?”

“啊,他们和我说了这几日都不在啊。”倾脚夫说的话没有什么浓重口音,沈长风听的时候不用连蒙带猜,他猜对面的人不是当地人。

沈长风眼神慢慢聚焦,追着回话人的背影,循循善诱:“她去了哪?”

“惠生堂不是挂牌了吗?东家去襄阳府探亲了呀。”

“你有急事找陈大夫啊?”

倾脚头看着沈长风眼袋硕大,双眼通红,也不知是饿的还是怎的,指尖竟一直打着颤,连走过来的几步都虚浮凝滞,心道:脸色这么差,看来这小伙不光有病,还得是重病啊。他本着好心的想法劝道:“他二位大夫可没这么早回,您要真有事可别拖啊!”

“她是什么时候走的。”

“约莫也有四五日了。”

四五日,那便是照夜玉狮子不见那日她便走了。惠生堂的人是得了吩咐不让他看到挂牌,她知道他会找他,她是故意不让他知道她的行踪,所有人都在为她打掩护,没有人同情他,都在帮着她躲开自己。

几日来的辛劳酸苦齐齐翻涌上喉头,沈长风觉得连呼入的气息又苦又辣。他知道万事开头难,但他没想到会这么难。

“听说襄阳府来了几个大官!哎哟那排场大得,诶?是什么官老爷来着,叫什么,就是那位,您肯定也听过的,就是那位啊,听说楚王新修了武侯庙,那位前来祭拜……哈哈您瞧我这记性,突然就忘了!”粪夫还在絮絮叨叨地说着,边往下一家拎恭桶,“听说还办了庙会,还有灯市杂耍,我家几个娃也闹着去看,你说这不是给我添堵呢?”

沈长风快步走到巷角的粪车,三两下解开扣环和皮解绳,那马儿嗬嗬叫起来。

那倾脚头听了笑道:“阿丑,你叫什么?你也想去看花灯不成?”

那倾脚头回头时,那马儿的鞅已断作两半,被人扔在地上,他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又是惊又怒,叫道:“你这个没良心的偷马贼!住手……阿丑,阿丑哇!”

沈长风已翻身上马,大力一挥马鞭,一人一马急速冲入黑夜,直至身声音渐不可闻。

荆州府与襄阳府虽有接壤,然即便是快马也要跑上两三日才能到,沈长风不要命似的催促马儿前进,硬是在翌日城门关闭前一瞬冲入了襄州府地界。

沈长风是狠人,那匹名叫阿丑的马也是匹狠马,被这般折磨竟也没有倒下,停下第一时间就是朝沈长风要吃的。

沈长风沿途买的草料早被挥霍完了,此时心急找人,他只交代给驿站的人喂马,一眼没多看便往庙会去了。

远远便看到一座新落成的庙宇,朱墙黛瓦,檐角飞翘,黑亮的匾额上书金色“武定侯”三字,庙门两侧悬挂着一大一小两张角弓,弓弦陈旧,箭杆无簇,乃震煞所用。

庙宇内烟火袅袅,半人高的香炉将正中的雕像挡了大半,只余一双握刀的拳尖,伫立的背影在缥缈烟雾中庄严肃穆,英气非凡。反倒是神龛左侧的廊柱旁,一尊稍矮的武将面容被斜切的烛火映得分明,她身披银色软甲,侧身按刀而立,头上红缨根根分明,似还有微风拂动的迹象。

她同样双手交叠按在刀柄上,微挑的眼尾带着武将内敛的锐利,可暖黄烛火下,她周身仿佛浸润着温和的曦光,连微蹙的眉弓都显得柔和起来。她低垂着眼睑里含着秋水,眼神似是怅然,又似悲悯,她在缅怀战火中的苍生,也在打量殿前来去匆忙的悲喜百态,她直直望过来,眼神交汇间,沈长风愣了一下神,他有种奇怪的错觉,觉得她乌黑瞳仁里源源不断折射出星点亮光,好像能见到他很惊喜一样,唇角的笑意更浓了。

他怀疑自己因多日奔波睡眠不足出现了幻觉,有些别扭地转开了脸,将心中异样藏好,继续往前走去。

放眼望去皆是游人,这样漫无目的地寻找太耗时间了。他需要一个制高点。这个地方须靠近密集人流,须有合适的遮掩处,最关键的是,这个地方要有名,所经之人皆会驻足——沈长风默默又转回身,朝武定侯庙背后的树影走去。

临街忽传来一阵骚动,沈长风循声望去,只见一匹黑黢黢的马儿冲入了街巷,游人们惊叫起来纷纷避让,那马儿见大伙儿都看它,特意放慢了脚步,摇头摆尾得好不神气,大伙儿见它通人性,也不怕了,望着几眼,忽地齐齐哈哈笑起来。

沈长风趴在屋顶上,咂了一口烧酒。他太疲倦了,需要喝酒提神,掀起眼皮看了眼,心道:这马儿长得真够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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