宝忠的声音很洪亮,话音也传到了殿外。
那些被皇城司使拦在殿外的朝臣们也听到了,一时间,面面相觑。
云菅笑看了眼宝忠,颔首朗声道:“多谢父皇信任,儿臣一定好生做事。”
话音刚落,杜阁老沉郁的声音就从外面传来:“陛下既已转醒,臣等恳请入内面圣!”
随着他的话说完,一众不安分的朝臣便已簇拥着他闯了进来。
云菅回头,看到了满脸质疑的杜阁老和神色复杂的周显之,而方才在朝堂上跳得最欢的陈侍郎也跟在其中,眼神里满是不忿。
一众人先跪下给皇帝行了礼。
皇帝不能说话,只看着众人,眼中神色看似激动又悲愤。
他不吭声,没人敢起。
还是宝忠开口后,杜阁老等人才迟疑着起了身。
“宝公公。”杜阁老绕过云菅径直走到床边,目光扫过皇帝,又转向宝忠,“陛下中风失语,你怎敢擅自揣测圣意?谢家旧案乃是陛下亲定,当年谢临锐通敌书信、朔兰降将供词俱在,何来冤屈之说?”
陈侍郎立刻附和:“杜阁老所言极是!镇国公主一心要为谢家翻案,难保没有私心。宝公公你久侍陛下,当以君心为重,怎可随公主殿下妄言,混淆视听?”
他说这话时,眼神还刻意地多瞟了云菅几眼。
估摸着,又想敲打宝忠,又暗指云菅借皇帝之名谋私。
云菅轻笑一声,不愧是陈家混得最好的人,说几句话,都能一箭双雕。
但云菅没什么举动,只是笑吟吟的看向众人,最后视线又回到了宝忠脸上。
她冲着宝忠挑了挑眉。
宝忠向来和善又笑眯眯的脸拉了下来。
这位御前大总管挺直腰杆,往日里谄媚的神色荡然无存,沉声道:“陈大人这话是说咱家欺君罔上?咱家侍奉陛下二十年,陛下一个眼神、一个动作,咱家闭着眼都知道是什么意思!方才陛下虽不能言,却对着公主殿下连连点头,看向谢家旧案的卷宗时,更是老泪纵横……”
“陈大人,那你告诉咱家,陛下这举动不是同意公主殿下要翻案,又是什么?难道你知道陛下想表达什么意思吗?”
陈侍郎顿时哑口无言。
宫中的宦官太监都是奴才,区区下人,他们这些有品阶的前朝大臣当然可以不放在眼中。
可贴身伺候皇帝的心腹太监却又有些不同,便是杜阁老等人,也要礼让三分。
毕竟这些人不光是会伺候皇帝,还是**权术的好手,更是睚眦必报的小人。
不到万不得已,千万不能把人得罪**。
只是心里虽然这么想,陈侍郎却仍不死心:“即便如此,也该等陛下康复后亲口定夺。如今公主殿下仅凭公公一面之词就欲翻案,未免太过草率。”
“草率?”云菅终于开口,声音不大却带着千钧之力。
她眼神淡淡的看着陈侍郎:“陈大人可知谢临锐当年在北境守的是哪座城?是鸣沙关!那是大雍最北的门户。谢临锐驻守三年,朔兰骑兵连城门都没能靠近半步。可就在他粮草耗尽、请求援军的第十日,等来的不是粮草,而是‘通敌’的罪名和朔兰的主力大军……”
“这难道不可疑吗?”
云菅走到陈侍郎面前,目光如刀,上下打量着对方。
“陈大人当年还未被提拔至户部侍郎之位吧?但当年负责记录谢家案供词的,好像就是陈大人。”
“正好,我也想问问,当年那名指证谢临锐的朔兰降将,是不是在供词录完的第三日就‘暴病身亡’了?而那封所谓的‘通敌书信’,笔迹与谢临锐平日的手书,是不是有三处截然不同的破绽?”
陈侍郎脸色骤变,后退一步:“你、你胡说!当年的卷宗都是经过三司核验的,怎会有破绽?”
“有没有破绽,查一查便知。”云菅转向众人,语气斩钉截铁,“即日起,由皇城司牵头,联合三司彻查谢家旧案!所有涉案人证、物证一律重新核验,当年参与审理此案的官员,暂停职务听候问询。谁敢阻挠,以通敌同罪论处!”
“殿下!”不发一言的杜阁老突然道,“没有陛下的圣旨,您无权调动三司!”
云菅笑了笑,从怀中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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