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尚统低眉抿唇,紧蹙的眉宇间自责愈显,半晌才站起身来。
尚统的语气较往日低落了不少,他行礼回道:“昨日傍晚,属下按堂尊吩咐,先去了郑中家里。一番搜查,毫无所获。只好审其家眷。在其家眷口中得知,郑中在分宜县郊外有处庭院,他常去小住,便紧着带人赶了过去。”
厉峥压着绣春刀柄,在铺子里缓缓踱步。
郑中作为掌管严世蕃账目的心腹,在其老巢有个住处,实属寻常。
尚统眉蹙得愈发紧,神色间的不忿与自责也愈加浓郁。
他接着道:“待属下赶去时,郑中的庭院已被付之一炬。听周围的庄户说,那火烧了三日。而起火那日试图救火的人,都被一伙不知道从哪儿冒出来的黑衣人拦下。他们都蒙着面,没人记住样貌。属下等人在灰烬中搜了几个时辰,什么有用的东西都没找到。”
听得郑中庭院被烧毁,厉峥神色间,不仅没有恼怒,那双如鹰隼的眸中,反而闪过一丝不解。
而就在这时,岑镜的声音在通向院中的小门处响起,“堂尊不必忧心,那账本原册想来还在,只是被转移了。”
见自己的揣测被岑镜验证,厉峥神色舒展开来。
尚统循声看向岑镜,本就是寻常的一眼。可当目光落到岑镜身上后,他那双本满含自责的眼眸,竟似被一只大手狠狠拽住,定格在岑镜面上。
他怔怔地看着岑镜。
英气张扬的少年,那一向嚣张的眼神,竟逐渐变得如潭水凝珠般澄澈。
这……是镜姑娘?
此刻的她,一身颜色清淡的女装,盈盈立在门外。半干的额发丝丝成线,恍若墨线勾勒而成。她身后是屋檐上落下的,如珠帘般的雨。
她就那样站在那里,天然不染雕饰。那神色间隐带的苍白与疲倦,反而更平添一份难以言说的意蕴。仿佛刚施云布雨而归,翩然落地的神鸟。
尚统的眼神不加掩饰的黏在岑镜身上。他从前怎没看出镜姑娘样貌这般出众?竟与他幻想中的出尘绝色一般无二。
以前他不爱多搭理这位整日与尸体为伴的姑娘,可今日他忽然觉得,与尸体为伴也算不得什么。
厉峥看向岑镜,道:“你说。”
岑镜走进屋内,略一施礼,对厉峥道:“回禀堂尊,放火之人,若是找到账册原本,又何须那么显眼的放火?只需将账册带走即可。想来他们也一无所获,又恐旁人找到,只好将庭院付之一炬。”
厉峥点点头,和他想得差不多。这些年,也就岑镜能跟得上他的想法,且时常能与他互相启发。
厉峥转而看向尚统,随即微一蹙眉。
只见尚统看着岑镜的方向,眼睛发直,神色竟有些痴迷。
厉峥眼一眨移开目光,只对赵长亭道:“带他回临湘阁休息。”
赵长亭应下,走过去对尚统道:“一夜没睡,累坏了吧?走,带你和兄弟们去吃些东西,好好睡一觉。”
尚统这才回过神来,又看了岑镜一眼,这才应了声好,跟着赵长亭往外走去。
见尚统似有心事,赵长亭拍拍他的后背,安抚道:“这世上哪有常胜将军?你还小,慢慢就会发现,失利一次算不得什么。你瞧,多智如孔明,北伐不也败了吗?”
尚统笑道:“多谢赵哥。”
说话间,赵长亭带着尚统以及同他一道回来的锦衣卫,一同离去。
厉峥瞥了一眼岑镜,状似提醒般道:“日后少穿女装,做事到底不如男装便利。”
岑镜一愣,随即眸中闪过一丝不屑。管天管地还管她穿什么?
岑镜恭敬行礼道:“堂尊所言甚是。只是江西太热,属下怕中暑,耽误堂尊正事。”
这若是从前,他想来不会留意她的话,随便应一声揭过就是。
可现在,厉峥忽又想起昨夜岑镜牙尖嘴利的驳斥,随即一声嗤笑。把不愿意包装成怕耽误他的事,她倒是会说。
听得厉峥如此嘲讽的一声笑,岑镜不解抬眼,眼中满是困惑。
从前他可从不会和她多言公事以外的事,今日这是怎么了?不仅管她穿着,她随便应付两句,他还嘲讽上了?
她好像没得罪过这位爷吧?
厉峥瞥了岑镜一眼,丢下“随你”两个字,便自踱步去了临街的窗边,远离了她。
见厉峥背对着她,不再理会她,岑镜便准备再回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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