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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第 4 章

小说:

锦衣折腰

作者:

猫说午后

分类:

古典言情

赵长亭脚步匆忙,直奔楼梯处,一看就是有事。

岑镜心间闪过一丝担忧,厉峥怕是尚未收拾妥当,不能叫赵长亭现在去找厉峥。

思及此,岑镜忍着疼痛,朝楼下走去,终在楼梯的转角处迎上了赵长亭。

岑镜行礼,“见过赵爷。”

“镜姑娘?”

时年三十三岁的赵长亭,乃北镇抚司正六品司务百户,统管衙内后三所,兼领暗哨簿册管理权。

他续着些许胡须,一双丹凤眼,若不是一身武官补服和腰间的佩刀,面相倒有些仙风道骨的意味。他是厉峥三个心腹中,最稳重,对内也最温和的一位。

便是连她这种人人避之不及,被视作污秽和不详的贱籍仵作,他也能温和待之。

岑镜佯装不见赵长亭的匆忙,直接道:“赵爷,堂尊吩咐,让您一刻钟后去见他。我已出来半盏茶的功夫,大人可算着时间前往。”

若是急事,赵长亭不会听这吩咐,会立刻去。若不是急事,他就会按厉峥的吩咐等一等。

赵长亭沉吟片刻,道:“事情倒也不算紧急,那我一刻钟后再去见堂尊。”

赵长亭看向岑镜,笑道:“镜姑娘,你日后大可多穿女装,当真好看。”

赵长亭看着岑镜,眼里全是欣赏。共事一年,他竟不知镜姑娘换上女装后如此夺眼,且这还是未施粉黛,若是像京里那些姑娘们,上些胭脂水粉,不知该有多惊艳。

如此想着,赵长亭眸色间流出些许可惜。其实贱籍倒也没什么,如此容貌,即便身处贱籍,也有的是富贵人家愿意给她脱籍。

可偏生是个仵作,整日同尸体打交道,污秽不详,无人敢娶。镜姑娘都二十岁了,他真想给做个媒,可惜和他们堂尊一样,都是样貌出众却没人要的类型。

听得赵长亭夸赞,岑镜含笑道声过誉,对赵长亭道:“天色已晚,不知您可否安排个房间让我歇息片刻?”

“你随我来。”说着,赵长亭往二楼走去,岑镜跟上。

赵长亭将岑镜带到走廊尽头的一处房间门前,道:“你在这里休息吧。”

岑镜道声谢,问道:“不知您可有找到有炭火燃烧痕迹的房间?”

赵长亭微微蹙眉,面露难色,道:“临湘阁的所有房间,都已经搜过,没什么发现。几个兄弟去了后院,正在搜查。”

岑镜点点头,细想片刻,又对赵长亭道:“若临湘阁一无所获,或可搜查一下附近的商铺。”

赵长亭自是知道岑镜的本事,眼露感激,点头道:“好。抓紧歇着吧,指不定什么时候事就来了,怕是睡不了几个时辰。”

岑镜再次向赵长亭行礼,“多谢赵爷。”

赵长亭离去,岑镜进了房间。

木门吱呀一声关上,周遭瞬息安静下来,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像一盆清凉的水,抚平了她这一整日紧绷的神经。

岑镜摸索着进屋,在桌上的找到烛台旁的火折子,点燃蜡烛。

暖黄色的光照亮房间,岑镜的手轻轻从火苗上拂过,绕过桌子在桌后坐下。

岑镜提笔研墨,摊开纸,开始记录这两日案情上重要的线索。

而关于和厉峥的事,她确实打算忘记。

诚如厉峥所言,要学会做个会说话的哑巴,会视物的盲人。厉峥大抵是无法接受失控,也无法接受被算计。他想彻彻底底地抹除这件事。

他素来严谨敏锐,若她佯装忘记,总会被他捕捉到异样的细节。

在聪明人面前,真实,才是最好的伪装。

漆黑的墨在素白的宣纸上落下,岑镜脑海中浮现出今夜的画面,旋即,已逝母亲的面容出现在眼前。

她从不愿做把供人驱使的刀,但是她没有办法,她得先活下去。

岑镜神色如常,只是落笔的速度,无端快了几分。

而外头的赵长亭,算着时间,在一刻钟后,敲响了厉峥的房门,待屋里厉峥叫进之后,赵长亭方才推门进去。

正见厉峥手里捧着供词,坐在榻边,而床榻有些凌乱。

赵长亭问道:“堂尊,您没多歇会儿?”

镜姑娘离开不久,堂尊这是才睡了一刻钟?

这若是换作旁人,他进来后看见床榻凌乱,定会往别处想,尤其镜姑娘丑时方离。但面对厉峥,他是半分瞎揣测没起。

并非因厉峥是他的顶头上司,而是这么多年,以他对厉峥的了解,深知这种揣测全无可能。

他甚至坚定地认为,娶妻生子这件事,不可能发生在厉峥身上。这不是一厢情愿地感觉,而是一种类似对事物规律的了然。就像知道冬天桃树不会开花,夏天梅树不会绽放一样自然。

厉峥没有作答,而是抬眼看向赵长亭,一双如鹰隼的眸中,隐有愠色。

赵长亭见此一惊,下意识屏息,并捏紧了刀柄。

他出门在外的饮食,一向都由赵长亭安排人盯着,却不知他今日怎就叫那等污秽的茶端上了他的桌。

他当真想重责赵长亭,可偏生这件事,他连追责都不能。只要开口问责,赵长亭就会知道他和岑镜都中了药,今晚又共处一室那么久。

厉峥只好强忍下去,只淡淡道:“日后出门在外,我的餐饭你亲自过手。”

赵长亭不解,但堂尊这么吩咐,自有他的道理。而且,在堂尊身边,要学会不该问的不问。赵长亭没有多言,只行礼称是。

厉峥转而问道:“让你查的房间,有线索吗?”

“属下无能,还在找。”赵长亭答过后,接着道:“回禀堂尊,还有件更要紧的事。”

厉峥抬眼看向赵长亭,赵长亭道:“丑时尚统那边派人传信回来。他们已经搜过郑中的家宅,并未找到账册原本。听他家中人说,郑中在分宜县郊外购置过一处庄子,建了庭院,平日常去那边小住,便紧着带人去了。派人回来时,已经走了一个时辰,约莫天亮后能赶回。”

“郑中家宅那边呢?”厉峥问道。

“尚统留了人看守。”赵长亭如实答道。

两条线索一时半会儿都没了进展,厉峥伸手捏捏眉心,对赵长亭道:“知道了。无论是临湘阁里,还是尚统那边,一有新消息,便即刻来通知我。”

“是。”赵长亭行礼,随后离去。

厉峥捏捏眉心,去净室从头到脚冲洗了下,重新穿好衣服。出来后,他合衣躺在榻上,闭上了眼睛。

清晨,卯时。

已在这个时辰起惯的岑镜,在榻上睁开了眼睛。

她有些茫然,随即一愣,频繁转头,打量着周围的环境。

红罗帐幔,丝绸软被,镂空雕花架子床……她这是在哪儿?

她努力追溯,记忆一点点涌入脑海。眼前出现跟着锦衣卫策马赶路的画面,尚统说还有两日就到宜春县。

是了,他们不是在赶路吗?她怎么忽然出现在一个陌生的房间里?

岑镜翻身起来,可身子刚动,一种陌生的,撕裂般的痛楚从身体深处传来,岑镜紧紧蹙眉,跟着便发觉全身酸痛。

岑镜短促地喘气,坐在榻边稍缓,都不敢做幅度大一些的动作。她这是怎么了?骑马太久?还是摔下了马?

而就在这时,她忽然感觉手里有东西。岑镜抬手,发现掌心里躺着一张字条。

岑镜不解,将手中字条打开。

看清字条上的字后,岑镜微惊,上面竟是她自己的字迹,只有十二个字,“施针遗忘,莫问昨夜,留书桌上。”

岑镜一愣,竟是她自己给自己施了针?也就是说她忘记了几日的事情?

忘记了多久呢?昨夜发生了什么?她身上这剧痛又是怎么回事?

岑镜忍着痛起身,缓步走到桌边,正见桌上留有她自己写的书信。岑镜拿起书信,细细读了起来。

五月二十日,至江西宜春县县衙,钱粮师爷郑中中暑身亡,经重新检验,乃密室高温烧炭致死。此人早已倒戈朝廷。宜春县衙众人尽皆羁押。

五月二十日晚,随堂尊入临湘阁查郑中案线索,暂留临湘阁。当夜有事发生,事出从权,施针遗忘,堂尊知晓。案情若有不明,询问堂尊,施针之事,不可叫第三人觉察。

此番虽施针作尾,但有一搏之力,当信己。阅后即焚。

如果昨日的五月二十日的话,她记忆中最后的画面,是五月十八日,也就是说她忘记了两日的事。

岑镜拿着信,走到门侧窗后,将窗户拉开一条缝,朝外头看去。是一间装饰豪华的酒楼,她的位置在二楼。看着楼梯上走动的锦衣卫,以及一楼对面十步一人的值守,岑镜放下心来。

她重新回到桌后,撑着桌面,小心翼翼地坐下,却也只是坐在椅子三分之一处,以免不适。坐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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