荔无虞裹着戚白霜的罗衾,抱着衣服光脚逃回自己屋里。
临走时,看见桌上那瓶始作俑者海棠花,羞愤不已,干脆把瓶子夹在胳肢窝,回屋后,重重墩在桌上。
她跌在床上,乱抓自己头发,无声咆哮。
啊啊啊啊啊啊——
又自己跑去人家房里献身!
而且!
好像全府的人偷听了她的房事?!
大型!
大型社死现场!!!
荔无虞随意披了件衣裳,两眼涣散,有气无力晃到桌前,看那束海棠花枝招展一心炫耀的模样,气不打一处来。
她扯下一支海棠,把花头掐掉,掷在地上:“自投罗网!”
再掐下一支:“自投罗网!”
“让你自投罗网!!!”
荔无虞瘫在桌上,生无可恋。
“王妃——”有人敲门。
绿壶推门进来,脸上明显憋着笑,抱着一壶茶:“孔妈妈让给王爷和王妃送茶,润润嗓子。”
姑娘,你做一做表情管理啊,这样真的很伤人!
荔无虞无力挥手,绿壶趁机溜了。荔无虞端起茶杯,喝了一口,脑中霞光一闪。
润润嗓子?
平日也没殷勤到送茶上来让润嗓子啊……
荔无虞一拍桌子,又羞又愤,孔妈妈果然是个老狐狸!
话说,他们方才的声音有那么大吗?
虽然比第一次舒服多了,可她已尽量压低呻吟,关键时刻甚至捂住了嘴……
可喉咙发哑,腰和腿根的酸麻阵阵传来,胸口酥疼,一切又在提醒她,确实需要润润嗓子……
又有人叩门。
一个洗衣妈妈进来,表情管理也很差,似笑非笑,直指床上:“王爷的被衾在王妃这里吧?老奴拿去洗了。”
说完把戚白霜那套混有两人汗味、依旧带着潮热的素色丝绸被衾抱走。
荔无虞已无力说话。
隔一会儿,又有人叩门。
荔无虞只得装死。门叩了两下,莲心小心进来,走到荔无虞身边,关切道:“小姐,小心着凉。”
荔无虞见是莲心,委屈涌上心头,刚想放声大哭,莲心道:“小姐,我给你放水洗澡吧。”
“……”
莲心一脸胸有成竹地去打水,荔无虞只想用桌上的花瓶把自己砸死。
“笃笃。”
有人叩门。缓缓的,节奏均匀。
荔无虞忍无可忍,起身寻找,终于在床头看到一只香囊。她走过去拿起香囊,朝门口丢去。
“走开!”
门开了。香囊砸在戚白霜脑门上。
荔无虞:“……?!”
戚白霜一手捂着额头,眼神冷冷的,另一手将两只东西丢进门,转身离去。
荔无虞一看,她的两只紫绸花鞋躺在地上,东倒西歪的,与她此时的心情一模一样。
荔无虞脸皮极厚,这事没过两天,就云淡风轻、谈笑自若,仿佛根本没事发生。
每日和丫鬟妈妈们打牌聊天,还要观察“波波”长没长肉,柿子苗长没长高,倒也忙碌。
“波波”是她给那头花猪起的名字。
不过眼下还有一件大事要做。
再过一些天就到八月十五,山上将组织一年一度的赏花大会,欣赏米掖国花碧桃菊盛况。巫师粉炳儿断定那日风和日丽,赏花极佳,可按荔无虞的推测,那天八成有山洪爆发,一旦上山,伤亡巨大。
虽然米掖对南姜虎视眈眈,不断挑衅,但米掖百姓都是寻常人,不足以恨之。
得想个法子,阻止百姓参加八月十五的赏花大会,顺带撕破粉炳儿的光环!
荔无虞带莲心上街探探情况。
米掖民风开放,两国敌对,为少惹是非,以前荔无虞与戚白霜一样,不常出门。不过戚白霜已有国王亲封的九卿令一职,虽是虚职,级别不低,一般人也不敢造次。
最重要的是,总不能一辈子做缩头乌龟,暗无天日地活着。
街市繁荣,车水马龙。
棕色人群中忽然多出两个白色人种,不多时便吸引了路人的视线。
荔无虞一站在人群中,那该死的虚荣心就要作祟。本就盛装打扮,此刻浅扇轻摇,巧笑倩兮,真真娇媚无双。
男人们看直了眼,女人们——
也看直了眼。
此女长相娇俏,皮肤嫩白。裸露的皮肤在阴凉处泛着浅浅的腻光,太阳一照,又亮得发透,加上妖娆的身子和细腻的脖颈,活脱一个人间尤物!
很快,两名浑身古铜的精壮男子上前搭讪:“美女,让我猜猜,你是哪里来的。南姜!对吧?稀客稀客,前面有个小馆,喝杯酒去?”
荔无虞脸上挂着笑,答非所问:“本月赏花大会,你们可去?”
两名男子以为这是邀请他们同去,大喜过望:“当然要去,一起上山?”
荔无虞收敛笑容:“不想死就别去。”
两名男子哑然,对视一眼,摸不清套路。
荔无虞把山洪的事一说,一名男子笑得肩膀直抖:“山洪?不可能,不可能。米掖下雨就跟天上下金子一样稀罕。”
另一名男子猥琐笑道:“万一不下,你陪我们喝酒吗?”
一路与人搭讪,一路提示,男男女女聊了七八组人,居然没一个相信米掖会有山洪爆发!
米掖虽是高原,但地理位置特殊,常年烈日高照,难以成云,上次下雨已是三年前。米掖人家中甚至从不准备雨伞,山洪这种鬼话傻子才会相信。
两个时辰下来,街上到处在传,从南姜来了个女神经病,长相极美,精神极不正常,到处神神叨叨散布谣言,病情很严重。
荔无虞和莲心走得脚底生疼,莲心扶着腰:“小姐,走不动了。他们都不信啊。”
荔无虞恨不得把脚上的鞋踢掉。为了炫美,她出门时刻意梳妆打扮,还穿了一双高底绣鞋,整个人高了一截。气势没得说,可脚就受罪了。
荔无虞指马路对面一处石凳:“去歇歇再说。”
好巧不巧,路口蹲着三个姑娘,一个穿红衣,一个穿绿衣,一个穿黄衣,红绿灯似的正蹲在地上围成一圈,嘴里嘀嘀咕咕。
荔无虞从她们头顶看去,地上躺着一丁小碎银。真的只有一丁,大约只有牙缝中的结石大小,也就荔无虞视力好才能发现。那三人却不仅发现了,还煞有见识地分析。
红衣姑娘道:“虽然不够买一个包子,但可以攒起来,积少成多,到时候总能买一个包子。”
绿衣姑娘道:“那需要攒多少块这样的碎银?”
黄衣姑娘道:“大约五十几块就够了。”
荔无虞:“……”
捡一块这样大小的银屑子,比捡一锭银子还要难!
五十几块?就算这辈子天天盯着路面也捡不到!
三人却异口同声道:“好主意!”红衣姑娘不知从哪掏出一支小夹子,将那枚碎银轻轻夹起,放进小荷包里。
那枚碎银还没荷包里的线头大,荔无虞玩心顿起,道:“攒一个包子太久了,不如现在就花掉,花掉才是自己的。”
三人惊讶抬头,看见一名皮肤雪白的美女正对她们微笑。
红衣姑娘看上去最大,警惕道:“花?怎么花?”
荔无虞神秘道:“买一个消息。”
红衣姑娘道:“向谁买?”
荔无虞指指自己:“我啊。”
三名姑娘撇撇嘴,同时起身,道:“八月十五,赏花大会,发山洪,人都死光了,对吧?切~”
荔无虞:“……”
三人不理她,准备走。荔无虞在后面喊:“别走啊,买卖不成仁义在,交个朋友嘛。”
三人转身,警惕有加。荔无虞认真道:“就算不信我的消息,你们也要避开十五那天。十四、十六都可上山,何必非要十五。”
黄衣姑娘最小,古灵精怪的,盯着荔无虞看了片刻,道:“你想交朋友?好啊。”
她道:“把你的配方送给我们,就算见面礼了。朋友?”
荔无虞:“什么配方?”
黄衣姑娘仰脖道:“你的脸,你的手,你的脚,哪哪都白,白得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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