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上班的幼儿园位于一片清幽的中产社区内,四周绿植环抱,三层高的红砖教学楼前面有一片小操场,一半铺着碎木屑,散布着一些滑梯、单双杠、攀爬轮胎之类的儿童设施,另一半则是适合孩子奔跑的水泥地面。教学楼的入口旁边有一个用木板围起来的小花坛,种植着花丛和灌木,正中间还有一棵苹果树,春天会开满白色的小花。
从入口处的玻璃双开门进去是一条长长的走廊,墙上贴着所有教职员工的照片和告示板,走廊这一端是小班教室和两间十分宽敞的儿童专用厕所,另一端是中班教室和由一小截走廊改建成的行政办公室。
从楼梯上去二楼也是一条长长的走廊,这一端是员工休息室、男校长韦尔和行政主管朱丽安的办公室以及一小间供教职工使用的单人厕所,另一端则是大班教室和由一截走廊改建成的南希的办公室。
员工休息室就是南希上次面试我的地方,里面摆放着一圈有些老旧但十分舒适的布沙发,墙角立着一个衣帽架,靠墙的小柜上放着一台咖啡机、各种咖啡包、茶包、一次性纸杯和一些干净的茶杯,旁边还有一台饮水机,休息室里面另有一小间厕所,总是打扫得很干净,还贴心地准备着女性卫生用品和止痛片。
教学楼依坡而建,没有三楼却有负一楼,从进门处的楼梯下去就能到达,这一层包含了学前班的教室、厕所和一间很大的储物间,里面存放着各种儿童玩具以及纸巾、纸杯盘、清洁用品等常用物资,各班如果有需要都可以直接来拿取,每个星期也会例行来这里更换教室里的玩具。
学前班的教室虽然在负一楼却一点也不憋闷,有一整面墙的窗户对着坡后一片广阔的泥土地的大操场,还有一扇后门直通那里,大操场上分布着滑梯、旋转椅、儿童木屋、攀爬轮胎、树桩等各种儿童娱乐设施和三个沙池,是孩子们室外活动的主要场所,平时一、二楼的老师会领着孩子们从教学楼外面一段斜坡上的阶梯走下去抵达大操场,冬季天冷路滑则会借道学前班教室,少数孩子在室外活动时如果急需上厕所也会借用学前班的厕所,学前班的老师总是会热情友善地打招呼表示欢迎。
新幼儿园有一男一女两位校长,这在女性主宰的幼教领域十分罕见,面试我的女校长南希是副校长,主管教学,男校长韦尔是正校长,主管行政。韦尔五十多岁年纪,下巴上蓄着整齐的花白山羊胡须,总是身穿熨烫笔挺的衬衫,为人亲和又高效,是那种典型的欧美老牌绅士,他领导下的行政团队是我见过最好的行政团队,团队里的所有人总是和颜悦色地默默在背后为孩子、老师和家长服务,韦尔本人甚至时常和勤杂工不分彼此地在一起干活,以至于许多人不知道韦尔其实才是学校的正校长,而在我心目中这才是真正的领袖,因为只有真正的强者才甘心处于低位去托举他人。
学校除了韦尔还有一名白人男教师、一名亚裔男教师和两名黑人男杂工兼课后活动辅导员,如此高的男性比例在所有幼儿园中也属罕见,种族多样性自不必说,幼儿园还有好几位像我这样硕士学历但原专业非幼儿教育专业的老师,可见管理者十分明白幼儿在成长过程中从不同性别、种族、文化、教育背景的教师身上能够获得的示范作用和汲取的益处。
波士顿的许多高中要求学生在毕业前完成若干小时社区服务,幼儿园就雇用了附近高中的一些学生做教室助理,每天放学后来幼儿园工作几个小时,专门负责擦桌椅、扫地、洗碗、做清洁之类的杂活,为教师减轻了不少负担从而能够全身心地投入到照顾孩子的工作中去,更重要的是这样一来消除了大部分教师之间因为干杂活互相推诿严重内耗的隐患;从高中学生的角度来看,既完成了学校的要求,又能挣一些零花钱,还可以近距离观察一个行业并与可爱的小孩子有一些互动;从幼儿的角度则让他们能有机会接触到更多不同性别和年龄层的人,从小生活在一个更加立体多元的社群里,可谓一举三赢。
我一去新幼儿园就发现了一个有趣的现象,所有孩子都直呼老师名字,甚至对两位校长也直呼“韦尔”和“南希”,而不是像大部分美国学校那样敬称教师为“XX女士”或“XX先生”,一开始我听着还不大习惯,但在日常的实践中却渐渐体会到其中的妙处:直呼教师名字的行为在潜移默化中将“人人平等”的观念植根在了孩子心中,孩子在教师面前毫无畏缩和被矮化的心态,不知不觉中将老师当作与自己平等的个体甚至朋友,从而更加自主自信并更容易对教师交付全然的信任和爱,而我也在这个过程中第一次感受到,原来人人平等的世界才是最开心幸福的。
我入职的中班一共有二十五个孩子和四位全职老师,班主任卡伦三十多岁,幼儿教育硕士学历,有十三年教龄,虽然体型肥硕一脸凶相看上去让人有些害怕,但是在幼儿园友善的大环境之下不会太出格,对人对事也算公正。
另外三位老师都是二十多不到三十岁的年轻女士,嘉娜是位一头短卷发的黑人老师,身材圆润、面相和善、内核稳定,和她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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