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教凯茜和林肯中文大约半年的时候,一天老公在网上看到有人为两岁半的女儿寻找中文母语的儿童看护,便怂恿我去应征,我也想多一些教学经验,尤其是针对这么小的孩子,于是决定去试一试。
与名叫桑德拉的女雇主取得联系约好面试时间,我开车按照地址来到城北一片新开发的住宅区,新建成不久的小区里光秃秃的没什么绿化,一眼能望见后面大片浅黄色的荒地和远山连绵的天际线。
我有些忐忑地按下门铃,来开门的是一位二十七八岁年纪、体型健美、相貌标致的西班牙裔女子,在她身后跟着一个棕色短卷发、仍在蹒跚学步的小娃娃,身上穿着一件淡紫色的公主裙——那是我第一次见到波恩,两岁半的幼儿眸子里却见不到一点孩童的纯真,眼神冰冷,两个大大的眼袋,看上去像个老人。
我相信每个人从出生那一刻起便拥有与众不同的独立灵魂,透过眼睛可以窥知一二,而孩子的灵魂应该是最本真的,眼睛也最为清澈,却不知这样一个小小的幼童,眼神里为何会有如此不相称的寒意。
我们在客厅的沙发上坐下,桑德拉先问了我一些常规的问题,在略显正式的面试之后又闲聊了几句,她兴奋地告诉我:“波恩在八个月还不会说话的时候就已经学过手语,我对波恩有一个宏大的计划:在家波恩和爸爸用英语交流,和我用西班牙语交流,现在再让波恩学中文,这样她就掌握了世界的四分之三,半年后我们全家打算去中国旅行,由波恩来当翻译,将来我们还要送波恩到中国上寄宿学校。”
最后她说:“我打算支付的报酬是每小时十美元。”
这个价格低得令我吃惊,当地看护孩子的标准时薪是十五美元,况且还要教中文,而朱迪付给我的费用是每节课四十美元。
我回答:“我现在在做中文家教,有四到六岁孩子的教学经验,想试试教两岁半的波恩,要求的时薪是十五美元。”
桑德拉犹豫了一下:“我需要和我丈夫商量一下,还要见见另外一两名候选人。”
几天后桑德拉打来电话,定下每周两次课,每次两小时。
第一次去给波恩上课时见到了她的爸爸麦克,一个身材健美、相貌英俊、与桑德拉年龄相仿的白人男子,和桑德拉看上去很般配,不过在家里常常一副懒散冷漠的样子。
桑德拉和麦克一个是急诊科医生一个是律师,均属于传统意义上的精英人士,可能因为入行不久,再加上刚买房子,目前他们的经济并不算宽裕,家里还请了一位墨西哥钟点工帮忙打理家务兼带孩子,我猜测她的时薪就是十美元。
波恩家有许多儿童书籍、无数玩具和几乎全套迪士尼人物服装,她的房间里和门外的墙上在她视线的高度贴满了各种识字图卡、时间表、计划表和奖励表格,规定她每天每周要做些什么。
作为医生的桑德拉对波恩的饮食也有严格限制,禁止她吃任何不健康的食物,如果想吃甜食只能吃葡萄干和甜菜根,完成计划表上的事项时才可以得到一颗糖果作为奖励。
第一次给波恩上课并不顺利,我按照桑德拉的指令从一个小筐里拿起各种玩具模型用中文一一告诉波恩是什么,更要命的是,桑德拉对女儿学习中文的期望很高,上课时的参与感很强,总是亲自下场用刚从我这里学去的不标准的中文给波恩做示范,结果“玉米”变成了“日米”,“苹果”变成了“屁股”,而波恩却憎恨中文课,拒绝开口,被妈妈罚暂停活动后仍然坚持拒绝道歉,导致课程一度无法进行下去。
我望着波恩倔强和充满敌意的眼神,不知道她将来会成为一个什么样的人,或许很厉害,掌握了众多技能,成为另一个年轻有为的律师或医生,或者外交官、政客、商人,收入高,权力大?
可是我记住的却是一个孩子眼里不该有的冰冷,当她用有限的英语词汇说“我的”、“出去”,用威胁性的语气指着我命令道“再也不许这样”,不高兴时抡起塑料玩具球棒重重打在我的腿上,我除了难过,还有对她深深的忧虑,因为她根本不明白自己在做什么,现在的她是一个混合体,绝大多数时候是个可爱的小娃娃,可是假以时日,将来呢?
通过一两次课的观察分析,我决定对波恩采取完全跟从和极力表扬的策略,并在她的各种日常活动中尽量掺入中文。每周两次开车□□,跟着小毛头一刻不停地满屋子又跑又跳,说实话真的很累,可我对于每一个出现在生命中的人和事总有种逆来顺受的宿命感,觉得一旦开始无论如何都应该忍耐和坚持下去,做到善始善终。
断奶不久的波恩有十几个不同花色的安慰奶嘴,总喜欢时刻在嘴里叼上一个,桑德拉为了让她开口说中文把安慰奶嘴从她嘴里拔出来,她如天崩地裂一般张嘴尖叫,可是只要把奶嘴塞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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