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买下新公寓三个月,受美国次贷危机影响,老公的公司倒闭了,他在外州找到一份新工作,后来又因为一些原因,我们在不到一年的时间里被命运之神驱赶着搬了三次家,一次次远离才刚熟悉的环境,丢开好不容易建立的社会关系,放弃辛苦布置停当的一个个家,最终在美国西部最大的城市,号称“天使之城”的洛杉矶落脚。
位于美国西海岸的洛杉矶阳光明媚、气候宜人,可是洛杉矶的街道又脏又破,公寓又贵又小又破,我们好不容易在老公工作的学校附近一片墨西哥人聚居的地区找到一套十分狭小但还算能看得过去、租金也不会让我们破产的公寓,勉强塞进去从上一个家带来的所有家具。
这一片地区的治安在洛杉矶排名几乎倒数,晚上是不敢出门的,偶尔还会看见某条马路中间的电线上挂着一双旧鞋,据说那是帮派划分地盘的标志。
好在我们的公寓位于这个地区最核心的地段,往北一个街区是一条繁华的商业街,各种店铺、餐馆林立,往南一个街区是图书馆和警察局,从那里再向东一个街区就是地铁站,相对来说还算安全便利。
公寓在一栋二层的筒子楼里,外墙刷成亮眼的粉色,楼下有一道带花纹的铁门,门口种了两棵高高的棕榈树,算得上是沿街一排筒子楼当中最好看的一栋,楼里住了十几户租户,我们非常幸运地租到了二楼沿街位置最好的两套公寓之一。
身居闹市,虽说不上鸡犬相闻,却时常能听见隔壁筒子楼的窗户里传出欢快的墨西哥风格的歌曲声、马路上经过的售卖食物的卡车播放的音乐声、甚至偶尔走街串巷的小贩的拨浪鼓声。街角有一位卖水果的墨西哥大妈,面前的玻璃橱罩里摆放着削了皮的完整的菠萝、橙子、蜜瓜、火龙果、西瓜等一切水果,我总是很好奇她是怎么把水果削成那样的。在洛杉矶生活的两年,我感觉自己好像一直生活在墨西哥。
虽然一直辗转动荡,当幼儿园老师的想法却始终在我心里未曾忘记,安顿下来之后我开始着手上网研究如何在美国成为一名幼儿园老师。我不想再耗费数年时光去读一个幼儿教育专业的文凭,只想尽快达到成为幼儿教师的最低门槛,根据加州教育系统的规定,获得初级幼教资格证必须修满十二学分共计四门基础课程外加一个学期的实习,经过一番实地考察和比较,我最终选择在市立学院修读儿童教育课程。
市立学院的儿童教育系原先在一栋旧楼里,前两年系里新盖了一栋现代化的教学楼,我入学时刚巧幸运地赶上新教学楼投入使用,教室和桌椅全都是崭新的。
新楼的一楼和院子是学院附属幼儿园,学生们在二楼上课,授课的老师几乎是清一色的白人女教师,学生则各个种族和年龄的都有,而其中和我最没有距离感的居然是两位孟加拉女同学,一个二十出头,一个四十来岁,连预热都不需要,上来就主动和我打成一片,仿佛多年闺中密友。
孟加拉信奉□□教,二十多岁的那个女同学总是裹着一条浅色头巾,牢牢遮住头发和脖子,只露出一张素面朝天的脸,看上去像个尼姑,但是这并不妨碍她课间兴致勃勃地和我聊各种八卦,还把她结婚时的相册带给我看,照片上的她穿着大红色织金线的纱丽,浑身戴满金首饰,化着浓妆露出浓密的黑色长发,居然是个美女。
四十岁的女同学则比较世俗化,没戴头巾,任由一头棕黄色的卷发裸露着,像个姐姐似的和我们一起闲聊,又像个妈妈似的对我嘘寒问暖,还时常热心地把保温杯里的奶茶分给我们喝。
班上有一个才三十多岁就已经当外婆的墨西哥女同学,她十六岁生了女儿,女儿十六岁又生了孩子,有一次她女儿推着孩子来学校探望女同学,女同学指着推车里的婴儿对我们说:“这是我外孙。”
另外一个长着大胡子的墨西哥男同学总是喜欢在课间找我不停地说话,问我各种对于中国美国墨西哥的看法,我不太想接茬,他就很生气地问我:“你为什么不愿意和我说话?”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ggd8.c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