细碎的意识逐渐回笼,渐渐凝聚成流沙汇聚成一个纤细挺拔的人形。
小乌清晰的感知到自己的梦境正在逐渐的崩塌,她脱离了幼年小乌的身体,灵体怔怔地悬在半空中,看着平家战败后的最后场景。
一望无际的海面上,战船的残骸和红色的血迹混合在一起,洁净无澜的水面被污染了。
满载财宝的船上,无数人在哄抢金银细软。侍女奴仆以及部分武士也在其中面露恐惧与忐忑,偷盗着平家的财宝。
“将那艘船扎破!平家的所有物品,绝不允许落到源氏的手中!”
“绝不允许源氏玷污平家一分一毫!”
有人在船中大喊,精疲力尽,疲态尽显的将领用那双杀红了的双眼死死地盯着那些盗窃的人,随后将手中的刀剑倏地插入船底,数次反复后,海水逐渐上涌。
这艘满载财宝的船,开始沉落了。
小乌走到那艘船内,匆匆忙忙的人们惊慌失措的逃窜,在经过她时,猛然穿过她无形的身体,随后继续逃走。
少年体的刀剑付丧神轻轻地走到船舱内深处,那把本该悬挂于刀架上的刀剑已然被这番动静所震落在地。
四周都空荡荡的,唯有它一把刀孤零零的躺在地上。
心中突然涌起一阵的无言。
那不是她的情绪,那是它的情绪。
近乎于虚无的寂静和无语。
小乌上前想要将它捡起,放到刀架上。指尖触碰到刀鞘时,穿了过去。
“你不难过吗。”
她轻语,盘腿坐在地上,与它面对面。
“葬入海中,就再也无法显世了。你明明才诞生不久,就又要离去。”
“我与你又是什么关系呢?”小乌的语气低落下来,双眼无神的盯着船舱,“为什么我们长着同一张脸,甚至就连性格都如此相像。”
地上的刀剑忽明忽暗的散发着光芒,像是在迎合她的话语。一道灵力汇聚成的光束突然从刀剑身上涌入小乌的身体。
安抚她。
突然间一道视线落在小乌身上。
她猛然惊觉,自己现在是灵体的状态,他是怎么看到她的!
视线回望过去,却是一位武士捧着一把刀剑,匆匆往外跑去。
那道视线赫然就是从他手中的刀剑传来。里面住了一位刀剑付丧神。
她细细望去,后知后觉,那把刀剑是小乌丸。
“轰隆”一声,梦境彻底崩塌了。小乌也从其中猛然间醒来。
“嗯……哈……”
宽大洁白的床上,屋子里一片漆黑。她艰难的转动自己的头颅。
之所以如此困难是因为她的头被一双大手摁在了别人的胸膛上。
小乌想抽出自己的手,两只手指刚刚弹动,就又被另外一双手给抓紧。
“什么…情况?”
小乌张开嘴急促喘气,她使劲挣开束缚起身,才发现自己之所以如此艰难是因为这张床上还躺了两个人高马大的刀剑付丧神。
好一个大被同眠。
小乌感觉自己都快要被气笑了。
等等。
她心中涌起一阵警觉,下意识检查自己身上的衣物。
外面繁杂的衣物被褪去,但总体来说自己的穿着还算是整整齐齐。
很好,平平的感觉再次让她很安心。也很安全。
长长地吁出一口气,将心放到了肚子里。
自己的真实性别没有暴露。
紧绷的精神刚松懈下来,后背就感受到一道赤裸裸的大量视线。
小乌身体一僵,硬生生将自己的身体扭到左侧,对上了髭切那双暗沉下来的金色瞳孔。
有着一张乖巧无害脸的刀剑付丧神对着她,蓦地甜甜的笑起来,连小巧的虎牙也露出来。
一滴冷汗从小乌的额头滑落。
“做噩梦了?”他问,“我听见你在梦中一直喊着哥哥哥哥。”
她下意识后退,又撞上了身后的坚实身影。一双强壮的手臂突如其来将小乌拦腰抱起,让她整个人都彻底的放在了源氏兄弟中间。
薄绿色的发遮住了他的一只眼睛,但隔着发,也能感觉到膝丸那对金色的瞳孔死死的盯着。
这两个兄弟,简直就像是野兽一般。
“我也听见了。”
“小乌,”膝丸贴身压近,“你在喊谁?”
……
小乌咬紧牙关。她不敢老老实实全部托盘而出说出自己做的梦,这两个可不是分灵,而是真真切切的刀剑本灵。脑袋转的快,心思也变换的快。万一从她的只言片语中察觉到什么……
“我……我梦见了在源氏的时候。”
小乌用余光瞥见髭切的身体僵了僵,随后他坐起来。
“还梦见了髭切将我…切断的场景…”
一旁虎视眈眈的膝丸也不吭声了,他看了看兄长和小乌,随后不顾小乌的反对,将她往髭切的方向使劲推了推。
“阿尼甲其实一直都在想这件事。”
他抿了抿嘴,一向严肃的脸上显出几分纠结,眼角不住的扫视着兄长的表情。
“他知道你这次突然间现世后,就马上动身出来找你。如果不是我回去的快,又了解阿尼甲,恐怕也追不上他。也…见不到你。”
“所以,”他推了推小乌,“阿尼甲和小乌好好的谈一谈。”
谈什么,她压根不敢同这位源氏重宝谈判啊。上次与暗堕本丸的那把髭切谈一谈,结果就直接掉进现在这个无底洞了。
小乌噓着眼瞅着髭切,像只胆小的鹌鹑一样,不敢说话。
万一这回他联合膝丸又给自己挖了个洞怎么办?
小乌摆摆手,不谈不谈,不敢谈。
髭切缓缓起身靠近,他进一步,小乌就退一步。
“你还是和千年前的你一模一样,连性格也是。”髭切说道。
千年前那个稚嫩胆怯的幼年刀剑付丧神睁着大大的眼睛湿漉漉的望着他,千年后的她依旧是这幅性格,尽管在其他事上更加勇敢了一些,但在面对他和膝丸,还是一如既往的,退缩着。
髭切突然间就不想等了。
错失的这千年间,记忆也仿佛遥远的不可思议。
刀剑付丧神是物久成形,他们爱着人类这个物种,也深受人类这个物种的影响。那些千年间不断的坊间谣言,那些史书杂记上虚假和真实相掺。
历史的力量模糊了所有的记忆,髭切和膝丸仿佛遗忘了她。直到再一次看见那个熟悉的影子。即使她成长了,但那张与自己六七分相像的脸,在注视着她的那一瞬间,所有的一切如同书页翻回。
霎那间,眼里心里就只剩下那个孩子。
髭切一步步逼近,不肯退步。
他想,胆怯如何,恐惧如何,纠结又如何。只要放大她对自己和膝丸天生的依赖,靠着那些或是真实情感或是手段,只要能将她留在他们身边,其他的都不需要了。
那些徐徐图之,那些温水煮青蛙的意图,远不如牢牢绑在一起更加让他们满足。
“小乌,”髭切的语气柔软而缱倦,用手指勾缠小乌的头发,一圈又一圈。“我和膝丸一直都将你当做…亲密无间的弟弟来看待。”
“之前的那些言语,不过是无用的自尊心在黯然作祟,我和膝丸也尝到了最后失去的苦果。”
那张漂亮的不可思议的脸上蛊惑着迷惘的乌鸦,将她一点点的往自己的怀中拉,最终如愿以偿的将这个小小的、柔软的孩子占据。
在这期间,小乌一直是有些呆滞的听着髭切对她的喃喃细语。她从来没想过,髭切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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