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 古典言情 > 欲揽明月入我怀 风雪臣

7. 交锋(4) 约莫是亥正。

小说:

欲揽明月入我怀

作者:

风雪臣

分类:

古典言情

约莫是亥正。

明行堂的内室烛影摇曳,宁如月面色潮红地扶着床围,半晌后,杨佑喘息声戛然而止,额角微有薄汗,看了一眼闭眼蹙眉的宁如月,声音暗哑:“叫水吧。”

床帘被撩起,帏帐内的暧昧气息瞬间消散,宁如月颤抖着睁开双眼,王爷雪白的中衣只微微凌乱,又有些不死心地靠过去,轻柔婉转地一声:“王爷。”

杨佑不再多看,只有些淡漠地重复道:“叫水。”宁如月到底也拉不下脸,抿唇不甘心地拉动床头的细绳,守在屋外的女婢们听见铃响,推门鱼贯而入。

宁如月被扶着去了耳房洗漱,杨佑只就着铜盆洗了洗手,擦了擦汗;在女婢们的伺候下,重新换了身寝衣。

宁如月走出耳房时,杨佑正倚坐在罗汉榻上,见着她便手指向另一侧,“过来坐下,我有事要同你说。”

“是。”沐浴后的阿月满头乌发半挽了个发髻披在身后,耳房的水汽蒸得她面颊微红,新月笼眉,目剪秋水,盈盈动人。款款走近,萦绕着一股淡香,当真是赏心悦目,“王爷要同妾说什么?”

“君谋来信,天使已至麟州。上喻是初十出的神都,今天是二十二了,大约还有三四日,上喻便到凉州了。”杨佑想起昨儿萧衍的传信,只是提醒他接旨,至于上喻中所言之事,半点未提。

“妾听府中下人说,”宁如月借着端茶的姿势偷偷看了一眼杨佑的脸色,揣度着,“说王爷要带王妃回神都?上喻真是这个意思吗?”

杨佑捻着佛珠,看着宁如月有些急切的神色,只摇摇头,道:“上喻里说了什么,我也不晓得。皇兄寿诞在即,回神都大约是板上钉钉了。”

“可,五郎,妾也想回神都。安儿都三年未见外祖父、外祖母了。”说着,有用帕子擦了擦眼角,半痴半嗔,“妾也许久没见父母亲了,心里挂念极了。”

杨佑抬眸看着这个伴他多年的女子,半是审视半是痴情。半晌后,无奈地叹息了一声,道:“就这么想回去?带着安儿?”

宁如月被她的五郎看红了脸,羞怯地低下头,听此问话,满眼急切:“自然是想的。只是这样是不是叫王爷难做了?妾是先帝赐给五郎的,崔、王妃却是圣上赐婚的,妾自知比不过。”说完,像是认命一般,无奈低头。

放下手中的佛珠,杨佑长臂一伸,看他的阿月乖巧地将脸送进他的掌中,到底是下不去决心整治她,便提点道:“王妃今日一闹,颇有些豁出去的架势。若上喻是让我携王妃、安儿回神都,你可有法子叫她自愿不去?”

又添了一句:“强迫怕是不行。我今日瞧她,似乎是长进了。威逼大约是行不通的。”想到阿月身边那群草包也出不了什么主意,干脆又将话说得再明白些。

“威逼不行,那妾、利诱呢?反正她也不是崔家主支的正经女儿,回不回去也没什么。”宁如月掌管后院,自然也知道崔氏两年中只给崔芷寄过一封家书,摆明了是放弃她了。

杨佑复又捻起佛珠,点点头,道:“那你去试试吧。若是没有好东西,就叫王嬷嬷开了我的私库去取就是了。”

“又要偏五郎的好东西了。”宁如月笑得甜蜜,只是五郎的东西,她自己留着就好,“妾的私库够用了。”

“那便随你吧。”杨佑起身,“时辰不早了,安置吧。”宁如月吹了灯,两人便一起歇下了。

食不言寝不语,宁如月同杨佑一同用了早食,就急匆匆的要回霞月堂开私库。上喻还有三四日就要到了,她要在上喻到之前,将此事定下来。

亲自盯着宁嬷嬷从私库中选了四样物件,大手一挥,着意又添了两样。既有求于人,不如索性再大方些。她还不缺这点东西。

带着一群婢子浩浩荡荡的朝着荒院去了,架势摆的比正经王妃还足。

福子正在打扫撷芳庭,远远地就看着一群人似乎是朝着小院的方向去了,连忙将扫帚藏在假山里,抄近道一路小跑到荒院,顾不上规矩将门拍的砰砰乱响。

“谁呀!”雨竹以为是来者不善,不敢轻易开门,隔着门厉声呵道。

“姐姐,是我,福子。”

一听是熟人,雨竹忙将门打开,看着这丫头满头大汗的模样,一把将人拉进院中,就要给她倒冷茶:“有什么事?跑得满头是汗的。”

接过冷茶,“咕咚”、“咕咚”,一仰脖子喝了干净,喘着粗气道:“我在撷芳亭打扫呢,远远瞧着乌泱泱的一群人,看方向像是要来院子的。看那排场,我怕是侧妃要来找娘娘不痛快,怕来不及就抄了小路跑来。”

沈辞站在廊下,都听见了。心念一转,大约猜到是为何而来了,转头对哑奴道:“去将我的那身王妃冠服挂出来。”又看着福子道:“辛苦你来通报,不然还真打了我个措手不及。进来歇会?”

福子摇摇头,行礼道:“多谢娘娘体恤,婢子还要回去干活呢,就先退下了。”

沈辞也不多拦,点点头。看着雨竹将福子送出门后,才又道:“雨竹,你去帮哑奴,冠服厚重,她一个人可挂不好。”

“是。”雨竹点头,转身进了内室。沈辞就坐在正房,为自己斟了杯茶,坐等这位宠冠后院的宁侧妃。

大约一炷香的功夫,院门再次被扣响,雨竹小跑两步,将院门打开,行礼道:“侧妃娘娘安。”

宁如月闻言才要挑眉发作,又想起今日是来求人的,压下不满,眼风都不带扫一下的直直进了正房,倒是跟在宁如月身后的宁嬷嬷狠狠剜了一眼雨竹。

沈辞看着跟在后面就要进来的婢女婆子们,放下白瓷盏,出声制止:“屋小,容不下这么多人,劳烦各位往外站站?”

婢女婆子们一时顿在原地,进也不是出也不是。宁如月嫌弃地扫视了外间,道:“宁嬷嬷、夏竹、春月留下,其他人在外面候着。”

雨竹穿过在门口站成两排的婢女们,掀开门帘进来后站在沈辞身侧,神色警惕,生怕这位嚣张跋扈的宁侧妃找茬。

荒院的正房不大,分里外两间,里间是起居室,外间则是平时待客用的,只是荒院无客,多数时就是主仆三人用餐处。沈辞坐在下首的圈椅上,看着宁如月毫不客气的坐在了上首的太师椅上。

屋中死一般的寂静,谁也不曾主动开口。宁如月嚣张惯了自然低不下头,沈辞更加无所谓了,反正不是她求人。

宁嬷嬷见气氛僵持不下,不得以站出来行礼,不冷不热道:“给王妃请安。”

雨竹颇有眼色,当即回礼,道:“谢侧妃挂念。”

宁如月咬咬牙,施恩般道:“圣上有喻,要召王爷回神都,府中事多,到时烦请王妃打理一二。当然,也不是叫王妃白操心,我知道王妃素爱笔墨纸砚,唯恐金银俗气,玷污了王妃。便选了湘妃竹留青花碟管紫毫笔、雪金墨、澄心堂纸、五彩瓷暖歙砚。还有昔年王爷赏的两幅头面,嵌的俱是上好的宝石。”

说着,看了一眼宁嬷嬷,对方心领神会,双手抬起,击掌三下,便有人掀开门帘,四位婢女各捧一方匣子,放在了沈辞旁边的高腿茶几上,又退了出去。

“王妃看看,俱是珍品。可还合心意?”宁如月抬抬下巴,示意沈辞亲自打开看看。

“多谢侧妃割爱,东西我就不看了。”沈辞扯起一抹笑,“府上事从来都是侧妃打理的,这冷不丁要我插手,我还真不会了。不敢应下,届时我还是与王爷一同回神都得好。”

宁如月脸色一变,这是要敬酒不吃吃罚酒了?当即便撂了脸,眼神一扫宁嬷嬷。

那老仆朝前走了一步,语气缓和,道:“王妃心善,府上谁人不知,哑奴当初就是因着娘娘心善才能留下。”

“我心善又如何?这世道,还是谁横谁说话呀。”

宁嬷嬷陪着笑脸:“王妃定然不会叫小主子因思念外祖父、祖母而病倒的。”

这是要拿王爷的独子说事了,沈辞一挑眉,大方极了:“我乃王妃,王爷的孩子就是我的孩子。待回到神都,我自然会派人护送他回宁家。侧妃大可放心。”

宁嬷嬷皱眉,这崔氏怎么这般难缠了,从前不过是随便糊弄两句就松口应承的人,一病到还长胆量了?

宁如月自成婚生下杨安后,便鲜少有人敢这样挑衅她,也不耐烦与她兜圈子,直接道:“我要同王爷单独回神都。什么条件你能同意?”

“你看,话还是这样说比较痛快。”沈辞扫了一眼茶几上的方匣,“回神都是个难得的机会,两千两,不二价;我自然愿意让出这个机会。”

“王妃未免太过分了!”宁嬷嬷本就有些心痛送出的头面、笔墨纸砚,又见崔氏还贪心不足,立刻出言呵斥,“我们娘娘回神都,还要回娘家、会旧友,替王爷操持。王妃,您不过是崔氏旁系女,自幼又不长在神都,回去了也无用。”语气轻蔑。

雨竹立即反唇呵道:“我们王妃回神都自然也是要回娘家的!”

宁嬷嬷早憋了一肚子火气,见一个小小婢子竟然顶她的嘴,快步上前,扬手就是一掌,下了死手。

沈辞拉过雨竹就要看她的脸,见嘴角磕破渗出了血,抄起桌上的白瓷盏,“砰——”砸到了宁嬷嬷的额角处,白瓷碎片划破额头,血迹顺着脸侧流下。

近乎是要吃人的眼神,死死盯着宁如月:“带着你的人,还有这些破东西,滚、出、去!”手指门口处,沈辞一字一顿,半点不犹豫。

宁嬷嬷捂着额头,也不敢躲,直愣愣就这么跪在了碎瓷片上,磕头求饶:“王妃,是奴婢猪油蒙了心,冲撞了王妃。我们娘娘是真心来与王妃商量的。”

若是今日真办砸了这件事,回霞月堂要吃的苦头都不及在这的万分之一。沈辞见她一把年纪,就这么跪在碎瓷片上求饶,刚才的怒气倒也散了不少。

本还想将王妃冠服摆出来震慑这主仆二人呢,她是不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ggd8.c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