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一章向云端（大结局）
指挥中心里也是一片心急如焚。
“狙击手汇报情况。”公安局长发话。
“一号，报告。劫匪和人质近身搏斗，考虑人质安全，目前狙击条件不充分。完毕。”
“二号，报告。劫匪和人质周围遮蔽物较多，植被覆盖密集，地形限制较大，狙击角度不佳，视野受限，任务有一定难度。完毕。”
“三号，报告。日照逐渐减弱，不利影响持续加强。完毕。”
指挥中心再次强调，当前任务的核心是确保人质的生命安全。然后，大厅里的大佬们不约而同地把眉头皱成一个个川字。天时地利人和，似乎都不太理想。
虽说现在瑟杰手上已经没有了杀伤性的武器，但是他的精神状态显然非常不可控，喜怒无常，阴晴不定，警方并不能有效判断他的行为模式。并且，罗誉的体力消耗也很大，时间拖得越久，对罗誉也是越发危险的。
现在，搜山的队伍已经守住了几处关键的下山通道。如果瑟杰要潜逃下山，警方已经可以确保将他截获。但小重山的地形实在过于复杂，即便动用了部队，撒在山中各处也难见人影。更何况中途又抽走了部分人员，目前山上的机动人员已然不多，指挥中心只能再抽出二个小队，调派他们与陈登那个小队汇合，然后合围抓捕……
陈登即使听不到狙击手们对指挥中心的情况汇报，也一门心思只想快些找到罗誉。瑟杰说了很多屁话，罗誉没有当真。但这里头有些话也确实刺伤了陈登，让他意识到，很多话还是有必要说出来，避免不必要的误会和内耗。他现在有很多话想要对罗誉说，不管怎样，他希望还有机会和罗誉开诚布公地好好聊一聊。
落日余晖寸寸夕照，在小重山之外，是又一天里的美景，可在小重山中，说不好是谁的回光返照。
罗誉的体力本就要比瑟杰稍弱，这半天始终保持着高度的紧张，和高强度的运动，渐感力不从心。但他知道瑟杰并不比他好受多少，由于疲惫，瑟杰的拳头已经开始没准头了。
耳机里，指挥中心在不久前指示罗誉，尽量将瑟杰引导到遮挡少的位置，同时最好能和他拉开距离。罗誉知道，这是想要为狙击手创造条件。但他又有那么一点点的贪心，希望能够尽可能地活捉瑟杰，如果仅仅是让狙击手将他一枪爆头，似乎有些太便宜他了。
瑟杰喘着粗气，他虽然疯，但不是全然的傻，事到如今，他隐隐感觉不太妙。
在他原本的计划里，似乎应该早就拿下了罗誉的人头，这会儿应该已经离开小重山，在前往边境的路上。船被烧掉了，但没关系。不走水路越境，他也可以走陆路。大华的国境线太长了，不是每一处都能严防死守。况且，他还有钱。自从凭借合众国的私房钱东山再起之后，瑟杰就非常乐意时不时地在境外开设一些账户。这些账户在他被通缉后起到了非常大的作用，彰显了他非凡的远见卓识。手里有钱，就不慌。这也是瑟杰能够一而再，再而三拒绝“司令”的最大底气。
可是为什么，从午后到日落了，他怎么还在这里？罗誉为什么还活蹦乱跳的？体力的消耗已经过大，就算现在立刻拿下罗誉，他接下来也未必有体力在夜晚顺利下山，躲过警方的重重关卡。日落，对他来说，不是什么好事。
仔细回想，他今天从进山后就不是太顺利，每一步都似乎被罗誉拖慢了。他本不必赤手空拳和罗誉肉搏。猛虎刀也只是备用的刀具，更多是作为纪念品收藏，没想着要使用的。谁会想到带着一把枪还对付不了一个手无寸铁的罗誉……
不过，带的是一把□□，还是影响了发挥。要不是上午在解决那群人时用完了子弹，哼！果然就是一群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垃圾！他们但凡老老实实的，他也不会决定把他们都做了！可偏生他们心生妄念，想让他带上他们去跪舔“司令”……等等，这群垃圾是怎么知道“司令”的？
瑟杰很确信，SG集团中，只有老谢接触过帕朗，但在帕朗第二次约见老谢时，瑟杰就露了面，之后和“司令”的联系一直是瑟杰自己对接，就连老谢都不甚清楚，这些杂鱼是怎么知道的？
猛然间，瑟杰想起，似乎是在围杀史蒂文那夜，罗誉和史蒂文当着众人的面，提到过“司令”！没错，先是史蒂文提了一嘴，但没透露太多信息，然后罗誉就提到了“司令”的巨大能量……
瑟杰本能地觉得自己想多了，怎么可能在那时候，罗誉就想好了埋线到今天呢？一个人心机再深沉，也不至于做到这种程度吧。这中间隔了那么久，变数那么多，怎么可能呢？
可是，伏笔深远，不就是罗誉的风格？他为了夺权而谋杀父亲时，不也提前了很多年就开始布局谋篇……
瑟杰从心底里泛出冷意，难道说，这么多年后，他又一次踩进了罗誉编织的罗网？
他心生摇摆，攻击罗誉的身形也就顿了顿。罗誉看准时机，将他一把掀翻在地。瑟杰反应过来，随手摸到石头，就照着罗誉一气儿投掷过去，“连发炮弹”把罗誉逼退了几步。
“你一直在拖延时间？”瑟杰在地上一滚，翻身而起。
瑟杰没头没脑的问题，罗誉却听明白了。“你这时候才意识到，是不是有些晚了。”他笑着说道。
“你……谁会来？”
“你想不到么？”
天色已经开始暗下来，瑟杰呆愣了数秒，猛然低头，没发现身上有激光标记，刚松了口气，只听罗誉轻笑说：“你是电视剧看多了吧。什么年代了，现在都激光瞄准器早就不用可见光了。你这样怎么行，对现代化武器技术了解这么落后，还想回去接手‘公司’？过不了两个月就得倒闭吧。”
瑟杰面皮上火烧一样，他确实又犯了个蠢。在大华这几年，受到严苛的武器管制，他对于现阶段全球武器技术发展确实跟不上趟。SG集团做不了几笔军火生意，他做得更多的是走私文物和大宗商品，开设赌场，贩卖人口，组织□□和洗钱。
“呵，你在诈我！你又在诈我！”瑟杰被骗得够多了，罗誉说什么他现在都不敢全信。“如果他们已经来了，怎么不出现呢？来啊！朝这儿打！”瑟杰指着自己的胸口大声叫嚣。
罗誉没有应声，只是笑着，反往后退了两步。
瑟杰全身一紧，这就是给狙击手让出射击角度了吧！他飞快地闪身扑向一片山石背后，把自己紧紧地蜷起来。
然而什么也没发生。就和刚才在悬崖处一样，没有响起的枪声，没有飞来的子弹。
瑟杰僵了几秒，平静的场面却让他显得像个大写的傻瓜。几秒之后，再次被骗了的瑟杰暴跳着窜出山石，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更加疯狂地扑向罗誉所在的位置。
而罗誉，在他躲进山石后的第一时间，就转身去找那把掉落的猛虎刀。他一手捂着肋骨，行动有些僵硬。刚才应该是瑟杰的一记肘锥，伤到了肋骨。
但瑟杰这一次清醒得太快，“狼来了”的剧本在他身上很难再施展一次。就在罗誉找到猛虎刀，弯腰去捡的那一刻，瑟杰飞扑过来，将他扑倒在地。两人均倒地，罗誉当机立断就着倒地的姿势，将瑟杰一脚踹开。
瑟杰正想再次扑上去掐住罗誉，却听见一声暴烈的枪声响起。他几乎是本能地滚到一边的草丛中。他刚才的位置上，一块脑袋大的石头代替他承受了远处飞来的子弹。
枪声响起的那一刻，机动小队中所有的人一顿，反倒是警犬最为冷静专注，毫不犹豫向着目标的方向窜了出去，犹如一股小飓风。
陈登再次生出那个念头：我还不如一条狗。
很快，第二声枪响！
陈登突然意识到，这两枪都不是瑟杰的□□，是狙击手的枪声！对啊，□□的声音完全不同，他竟然没有反应过来，还是精神太紧张太混乱了，陈登，你这样不太行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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