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听遥虽不知沈伯堂此行的目的,好在砍断他一只手也算不无所获。
沈听遥对镜画眉,正欲起身前去教关中女子刺绣。阿全此时在内院门口将其拦下。
“小夫人,将军有要事商议,还请前去营中。”
沈听遥眸光一转,这机会不就来了。
营中,段崇同军师正对着地势图发愁,眉头蹙紧,表情很是复杂。
“行至水路,必然经过褔郡,此地北宁人员密集,若是有个闪失只怕……”
“眼下我刚平息褔郡,但也很难保证没有报复的可能,军师烦心得不无道理。”
沈听遥听闻二人的对话,便知其原委。然,行至水路有风险,并不代表山路就安全,沈听遥收起平日里的小聪明,不敢妄下决断。
思索片刻,眸光紧盯着水路行军路线,悠悠开口“水路费时,却能安然无恙行至褔郡,若在褔郡处增添一群人马,接应左将军呢?”
“现下褔郡刚安定,再填人手只怕引起恐慌。”
“此事好办,将军派一信得过的人,从城门接应,过了城门穿过坡顶山,顺势从河流上游行进,可不经过码头,直达通阳。”
沈听遥意味深长地凝视着段崇,而后暼着营中其余人。见其余人都哑口无言,段崇长舒一口气“此事,听小夫人的。”
沈听遥邪魅一笑“将军英明!”
她抬眸望着地势图褔郡的位置,一副运筹帷幄的神情溢于言表。
“此事,不如交给段文副将去做,段文比段武脑子灵光,更会随机应变。”
段崇此时心里五味杂陈,却还是顺着沈听遥给的台阶下。
“夫人行事周全,是我幸也!”
二人相视一笑,沈听遥这步棋走得冒险,她想赌一把。若胜,便是一石二鸟;若败,她便与其同归于尽。
她手中没有十足的把握,可她不能眼看着犯了错的人逍遥自在。
夜忽深时,沈听遥坐在内院的台阶上,望着天上一轮明月,在漆黑一片中越发耀眼。晚风轻抚过她的发丝,听她诉说苦闷,替她擦拭着眼角残余的泪。
“已经给林俨传过信了,明日在水路候着。”
她抽泣一声
“但愿他谨慎些,沈伯堂的人不是好对付的。”
晓荷闻声随之坐下
“小姐,你怕吗?”
此刻,她眼角凝霜,风一吹,寒光如炬,仿佛冻住她全部的思绪,只微微开口说声
“怕。”
她曾经以为自己孑然一身,无惧生死。如今她要拿着上千人的性命去赌,她岂能不怕?自己曾经的那些小聪明,如何与货真价实的人命相比?
“我若输了,拿剩下的银两带着阿绾赶紧跑,跑到哪都行,别被段崇发现。我一人罪孽深重,不能连累了你!”
晓荷跟着紧张起来,将瑟瑟发抖地沈听遥抱在怀里,她第一次见到沈听遥如此珍重地对自己说着。
“傻瓜,你若死了,我岂能独活?我们都好好活着!”
沈听遥没应声,因为她也不知道这究竟是死局还是涅槃,她这样做真的对吗?连她自己都没办法回答。
沈听遥最后看了一眼阿绾,看一眼将军府,便消失在茫茫夜色中……
此时,段崇同样辗转反侧,此事令他左右为难。他既希望沈听遥胜却又希望她败。他就像个提线木偶一般被左右拉扯着。
次日一早,暗红色的“段”字军旗迎风飘扬,众将士到栾河两侧,段崇站在旧时堤坝上,历经岁月沧桑早就布满伤痕。
褔郡城门外段文带一队人马等着左将军的到来,一切似乎按部就班地进行着。
然,出京数十里处,行至饶河郡,风骤起,河中暗流涌动,风云突变。一路水匪从河中乍现,从四面八方窜至官船。一人腾空跃起,手持双刀,害得船上一众人拿利刃连连闪躲。那路水匪一左一右地夹击着,船上数人提高警惕才勉强撑下。
船头,一男子轻勾起嘴角,似乎早知如此。水匪欲将其擒下,不料,他猛然一侧,抬脚正踢中水匪的手腕,水匪的双刀偏离二寸,给了那男子可乘之机。船内杀雾四起,一片狼藉,水匪瞬间变换招式,却难敌此人眼疾手快,连过数招后直击要害,那水匪一击毙命。
褔郡此时传来左将军队伍被劫一事,本在看守城门的段文听闻此事后不见了踪影。城门空有一队人马,却六神无主。褔郡城门无守,那一行人根本招架不住北宁来犯,此时乱作一团。街上兵马横行,北宁军队踏破城门,大肆进攻,烧杀抢掠无一不做,城中百姓四处逃窜,犹如惊弓之鸟。
沈听遥躲在暗侧目视这一切,果然,她的猜想是对的。
她随即绕过城门处,在团圆客栈后身,正巧碰见神龙见首不见尾的段文。段文见事情暴露,欲趁机杀了沈听遥以绝后患。
他不知道的是,自己习武十年有余竟不是沈听遥的对手。连过数招都毫无优势,害得他委身一滚从腰间抽出佩剑,而沈听遥却赤手空拳,只过一招便将他的佩剑踢倒在地。
若非她手下留情,段文只怕死无全尸。
他见自己根本打不过沈听遥,便自认倒霉。沈听遥身后出来一众士兵,纷纷将剑刃指向他。这一刻他寡不敌众,便认命被沈听遥带回。
他曾经无数次踏尽的地牢,如今成了困住他的地方。
他被牢牢绑在十字架上,沈听遥却没有施刑,而是正襟危坐地品着茶。此时他才知道这一切都是沈听遥的计谋。
段文笑意凉薄
“不愧女中诸葛,配做将军的人。”
沈听遥将茶盏放下,将余下的茶倒在地上,平静地望向那不甘的神情。
“可你不配做他的人。”
段文神情呆滞“你揪出我有何用?左少康的人都死在饶河郡,都是因为你!”
“我若猜不中你们的计谋,又怎会这么容易地擒住你?”
沈听遥脸色阴沉可怖,与以往解语花的形象大相径庭。
“你借左将军被劫一事,假意出兵支援,实际早在城外埋伏。你一离开,他们便动手攻城,伪造城门失守的假象。好借机从通阳分散兵力,这样即使左将军在饶河郡险些突围,通阳无兵,他们也踏不过平顶山。”
段文眼看着自己的计谋被昭然若揭,当真自愧不如。
“小夫人心思缜密,若非养于乡野,倒有将相之风。”
“天下女子如水,水击磐石,不过数日,必穿之。我如此大费周章,不是来听你赞扬的。”
沈听遥横眉冷对,将匕首抵在段文脖颈。
“娇娘是你杀的,对不对!”
话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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