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三木从好友家中归来,才知晓沈慕林独身一人去了河西村,他记挂几分,又知晓他是个有本事的,眼瞧着天黑,便是接了人也不能回去。
他昏沉一夜,总归是睡不好,刚瞧见太阳擦过天际线,他将早收拾好的东西扔上牛车,驾车前去临村寻人,只待接了沈慕林直接回县里。
到河西村时天色尚早,并不见几人,只有两三家早起的阿爷阿婆。
许三木从前也帮忙收过菜,乡亲们对他有些印象。
冯家老伯最是熟悉他,听闻前来寻人,也不管其他,进屋叫起孙子,让他去寻昨日驾车那人,又将许三木领进家中,倒了碗水让他解解渴,不多时,便将冒着热气的饭菜端了上来。
许三木领了好意,吞了两块饼子,喝了一大碗粥。
昨日驾车那人也赶了过来。
冯老伯听了一通:“许是天黑不便下山,索性留宿一晚,自上山的路修缮好后,便多了些香客,有些许是虔诚求佛,住上七八日也是有的。”
许三木谢过一众乡亲好意,打算去山脚下等人,冯老伯用过膳无事,索性同他一块去,好歹还能说说话。
走去山脚下这一遭,便多了四五个人,皆是有些年岁无事可干的上了年纪的人,山脚处树木葱郁,既能遮阳,又有树墩子可坐,待到秋日,还能薅果子吃。
日头攀上山头,人影越发袖珍,仍不见有人从山上下来。
许三木蹙眉深思,打定主意上山寻人,林哥儿自来是说话算数的,既说了今日回家,便不会食言。
冯老伯看他面色不愉,心道兴许出了事,立即叫了两位年轻人,随他一同上山。
许三木担忧更甚,心知若真出事,这两个人也怕是不够用,可此刻容不得他多想,匆匆驾车上山,至半山腰牛车不可上行,立即跳下车,撒腿儿奔去寺庙。
开门小僧人自称无忧,他别过头轻声道:“沈施主清晨便已下山。”
许三木心中一咯噔,径直便要闯入其中,无忧年纪尚小,身板也小,自是挡不住一满身肌肉的汉子,这便让他闯了进去,随他而来的年轻人暗道不好,咬咬牙跟着进去。
无谓听见动静,领了些人上前拦人,可惜都是些半大孩子,虽缠人些,却也阻拦不成。
许三木知晓沈慕林不会无缘由前来寺庙,他虽想不透其中关窍,却知晓时间最是耽误不得。
无谓听着无忧结结巴巴汇报,念了句“阿弥陀佛”,叫一众弟子散去,他向前两步:“沈施主今晨早早离去,施主若是不信,随意找寻便是,只是佛家主静修,还望您手脚轻些——无忧,带这位施主去沈施主住下的厢房。”
跟着许三木的村民看着事态渐渐平息,又看这些小僧人模样,心知查不出什么,他慢慢退出寺庙,朝着半山腰跑去,叫留下看车那人先去村中报信,说不得是晨起露重,滑了脚在林中迷路,尽快搜山才是。
“当真会有人来搜山?”
昏暗小洞中,一蓄满络腮胡的异域商人不耐走动。
沈慕林安稳坐在唯一一处干净的石头上,弯下腰不知摆弄什么:“别急,我来前同我家姑父讲过,最晚今日晌午下山寻他,他等不到我自然会来找。”
乌尔坦不屑几分:“他难道不会觉着你有事耽搁,再等半日,我可同你讲,这里空气稀薄,等不到半日,我俩就要憋成紫葡萄了!”
沈慕林掀开眼皮:“你若再走个不停,用不上半日,就没气了。”
乌尔坦不情不愿坐下来,他推推沈慕林:“好歹我救了你,你嘴上能不能饶饶人?中原有句话,和气生财,你同我和气些,此处虽无财,但交个朋友嘛。”
沈慕林看他一眼,向左侧一点点挪开些,分了半块石头给他。
乌尔坦高高兴兴坐下来,他又戳了下沈慕林:“赫尔赤最近好吗?”
沈慕林纠正他:“糖糖很好。”
乌尔坦鼓动腮帮,小声道:“我想见他。”
沈慕林默然无声,好一阵才道:“东珠可好玩?”
乌尔坦目光一凌,手上添了力道,若沈慕林再多说一句,此处也不必再多这个同他分空气的人了。
沈慕林迎面看向他:“放心,我知晓你是被冤枉的。”
乌尔坦眉头越拧越紧,沈慕林忽然转了话茬:“交朋友另谈,此处说不得真可生财。”
“生财?”乌尔坦看着周遭,除却黑漆漆的一片,什么也瞧不着,似曾有雨水灌入,脚下路也泥泞不堪。
沈慕林慢条斯理站起,乌尔坦看着他不紧不慢的动作,越发好奇,沈慕林张开手:“火折子。”
乌尔坦薄唇抿成一条线,不情不愿从怀中拿出仅剩的一枚:“省着点……”
沈慕林看向他,乌尔坦转口道:“灭了咱也完蛋。”
他呼呼两声,黑漆漆洞穴中,只可见这这些微光。
沈慕林示意他照向地上。
乌尔坦蹲下,顿时蹙眉:“这里怎会有车辙子,可分明周遭无路……”
他没接着说下去,立即照向四周不规则的墙壁,左侧垒起来的石头泥土分明是后天形成的,由着外力所为,这威力……乌尔坦声音发哑:“炸药,山村间怎会有炸药?”
沈慕林摇摇头,乌尔坦蹙起眉:“知道这些又有何用,便是报官也要出去才能做到。”
沈慕林淡淡望着他:“出去便报官?乌尔坦,我不问你为何在这里,我只要你一句话,你的人几时到?你敢只身来此,总该做些标记。”
乌尔坦眼中闪过一丝被戳破的心虚,很快遮掩,不觉对眼前这个小哥儿多出些欣赏来。
他敛起眼眸:“你受伤了?”
沈慕林脸色苍白,扶着膝盖站起,他的右腿渗着血,已染红半边衣衫,袖口被撕开,潦草绑在伤口上止血。
他暗道昨夜该留块糖给自己的,念及此,忽生出些疑虑,从何时起,他竟有随身携带糖块以待意外之时救急用的习惯。
乌尔坦虚虚扶住沈慕林胳膊:“你早些说,我早把火折子拿出来了。”
沈慕林抬眸,半开玩笑道:“多些火苗和你抢空气?”
乌尔坦扶着他坐下,又去四方探查,他回忆起方才惊险。
他于林间听到箭划过空气之声。
山野间有打猎者,但动作决计不会这般迅捷,且打猎者多要野兽皮毛换银子,多数以少伤或敲晕为主,便是遇见野狼这般猛兽,也会有所判断,保命是第一位,不至于招招式式皆奔着要命去,而这箭刃声杀气太重,分明是吃人血的。
乌尔坦心中一惊,他这般小心,难不成那些人又追了上来。
他一面暗暗在留给那位的账本上又记下一笔,一面小心翼翼寻声挪动,又暗暗做好标记,他倒要看看到底是何人这般大胆,若能拿些证据最好不过。
乌尔坦掩藏于灌木丛中,终于看清那处缠斗。
他眉心高高耸起,被围剿之人竟是他曾见过的沈家小哥儿!
眼见三位蒙面者提刀而上,乌尔坦心中一惊,方要出声,便见沈慕林以矫健之姿下蹲,一记扫堂腿过去,干脆利落拽住将要倒下的大汉,一把推向另一人,接着毫不留恋,朝着林中奔去。
第三人见状连忙追赶,叠在一起的两位也匆匆爬起,跟着追上。
沈慕林朝着宽阔之路狂奔,他方才下山本该走来时路,可他昨夜探寻之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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