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花无声无息落下。
越逼近冬台苑,越令人觉得,冬台苑寂静得古怪。
周山向戴简投去疑惑的目光。
莫不是弄错了,冬台苑根本没有发生任何事。
戴简朝他摇头。
这般平静,要么是冬台苑内什么都没有发生,要么是围在院外的百姓已经冲进院中,他们晚来一步,情况好些,是有人平息了这场混乱。
他知道周山担心什么,若是前者,他贸然打断审讯,恐会令李钺生厌。
但至少现在,还不曾见李钺面上生出半分厌色。
戴简按捺下心思,甩了甩鞭子,跟上李钺。
冬台苑的宁静,李钺自然不会一无所察。
他薄唇紧抿,来之前,连斗笠都来不及披上,发上落满白雪。
他不明白他这是怎么了。
没有求证,甚至不曾多问半句,便赶回冬台苑。
仿佛心底只剩一个念头——回府。
到此刻,望见一片漆黑深沉的府邸,先前产生的那念头烟消云散,李钺再回忆不起半点那念头的缘何而来。
只是再近些,零星熄灭的火把散落在地。
李钺过去常年行军,那些凌乱足迹自然也逃不过他的眼睛。
身体要比思绪更快一步动作,须臾过后,已然停在冬台苑门前。
小厮面色苍白,正守在门前,手里还握着把不算太长的匕首。
他紧紧握着刀,见有人来,警惕地拔出刀。
待看清,见是李钺回府,才收了刀,恭敬垂首,“殿下。”
见小厮这副模样,李钺眉头愈发深皱,他翻身下马,“府中发生何事。”
小厮颤声,“回殿下,方才院子被人围住。”
李钺目光环视周围。
门畔,木板整齐竖在墙畔,来不及整理的,散乱扔在石板路上。墙面竖着梯子。
片刻,他目光落回那小厮身上。
李钺本就威名在外,加上他视线里有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冷意,小厮打了个寒颤,“是何大人带人赶来疏散了百姓。”
说罢,小厮低低埋下头,不敢再抬头。
明明小厮清楚自己说的话没什么惹人不快的,可他偏是害怕,万幸,李钺没有停留太久,只片刻,便朝里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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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照在推搡中受了些伤,腿扭伤了。
乔桑雀命人送他去医馆医治。
她吩咐时,何舟尘就站在她身旁。
今夜燕卫赶来冬台苑,离不开他周旋。
何舟尘本就给乔桑雀留下暗卫保护安危,冬台苑被围时,暗卫见状不对,立即快马加鞭将消息送给何舟尘。
他本是要到刑部府衙去寻李钺出面。
然赶去的路上,遇见从刑部府衙出来的小厮。
得知寻不到李钺,何舟尘径自入宫请旨。
此举虽莽撞,但他也只能姑且一试。
好在一切顺利,陛下允他带燕卫前往冬台苑。
是故有了方才燕卫前来的那幕。
乔桑雀看向他,“今夜之事,多谢。”
何舟尘摇头:“陛下有旨,彻查科举一案,若非是此,即使有燕卫在,他们定也不会轻易散去。”
是,百姓散去,是因燕卫到时,一同带来陛下旨意。
眼前那辆马车越来越远,消失眼前,何舟尘忽然道:“他与为谨,很像。”
冬台苑外太乱,下人跟燕卫在外清理,这里只有乔桑雀与何舟尘两人,所以何舟尘说出了口。
乔桑雀低着头,避而不谈,“从灯节开始到今夜,恐有人蓄意为之,他们多半不会善罢甘休。”
何舟尘眼底沉重,“陛下既已下令,至少这段时日,再没人敢贸然行事。”
良久,何舟尘轻轻叹息。
今夜事,倒也叫他明白。
三年相处,李钺对乔桑雀,当真不曾生出半分情意。
若有情分在,那小厮不会连句话都递不进李钺耳边。冬台苑被围,李钺也不会迟迟不到。
再低下头去,就见乔桑雀柳眉轻蹙。
何舟尘猜到她为何发愁,道:“乔显旦关在昭狱,你大可放心,没人能进去收买。乔显旦眼高于顶,也不会轻易被收买。”
“四殿下应当也早有准备,不必太过担心。”
乔桑雀轻轻点了头,眼底那抹浅淡愁绪迟迟未能散却。
雪天寒凉,雪花落在人手心,凉意彻骨,何舟尘叹了气,“且先回屋,你受不得寒。”
地面铺上一层薄雪,下人来不及清扫,二人一前一后往回,留下浅浅脚印。
何舟尘又顿了顿,慢下脚步,左右四下无人,他抬起手,用宽大袖摆替乔桑雀遮挡风雪。
他知道乔桑雀从前的病。
将将抬起手挡住风,就在下一瞬,何舟尘彻底顿住。
无他,他抬起眸,对上双冷漠阴鸷的眸。
那人身后是大片黑暗,正冷冷盯着他。
乔桑雀目光被遮挡,看不见前方,也不知何舟尘为何停下,小声问他:“怎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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