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正是此刻,灵俏松开手,转而搂住乔桑雀。
乔桑雀再想往前走时,已经被灵俏紧紧抱住,寸步难行。
院外,江照声音仍在继续,犹如拨开阴云的一抹清风。
乔桑雀太清楚,如果再不做些什么,百姓的怒火,会慢慢转移到江照身上。
江照若只孤身一人,又怎敌门外百姓众多?
乔桑雀皱了皱眉,想拨开灵俏双手。
灵俏摇着头,眼底泪光闪烁,“夫人,院外危险。”
乔桑雀没说话,仍要往府外去。
灵俏死死箍着她不愿放手,“夫人再等等,等到殿下回府就好了。”
府外,百姓咒骂声愈发大了,连江照的声音都不再能听清,只依稀能辨认,江照还在为李钺辩白。就好像,江照即将要被吞没在那火光里。
灵俏一直觉得,乔桑雀性子安静,甚至有些近乎于不争不抢,可此刻,也正是她心中那样柔弱的女子,竟固执得、固执得令灵俏恍惚在想,她对乔桑雀,真的足够了解么?
分明身躯那样脆弱,却又好像藏有无尽的勇气力量。
“江公子不是那样的莽夫,他不会毫无准备便来冬台苑,夫人……”
也许是她的劝说终于有用,乔桑雀双手逐渐泄下力。可就在灵俏将要松口气时,一片嘈杂声里,就像涓涓细流般,乔桑雀轻声道:“灵俏,我本就欲往府外去,眼下江公子就在府外,我更无法眼睁睁看着他独自面对,他本可以不牵扯进来的,不是么?”
那双要拨开灵俏双手的手彻底松开,转而是很轻很轻的力道,乔桑雀握了握她的手,带着安抚意味,“你回房去关好门,他们不会对我做什么。”
门外不再只是咒骂声,慢慢传来刀具敲击的声响。
乔桑雀眉头一紧,“不能等下去了。”
她深深凝向灵俏,灵俏也不知怎么了,松开手,任乔桑雀往门畔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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刑部暗牢
几个侍卫在门外面面相觑。
今夜牢里押了新人来,殿下正在牢中审讯。
眼下,他们得到密信,冬台苑被百姓围住,百姓愤怒不满,就要闯入冬台苑内。
可几人实不知该不该通传。
看周山跟进刑房时面色沉沉,押送来那人口中许有重要讯息,而冬台苑那位夫人,在他们看来又实是不得李钺宠爱,如此一相比较,讯息更为重要。
几乎没人敢在此时进入牢房打搅。
冬台苑来传信的小厮守在刑部外等着里头通传侍卫的消息。
小厮知道有多少百姓举着武器围在冬台苑外,他与兄长一同在冬台苑当值,他出府报信,兄长却还留在冬台苑内,况且,乔桑雀一向优待府中下人。
可刑部规矩森严,不许人随意出入,否则他早便冲进去了。
他急得团团转,一连问过好几遍何时能得到消息。
侍卫见他着急,心有不忍,多次差人催问,然里头每每传来消息,都称李钺忙于刑讯。就像没入湖底的石子,没有激起半分涟漪。
当再次传回同样的消息,小厮心底不住发凉。
殿下当真丝毫不在意夫人?
那他还有再守下去的必要么?
不若回到冬台苑,还能护着主子跟兄长。
小厮咬咬牙,“有劳大人向殿下通传。”
侍卫来不及说什么,小厮已经转身跑进夜色里,“你……”
寂静的夜里,唯有他的叹息拖长。
戴简在外当差,捉了人,要回刑部,可刚回刑部,就见侍卫望着长街出神。
余光瞥去,见一身形小小的少年快步跑进夜色,他皱眉,“这是怎么了?”
侍卫将来龙去脉悉数禀告给戴简。
原以为戴简会像了无回音的传话那般,谁知戴简皱起眉,不过听了半截,便快步朝刑房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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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不是李钺在暗中捣鬼,我儿又怎会被人诬陷,惨死京中……”
“我儿自幼饱读诗书,却遭人换了考卷,郁郁不得志,投湖自尽。”
越靠近院外,便听得越清楚。
老妇字字泣血,恸声大哭。
他们围在冬台苑外,未必是想要动手,或许只是想为故去的亲人讨个公道。
亲人故去的滋味太痛,就像三年前的乔桑雀,满心仇恨,想为李铮讨个公道。
而江照说起李钺为学子所做之事,说起科举案大多发生在这三年,而这三年,李钺被幽禁冬台苑。
没人信他。
可百姓不相信江照的话,却未必不会相信她的。
不管出于什么缘由,乔桑雀都无法安坐高堂。
她双手覆在门板上时,江照仍在向百姓解释,说了太多话、说了太久话,江照声音已经有些嘶哑。
他正靠在门前,在乔桑雀搬开门板前,“砰”地声,似乎江照靠在了门板上。
大抵他听见门板后的声响,轻声:“不要出来。”
很轻,却又格外令人安心的声音,“夫人,他们在气头上,你出来,便是众矢之的。”
乔桑雀微微愣住。
江照解释:“方才,我听见你们的争执。”
乔桑雀低声:“我不怕。”
她也想过,隔着道门板同百姓解释,可换作是她,李铮死时,她也吃过无数闭门羹,她也曾隔着门板听达官显贵们说过许多许多,她相信他们的话么?
她不信。
他们的话像搪塞、像敷衍,只会令人心中的不甘生长。
顿了顿,她问:“他们可有伤你?”
“不曾、不曾。”江照细微地喘着气。
小厮害怕百姓冲进府内,将木板压在门前,乔桑雀费劲地一块一块移开。
在松开手后,灵俏便愣在原地,很久很久,她回过神,一面流着泪,一面跑上前,同乔桑雀一道拆开门板。
乔桑雀皱眉看向她:“你回房去。”
灵俏擦干泪,“夫人不怕,灵俏也不怕。”
最后一块木板拆开,只差拨开门栓,门就会被打开。
灵俏颤抖着手,这样冷的天,仍是出了一身汗。
府门打开,才真正见到院外的百姓。
或是愤怒、或是泪流满面……
那些隔着院门听到的哭声、骂声,在这一刻烙下更深更沉的印记。
而院外百姓在发觉门打开的那瞬,接连喊着:“出来了!门开了!”
灵俏紧紧搀着乔桑雀,见百姓手里皆持有刀具木棍,只怕众人围上前来,伤到乔桑雀。
江照从前只知乔桑雀已经成婚,却没想过她夫婿正是李钺。
会来冬台苑,是因他备考之余,上街来代写信件,以此赚多些钱,想要尽快筹齐欠下乔桑雀的钱,哪知忽听闻一群人怒气冲冲,要来冬台苑讨个公道。
江照对科举案有所耳闻,也常与同住广济寺的学子提起讨论,又无意听广济寺住持提起,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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