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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 Chapter 12 沼泽

小说:

雪中千寻

作者:

程爻

分类:

古典言情

沈陆二人愀然变色,纷纷识出那一步,正是与明教圣火令分属同源,源自西域的另一顶级轻功——

踏雪无痕。

“二位不用信我,也不用谢我。”那老头还不等面前芝兰玉树的两人开口,捻了捻自己的胡子,抢先开口道,“我跟我那蠢徒,将两位送至江夏郡便走。”

“还望二位大人在襄宁公前,为我那不通世故的蠢徒美言两句,挣个饭碗。”老头大约是说书的毛病,说句正事就开始絮絮叨叨,“以后我走了,他饿死了可怎么好。”

沈寻仔细打量了会儿这老头,总觉得莫名眼熟的很,于是拦住刚要开口的陆海音,笑道:“那您受累。”

“老头子我不累。”那老头自在地摆摆手,“让道年累会儿,谁让他平日吃那么多。”

他二人旋即明白了老头的“我不累”是什么意思。

沈寻将陆海音拦腰抱起,将明教的日升月恒心法运转到极致,刹那间便如冯虚御风,一溜烟不见了踪影。

另一边的道年亦是扛着江茂,一路踏雪无痕,疾驰而过大片葭苇,二人速度太快,竟快到华容道旁丛生芦苇来不及摇曳,仍是无事发生般,垂腰不动,恍如静止。

即便如此,那老头闲庭信步跟在后头,或快或慢,总保持将将五十步之距,一步不多一步不少。

如此这般停停走走不分昼夜,几人终于停至一处废弃的古渡口。

滩头石碑风雪中半边巍然伫立,半边风化破损不堪,依稀可辩上书“君子津”三字。

自打江夏郡内的渡口,与下游扬州的风陵渡联动启用后,因着使用方便,君子津便少有人问津了。因而江夏郡内的新渡口,便又得了个名,唤作“别君渡”。

几人暂停“君子津”曾经的落脚点,回首再望,发现身后芦苇荡绵延,云梦大泽浩瀚无际,敞开胸怀承接簌簌落雪。

千里落雪隐约拓印望春山错落背影,勾勒成起伏跌宕的银线,银线下松柏杉栎堆雪作云,玉作峰,耸入云霄,胜似天梯勾连天地。天上积雪,地下累云,七百里云梦泽宛如海市蜃楼的倒影,顷刻随烟波浩渺消散而去。

天地,山川,风雪,五人与渡口一石碑相对,石碑上书“君子渡”。

‘潼关虎踞’,’望春雪案’,’云梦苇荡’,黄河四绝景果然壮阔。”沈寻轻轻放下怀中的陆海音,雪沫一粒粒欺进他眉宇,他笑道,“再加上’别君一渡’,当真名不虚传。”

“你又知道了。”陆海音无奈道,“天下奇景总要教你看完才好?”

“那是我幸运,最好的景还在身边。”

老头杵在一旁,啧啧称奇,忍不住看向一旁面色古怪,几欲呕吐的江茂,感叹道:“他俩平常就这样子?你也受得了?”

“你莫要害怕,只管偷偷跟我们说。我们说书的嘴严,保证不告诉他们。”

江茂看了老头一眼,又瞥了眼不明所以的道年,霎时远远冲到另一旁弯下腰去。老头有些茫然地看回他盘膝而坐,摆弄琵琶的徒弟,“不至于吧,恶心吐了?”

道年摇摇头,示意自己也不清楚,为何随便走两步对方就能不舒服起来。

他无聊地敲击着琵琶坚硬的梨木身,琵琶传来一阵轻重缓急各不相同的声音,然而敲着敲着,神情忽然也跟着古怪起来。

沈寻也倏然站起身,冲来时路的方向望去,一贯俊俏风流的脸上也写满了肃杀之意。片刻后沉吟:“恐怕这回,是真的追来了。”

话音刚落,只见一道刺眼银光骤然破空,裹挟风雪直奔沈寻面门而来!

白衣青年蹙眉听音,当即前膝微屈,足尖轻点地面,整个人向右后方仰翻而去,兔起鹘落间,激散空中一圈碎雪。

方才停留之处,一排银镖已然深深钉入地面。

风雪之中,寒光凛冽。

陆海音沉默不语,倚着一旁的芦苇不动声色,手指却紧紧扣住袖间的利剑。

茫茫落雪中,视野内云梦皆白。

密密麻麻的黑点渐次由远及近,逐渐在视野内显出人形

——入目所及皆是精壮的北府私兵,弃了马,摸索着遍是积雪泥泞不堪的华容道疾走而来。

沈寻正纳闷,追兵行军速度怎会如此之快,却见其精壮士兵砍倒道旁芦苇蒿草填路后仍觉不满,竟让军中稍弱的羸兵活生生填埋于沼泽泥地,以身为垫,方达其速!

此法凶险狠毒,一时间死者甚众。好处却也明显,所剩的北府十殿诸多刚猛精兵,势若虎狼,教人看得浑身悚然,好似直面一头不知餍足的险恶凶兽。

就连惯见风雨的沈公子,也不禁面色冷凝,心中讶然。

北府追兵来势汹汹,为首二人尤其凶狠,狠狠踏踩前方羸弱士兵支起的头骨,以此借力,眨眼间就已逼至不远处。

其力之大,唯闻头骨“嘎拉”断裂之声,可见一斑。那两人,其中一人身材高壮,燕颔虎须,双手持流星锤凶悍异常,另一人虽身量不显,然而面色阴鸷,手中寒光频现,叫人不敢小觑。

雪势不减,寒风犹重,陆海音咳了两声,微微眯眼看清来人,面容跟着沉肃下来:“是北府的六殿与七殿,卞城王赵甫和泰山王穆尔勒。”

“七殿泰山王穆尔勒出身蒙古,力能扛鼎,善使流星锤。招式不多,然一力降十会,曾凭一锤之势单挑三队府兵。六殿卞城王赵甫专习暗器制毒,招招狠辣。一手九星镖毒辣刁钻,九星勾连,还可做九节鞭之用。”

“此二人联手,正是北府十殿最难缠的杀器之一。”陆海音声音泠然,如冰棱相击。她苍白的嘴唇微抿起,长舒一口气后自嘲道:“以北府十殿如今的残余部众,直接派出两殿取我性命,我的命当真值钱。”

众人闻言,皆面容整肃严阵以待,唯有道年好奇地转头,盯着陆海音绵软的手脚,问道:“你咋恁清楚?他们能打得过你吗?”说罢,他等不及回答,又急性地转头盯向沈寻的方向,“他打得过吗?”

“沈寻内力起伏不定,寡不敌众。若是放在平日,必不堪他二人缠斗,再加上北府府兵围攻,撑不过一日之久。”陆海音毫不犹豫地摇头,眼神却如飞针,牢牢牵在挡在前方的沈寻身上。对方脚下躺着两罐没有封条,空空如也的药瓶,“如今在这云梦大泽上,情势却不一定了。”

“哦?”一旁悠哉打坐的老者忽然探头而来,“你对那小子这么有信心?”

“他想赢。”陆海音忽然勾唇,低低笑道,“我必不让他输。”

说话间的功夫,那两人已踏至眼前。

“陆照……不,陆海音,你如今已经废物到,只敢躲在姘头后面逞威风了?”

卞城王视线越过沈寻,丝毫不把这个无名小卒放在眼里。目光如淬毒利箭,笔直射向端坐渡口的黑衣女子。见其并无反应,目光才缓缓转回沈寻,阴鸷脸上露出刻毒的笑,一字一顿道,“昔日北府十殿之首的秦广王,沦落成丧家之犬的模样,真叫人惋惜。”

这话并没惊怒陆海音,甚至连其袖口的弧度都没改变一分。

她好整以暇地应道:“赵甫,我连你师傅赵贞都不放眼里,更何况你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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