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娓娓道来》
她犹豫了会儿,想起竞标的事情。
他们两家快变成敌人了。
杨择栖好像从不把那些输赢的事怪罪到她身上,反而对自己更好了。
他手旁边放了个小盒子。
范妍走过去,他把盒子打开,是串珠圆玉润的佛珠手串,上面满腹经文。
杨择栖想给他买点玄学的东西驱邪安神,免得她总心神不宁。
也不知道这串佛珠能在她手上待几天。很少有东西博她长情,怕是哪天自己把这房子装满奇珍异宝,她都只会一眼带过,然后非常有教养的说声谢谢。
他看了眼窗外,现在已经是十月了,秋冬的交替。
杨择栖的声音总是像长辈一样,说话时像在讲故事,温柔的娓娓道来,“祝我们的范妍顺颂时祺,秋绥冬禧。”
他握住她纤细的手腕,把佛珠绕上去。
两人的手都那样般配。
他的手指线条修长流畅,白而不孱弱,棕红色的流苏缠在杨择栖的西装袖扣子上,藕断丝连。
范妍顺着流苏抓住了他的袖子,嘴角微微的瘪下去。
她很少对人示弱或者撒娇,从小到大家教严,上外语课,翻译外文,文章难度超出自己的年龄范围,或者家里特地安排外教带她出去玩,范妍听不懂,无法交流,寸步难行,都不允许她摆出一副沮丧的样子,只要敢有一次,丁书真眼神就扫过来了。
然后背着手,走到她面前,“你这样娇气妈妈很不喜欢。”
唯独杨择栖会察觉她的小别扭,这次也不例外。
他把人拉到跟前,比以前都要明显的迁就,“谁惹你不高兴了,跟我说。”
范妍膝盖靠近他的大腿,“你。”
杨择栖含笑而问,“我?”
她想说你不在的这些天我很想你,还是忍住了,只说了句,“没人理我。”
杨择栖跟她解释,“我最近忙,给你发了短信,看到了吗。”
范妍装任性,“看到了,我不喜欢这些短信。”
“为什么?”
“我不知道你说那些话是什么表情,我总觉得你很冷漠。”
杨择栖顺着她,“那我发语音。”
“不喜欢发语音。”
“这又是怎么呢?”
范妍半天嘟囔了句,“什么都不喜欢,只喜欢你在旁边。”
杨择栖眼眸垂下去,又抬起来看她,两个手包住她的手,来回的给她捂热。
范妍的脚步微微往他身前挪动,只有自己知道的,差之微毫的距离。
她因为这场联姻一直受了很多委屈,实在于心不忍,要怎么才能让她高兴点呢,所以让范妍挨着自己坐。
杨择栖的手臂从她腰旁边伸过去,拉开椅子,“我不是在这。”
很简单的一句话,范妍心里的空洞一扫而空,像有人用掌心托着你。
范妍喝着面前的粥,里面的山药泥跟米粒儿混在一起,带着微微的甜味儿。
杨择栖却突然没有胃口。
他想起有段时间他比现在还忙,一个月没回来,范妍这时候发高烧,不跟他打电话,也不跟范家的人说。
赵姨察觉不对劲,说范妍两天没出房门了,杨择栖给她买的那几双鞋子还在大门口放着,都没下来试。
杨择栖听后把工作压缩赶回家,就看见昔日里鲜活的范妍,脸颊两块通红,恹了吧唧的躺在床上。
他问身体不舒服怎么不跟别人说,范妍把被子往头上一蒙,不耐烦的说,“睡两天就好了,我没这么娇气。”
杨择栖觉得不对,强行掀开被子,发现她哭哭啼啼的,大声冲他喊,说跟谁讲都没用,医生来一会儿就走了,又说从来没人管她的。
这还得归根她小时候,也是病的重,心里孤单,想给妈妈打个电话。
那头是亮姐接的,“我的小公主啊,丁主任好不容易休息,明天还得实地考察,您别闹了成吗,回头我给您带好吃的。”
范妍不知道自己闹什么了。
后面又打了一次,是丁书真接的,周围很安静,她直接说了四个字,“妈妈在忙。”
电话机里传来嘟嘟的挂断声。
范妍的笑容还没来得及扬起来。
几个小时后丁书真跟保姆发短信,说看好范妍,别让她乱打电话。
所以范妍生病,心里有事压着都是死憋,怕麻烦别人,杨择栖耐心沟通之下才了解到她以前在家里的情况。
所以会重视她的情绪。
他索性等她好了自己再去工作,三餐盯着,半小时量一次体温,坐在她床边的沙发上处理工作,没事的时候抬头看一眼床上的人,说,“无不无聊?”
就这么个举动,把她这个物质富裕如国王,精神贫瘠如乞丐的人收服了。
范妍低头喝粥,感觉到杨择栖炙热的目光。
范妍不知道干什么,就问他,“有事啊?”
“没事。”杨择栖把身体往后靠,看了眼她整体,他说,“你穿绿色挺好看的。”
范妍偷笑,当然了,自己的可是很会配色的。
晚上。
两人一起在后院给菊花松土,范妍拿了一支营养液,边放在喷壶中稀释边抱怨,“我回去跟他们说我得奖了,他们都不管我。”
杨择栖帮她把瓶盖拧上,“工作太忙了吧。”
“那你也忙,你怎么能陪我?”范妍跟着杨择栖生活后对比才知道,她父母就是对自己不关心。
杨择栖说,“我还没忙到那种程度。”
“那你爸妈小时候也这样忙吗。”
杨政一个月都不回两次家里,陈君是个老师,周末有时间,经常可以带杨择栖出去,陪着上马术课,亲自教书法。
杨择栖说,“我父母也很忙,我跟赵姨待的时间多些。”
“不过你妈对你真好,我都羡慕。”
“你妈妈对你也好,只是每个人的方法不一样。”
“可能吧,那你晚上睡觉会害怕吗?”
“不会,我不怕黑。”
“我也是。”
杨择栖起身吓唬她,“那我走了。”
范妍急忙拉住他的衣服下摆,“你在这我才说不怕的。”
他停下来说我不走。
范妍看了眼自己身后,院墙上面漆黑一片,墙外的古树有些年代了,因为是国家保护植物不能处理,茂密的枝叶盖进院墙,有风的时候在黑暗里张牙舞爪,好像随时会钻出一只猛兽或厉鬼把她吃掉。
杨择栖把她的手牵紧。
自己再也不跟她开这种玩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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国庆结束就是中秋,范知珩跟范毅行还是忙的脚不沾地,范知珩这次虽然没中标,但公司还是正常运作,只是比杨择栖矮了一截,杨择栖手上接近一万辆出租车投放到了三个一线城市,品牌形象和资源拓展都得到了显著的提升。
杨择栖公司的人现在是干劲满满,升职加薪的人很多,国庆每个人手里都拿了个大红包回去,制作标书的小组有个成员老婆生产,吴沛代表杨择栖亲自去问候,还跟医院打点好了关系,让医生悉心照料。
这样大格局的领头人,谁不拼命干活。
丁书真终于想起来自己的承诺,陪女儿在中秋假期吃了饭,还在庄园的草坪上跟她打了两个小时的羽毛球。
范妍好久没在丁书真面前这么开心了,她牵着丁书真的手。
哪怕丁书真小时候对范妍那么凶,可看见妈妈,她还是想要依赖。
有人说,你永远不知道,你的孩子有多爱你。
“我给教授看了我的画,他说我跟第一名差距不大,就是画的没有别人有深度。”
丁书真说,“慢慢来。”
“教授还在我的本子背后写了句话。”范妍清了清嗓子,故作老成,“把颜色变成情感再去画。”
一阵电话铃声响起,遏制住她的活泼。
其实每次这种时候,范妍心里都不踏实,她害怕听到父母的电话铃声。
丁书真转过身去接电话,“嗯,你说。”
五分钟后丁书真离开了家,她经常往北京跑,有时候在那边一住就是小半个月,这次是一个月都不回来。
范妍还沉浸在刚才的温馨中,这下再看,整个庄园就是冰冷的建筑,心脏好像瞬间挖空。
她已经成人的外表下,藏着一位急需要亲情填补缺口的小孩,许多夜晚听着外面的细微动静,渴望能出现一阵脚步声,打开房门,是丁书真朝她张开双手,“妈妈回来啦。”
其实是泪眼朦胧,大梦一场。
范妍盯着草坪发呆,喷泉洒下来的声音都能听得清,她坐着观光车开到门口。
那颗绿油的银杏树终于黄透了,树下停了辆车,车牌00023。
杨择栖载着她,把车开到了高架桥上,车子偶尔摇摇晃晃,又开的格外稳当,范妍在旁边睡觉,一下都没醒,像个躺在摇篮里的婴儿。
她也不问去哪儿,车开到了深圳福田区。
范妍坐起来,视线慢慢往上看,高楼耸立的绮丽森林,仿佛颗颗参天大树拔地而起,空气都带着科技的味道。
车子行驶在皇岗路,进入莲科一路,停在文华东方楼下。
他说庆祝她比赛得了第二名,范妍被她带去了总统套房,门打开右拐,浴缸后方是个巨大的衣帽间。
她推开衣帽间,衣柜里满满当当,名贵的布料排列整齐,裙摆流淌在地毯上,高跟鞋摆在两侧,足足有五十几双。
范妍走进去,用手一一带过去,“好多裙子。”
杨择栖观察她的表情,不痛不痒的高兴。
能有点高兴就很好了,杨择栖说,“庆祝你得奖。”
范妍没有兴奋,而是多愁善感,“你怎么这么好。”
他看见她动容的神情,徐徐说道,“千金难买你欢心,能让你感动成这样,我以后都送裙子了。”
范妍看见了看那些衣服的款式,“每一件都是我喜欢的风格,是你亲自选的?”
杨择栖挑眉,“谁让你眼光这么刁,别人都摸不准你的性子,还得我来。”
范妍现下展露欢言,“你选个颜色。”
杨择栖目光一扫而过,“选红色,穿吗。”
她边拿裙子边说,“你今天就算是选白色,我也穿。”
“你换吧,我在外面等你。”杨择栖起身离开衣帽间。
范妍拉住他的手,双眸闪烁着,“不用的。”
她故意的,望着他单手解开外套扣子。
她的脸莹白娇柔,二十三岁的年纪,正是女人味和稚嫩感相互矛盾的时期,配上这样的动作,让人浮想联翩。
他避开了她直视的目光。
什么也没露,他却想到了某些东西,某些自己不太感兴趣的东西。
他转过身去,“我等你。”
范妍扑哧一声,像恶作剧赢了一样。
他后方传来衣服解开的声音,约莫五六分钟,或许是裙子穿的太繁琐。
细小的嗓音,“帮我系一下后背的带子。”
杨择栖转回身,她背对着,头发撩到一旁,雪白的脊背,中间有一条流畅的凹线延绵进尾椎。
像画纸,惹人下笔,要是添上几个字……
他没想下去。
杨择栖神色自若的给她系上了个蝴蝶结,手指不小心碰到了她的背,范妍的痒的肩胛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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