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于被前男友抢婚了》
电话那头的几秒沉默,让苏愿变成了云层边缘岌岌可危的星星,他捏了捏手机,“裴行。”
“来找我的小猫们有没有很失落。”
生硬地转了个话题。
“有,它们很想你。”裴行的语速忽然变快,“今天没有下雨了,太阳很大,树叶和溪水都被晒得很烫。李子也比那天的更甜,水果摊上的桃子没有找到更红的,所以没办法做桃子刨冰……”
“裴行。”
苏愿笑着打断他,将脸埋进被褥里,“你是不是在哄我啊?”
电话那头的人静了几秒。
苏愿似乎看见他坐在书桌后,指尖蜷起,喉结上下滚动的模样。裴行偷看他的时候会这样,不明显,但有很多次。
苏愿翻了个身,轻轻叹气,竭力隐藏的难过,“他们送了我一只朱鹮,玉做的朱鹮,说很漂亮,很像我。”
陈述句的语气,听上去就像是在分享一个好消息,最佳回答是顺应这句话继续往下说。
裴行的手指却攥得更紧,“很抱歉听到这个,你一定很难过。”
不知道为什么,在一刻裴行仿佛见到了苏愿湿润的眼睛。他没有安慰人的经验,想说更多的话,却只能找到这么笨拙的一句。
裴行唯一确认的就是苏愿很难过。
苏愿把手机拿近了些,“嗯,我很难过。我喜欢飞起来的,而不是被关在盒子里,被贴上「易碎品」标签的朱鹮。”
说出这样话会被骂不知足,优渥的家庭和疼爱的家人,达成他们为了你好的条件,是他必须做的。可是,他真的不想做被锁在高处的易碎品。
“苏愿不是易碎的朱鹮。”
裴行似乎明白他在说什么,用肯定的语气不假思索地回答了他。
“是吗?”苏愿轻笑一声。
反问是为了得到更加肯定的回答,裴行没有让他失望,“嗯,你不是。肉饼和刨冰你都差一个口味没有吃到,还有那只朱鹮…心心,我陪你一起去看朱鹮。”
电话挂断前,他在笑裴行,说很像是在喊他。
裴行没有否认,也没有承认。
苏愿吃了药,将身体蜷缩在被子里,掌心放在左胸膛。这个人尽皆知的秘密,似乎只有在浮县才可以逃离。
他在裴行面前有一颗完整的心。
翌日,苏愿终于把想了很久的房间密码交了出去,让裴行照顾好里边的茉莉花和热带绿植,还有记得把猫条和猫罐头带给流浪猫,别让小猫失落。
【裴行:见不到你,总是会失落的。】
苏愿的眼里闪过美妙的光,像云边的星星闪了闪。苏枕的秘书带着文件走来,打断了他回复的动作。
“宋秘书。”
“少爷,事情已经落实,今天之内能够解决。”宋怀远把文件递给他,“这是资料。”
苏愿简单翻了翻,裴行父亲在科尔区草原马背上的照片,很好地解释了裴行高大的身型和硬朗的五官。夫妻二人在浮县结婚生子,裴行随母姓,薄唇和耳朵也很像他妈妈。
正准备放下,裴行母亲的死因突然攫住了他的视线。
【心脏病突发】
庄园里的宴会觥筹交错,吵闹得很。
苏愿没有参加,在花房心不在焉地修剪花枝。回别墅的途中,正巧撞见政客在玫瑰花丛旁抽烟。
“看楚霄在宴会上狗腿的那样儿,真是楚家倒台之后只能靠苏家混口骨头吃了。”
“呿,谁不想攀上苏家啊?我看呐,就可惜他们家那个少爷体弱多病,还有心脏病…不过,要是个女孩那门坎子都得被踏平,哪里轮得到楚家献殷勤?”
“哈哈,要真是女孩楚霄能立马跟他老婆离婚吧?”
苏愿走过去,一剪子剪掉二人头顶的桂树枝桠,“这里不准抽烟。”
二人回头,见到是他,立刻踩灭烟头、捡起来,连连道歉离开。苏愿看着被烫伤的草坪,蹲下身用手指一点点抚平。
楚霄走拐角走出,把他慢慢扶起来,“心心,太阳这么大怎么还在外边?快进屋。”
他嗯了声,慢慢往别墅里走。
回到房间,苏愿盘腿坐在地毯上,手机规规矩矩地摆在身前。对话框左侧的白色文字,或长或短,填满了整个屏幕。
房门在轻轻被敲击后推开。
楚飞探出脑袋,“苏愿你没事吧?我刚刚敲得很轻,有没有没吓着你?”
苏愿把手机扣了过去,摇摇头,问他怎么来了。
“哎,我哥让我来陪陪你,我自己也挺想来的,”楚飞抓来个抱枕垫着,趴在苏愿面前,“可恶!还是被那个对我使美人计混进来的前女友伤到心了…”
苏愿笑了笑,靠在沙发上,“这次是真爱了?”
“真爱?”楚飞摇头,“也就只有你信这个吧?我的信托只有在结婚后才能拿到手,我要是真在这个世界上找真爱,我这辈子都要穷死了好吧。”
苏愿从钱夹里拿出一张卡丢给他,“要零花钱直说。”
“谢谢苏愿哥哥,苏愿哥哥最好了…!”楚飞抱了下苏愿,“对了,苏愿你应该不去浮县了吧?还有两周就开学了,我们去海边玩几天?”
苏愿抱着膝盖,长长的睫毛掩住了他眼中的光,声音很轻,“我不知道。”
这个夏天,是他第一次生出想要进入某人生活的想法,但好像,裴行的人生里不应该再出现第二个心脏病人。
可是又做不到对裴行的主动靠近视若无睹,苏愿失眠了一整晚,比给裴行打去电话的念头先来的,是他的「禁足」。
黄昏总是孤单,就连柿子树上的易拉罐风铃也没有旋转,只是安静地挂在那里。
裴行坐在院子里的石桌旁,早前乌泱泱挤满院子的律师、官员和当年的肇事者早已离开,他却好像还被困在这里。
肇事者的赔偿金,和声泪俱下的祈求原谅,都没有让他的表情有太多变化。
他以为自己是想到了父母,于是又去了趟山上。
可当回到院子,那种曾经困住他十二年、却从未被发现的感受再次将他裹挟。他走到苏愿房间浇花、打扫卫生,拿起猫条坐在院子口喂猫。
裴行想了很久,开始接受自己很孤单的事实。
突如其来的赔偿金可以给父母修葺坟墓、可以解决他大学四年的学杂费、让他可以放缓脚步……他的脑中浮现出苏愿的脸。
在他平静的讲述中,红了眼眶,掉眼泪的苏愿。
这个夏天发生了两件突如其来的事,肇事者的忏悔;他的租客让他搬进小院,主动提出要把房租交给他,并特意强调了6000块这个数字。
缓缓地,裴行低下头,将脸埋进膝盖里,这个动作让他想到苏愿。像一只鸵鸟。
他从怀里拿出那只粉白朱鹮,手指一捏,茉莉干花和苏愿的声音一起传来,腿边的小猫们和他一起认真听着,苏愿留在小朱鹮里的那三个单词。
夜晚平静无波,宛如一潭死水。
“好想苏愿啊。”
裴行猛地抬头,看向趴在书桌上的戚晓希,眉心一拧,“没大没小的,叫哥哥。”
戚晓希看着他,表情变得很好玩,一条眉毛挑起,一条下压,中间挤在一块,“裴老师,你怎么突然在意起这个?”
裴行侧了侧身,继续批改试题,“因为听上去很奇怪。”
“哦~”戚晓希拿起桌上的书,撑着下巴,“裴老师,你就比我大一岁,比苏愿哥哥小两岁,你也会叫他哥哥吗?”
裴行薄薄的眼皮一抽,抬手从桌上拿走那本书,“没收。”
戚晓希往嘴里抛了两颗口香糖,摆摆手,“收吧收吧,反正我也看完了。里边那张很香很香的茉莉书签是苏愿哥哥的,你别弄掉了啊。”
夜晚,裴行摊开书,香气四溢。
的确很香。
书签顶部坠着两条细细的粉色丝带,画着一个手持茉莉花的小男孩。他看了很久,发现是苏愿画的,小男孩没有脸,另一只手上托着一颗钻石心脏。
「柔软的人儿」
「你拥有一颗钻石般闪耀、坚韧的心。」
窗外开始下雨,在苏愿没有回他消息的第三个夜晚。
雨滴拍打在玻璃上的声音很轻,像说话的声音;纯白的书封的背面红痣,指腹摩挲而过没什么特别的感觉,至少不是他期待的感觉。
电影和文艺书籍,离裴行很远,却在这个夏天像被风吹进书桌的雨点,猝不及防地朝他袭来,根本没有给他拒绝的机会。
他一字一句读得很慢,翻页的动作总是不一样,像是在想象这本书主人翻书时的样子。
「我俩的恩恩怨怨,终也化作一场急雨。」
「——但,这只是我一厢情愿。」*
裴行合上书,拿起床头的小朱鹮,固执地按下,苏愿的声音再次传来。
“I miss you~”
裴行又一次陷入后悔,在那晚的电话里,他应该诚实地回答苏愿。
人总是要为自己的理性付出代价。
裴行按部就班地过着一成不变的生活,赶赴一家又一家书房,用繁重的工作填补所有的空白,只要停下来,就会去看书包里的那只小朱鹮。
事实上,这样也不太奏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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