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遁后被皇弟发现了》
“沈太后明鉴。”谢鹤修坐在下位,声音平稳,甚至带着一丝恰到好处的恭维,但他脊背挺直,目光低垂间,并无半分臣服之态。
沈惊枝高坐于凤座之上,一身暗紫绣金凤宫装,衬得她容颜愈发白皙清冷。她闻言,唇角弯起一个意味不明的弧度,像是戴着一张精致的面具。
她缓缓招了招手,广袖流云,声音带着几分慵懒的亲昵:“许久未见,鹤修倒是生分了不少。来,上前来,让哀家仔细看看。”
谢鹤修并未依言上前,只是微微抬首,唇角勾起一抹极淡的讥讽:“太后娘娘何必如此作态?此处并无外人。”他的声音不高,却清晰地回荡在空旷的殿宇中,敲碎了那层虚伪的温情。
沈惊枝目光倏然一凛,如同冰刃划过暖帐,方才那点刻意营造的柔和瞬间消散无踪。她侧过头,目光扫过侍立在旁的贴身女官寒书,无需言语,一个眼神便已足够。
寒书会意,无声地行了一礼,低眉顺眼地退出了大殿,并轻轻合上了沉重的殿门。隔绝了外界的光线与声响,殿内的气氛顿时变得更加凝滞。
“回去了一趟江南,胆子倒是见长。”沈惊枝淡淡开口,指尖有意无意地轻叩着紫檀木的扶手,发出沉闷的微响。她不再伪装,语气里是毫不掩饰的冷意。
谢鹤修目光平静无波,仿佛对方评价的并非自己:“多谢太后娘娘夸奖。”这应答,客气疏离,更像是一种反击。
“哼,”沈惊枝从鼻腔里溢出一声冷笑,身体微微前倾,凤眸审视着下方的年轻男子,“哀家先前还寻思着,陛下此次南巡归来,怎会突然对一带回的女子青睐有加,安置得如此隐秘。如今看来,倒是那些流传在宫闱的蜚语传错了方向,”她顿了顿,每个字都咬得清晰,“该是位‘男子’才对。”
她的话如同淬毒的针,直指谢鹤修伪装身份、被皇帝秘密带回京城的核心。
谢鹤修却依旧从容不迫,仿佛谈论的是与己无关的闲事:“太后娘娘若是对市井传闻这般感兴趣,大可让人安排,常去那些茶楼酒馆坐坐,听听曲,散散心,总好过在这深宫之中,无聊寂寞到需要时时关注此等微末小事的地步。”他这话,明着是建议,暗里却是在讽刺她手伸得太长,管得太宽,且深宫寂寞。
沈惊枝轻轻扶了扶鬓边那支赤金点翠展翅凤钗,珠翠碰撞,发出细碎而清脆的响声,在这寂静中格外刺耳。“哀家如今身为太后,需时时顾及皇家颜面,岂能如寻常妇人般随意出宫?那可不是母仪天下者该有的行为。”她将“皇家颜面”和“母仪天下”几个字稍稍加重,既是自辩,也是提醒对方自己的身份。
“那便让陛下下一道旨意,特许太后娘娘出宫散心便是了。”谢鹤修接得从善如流,目光却锐利地看向座上之人。他这是在明知故问,暗指如今能决定她能否出宫的,正是她口中那位“心意已决”的皇帝,点明她如今权势已非往日。
沈惊枝自然听懂了他话中的机锋,却也不恼,反而顺着他的话往下说,语气带着几分无奈,几分撇清:“如今陛下心意已决,许多事,哀家这个做母后的,也无权过多干涉。还望大殿下,”她刻意用了这个久未有人提起的、代表他嫡出皇子身份的旧称,语气微妙,“多多体谅才是。”
“自是……体谅。”谢鹤修几乎是咬着牙根吐出这几个字,指节因用力而微微泛白,“太后娘娘如此‘仁慈’,念及旧情,不如儿臣派人送些滋补的药材到母妃您这千丝殿,免得……儿臣时时挂心母妃是否早死。”他将“早死”二字说得轻描淡写,却充满了不祥的暗示和诅咒。
“不必了。”沈惊枝断然拒绝,声音冷硬,她话锋一转,眼神飘向虚无处,带着一种虚假的追忆,“自哀家坐上这太后之位,母仪天下,反倒是日日夜夜思念起故去的苏姐姐。鹤修若有心,不如去寻些苏姐姐生前的画像送来,也好让哀家有个念想,聊慰哀思,你说是不是?”
谢鹤修猛地抬首,眼中闪过一丝无法抑制的痛楚,随即又被他强行压下,他低垂下眉眼,掩去所有情绪,声音变得沙哑:“劳太后挂心。只是……母妃生前所有画像,在她去后,已尽数被父皇下令焚毁,怕是……无法寻得了。”
“哦?”沈惊枝故作恍然,用指尖轻轻点了点自己的太阳穴,一副懊恼的模样,“瞧哀家这记性,倒是把这茬给忘了。真是……平白惹得鹤修伤心了。”她语气里听不出半分真正的歉意,只有胜利者般的残忍。
谢鹤修霍然起身,动作间带起一阵微风。他不再看座上那位雍容华贵却心如蛇蝎的太后,只微微躬身,行了一个标准却冰冷的礼:“太后娘娘若是再无其他‘教诲’,儿臣便告退了。”
沈惊枝看着他紧绷的背影,知道今日的敲打与羞辱已足够。她轻轻一笑,那笑声在空荡的殿中显得格外清晰,随即慵懒地挥了挥手,如同驱赶一只恼人的飞虫:“罢了,说了这会子话,哀家也乏了。你,回去吧。”
谢鹤修不再多言,转身,迈着沉稳却隐忍的步伐,一步步走向殿门。殿内,重新只剩下沈惊枝一人,以及那浓郁得化不开的龙涎香气,还有无声蔓延的、更深的算计与寒意。
沈惊枝依旧端坐在凤座之上,方才面对谢鹤修时那或虚假或冰冷的神情已尽数褪去,只剩下一种深不见底的平静。她微微垂眸,看着自己保养得宜、染着鲜红蔻丹的指尖,在光滑的紫檀木扶手上轻轻敲击了两下,声音不高,却足够清晰。
“寒书。”
几乎是话音落下的瞬间,侧殿的帘幕微动,一身素净宫装的寒书便悄无声息地快步走进殿内,恭敬地垂首立于阶下。
“娘娘。”寒书的声音一如既往的平稳,带着属下应有的恭顺。
沈惊枝没有立刻抬头,而是伸手端起了旁边小几上那盏早已温凉的茶。青玉瓷杯触手生温,她用杯盖轻轻拨弄着浮在水面的茶沫,动作优雅而缓慢,仿佛在完成一件极其重要的仪式。茶沫被刮到杯沿,露出底下澄黄却已失香气的茶汤。
“去叫人,”沈惊枝终于开口,声音平淡无波,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决断,“盯着他。他见了什么人,去了哪里,说了什么话,巨细靡遗,哀家都要知道。”
寒书闻言,并未立刻称是,而是罕见地迟疑了一瞬,抬起头,眼中带着显而易见的忧虑:“娘娘……您真要让陛下……娶他?这……这实在是……”她似乎难以启齿,终究没能将“惊世骇俗”、“有违纲常”这几个字说出口,但意思已然分明。
“这有违道德伦理,哀家知道。”沈惊枝替她说完了未尽之语,语气里甚至带着一丝几不可察的嘲讽。她终于抬起眼,目光落在寒书那张写满不安的脸上,那眼神深邃,如同古井寒潭,让人窥不透底细。
她不再去看茶沫,而是将杯沿凑近唇边,将盏中那已失温度的残茶一饮而尽。动作干脆利落,带着一种决绝的意味。放下茶盏时,发出一声清脆的磕碰声。
“寒书,”沈惊枝的声线陡然转冷,每一个字都像是淬了冰,“你莫非忘了?哀家既然当年能神不知鬼不觉地害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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