莱茵拿到中央第一高等学校的聘任书后，没有立刻前往会面。而是让小西尔去找了房产中介皮德尔，在了解租商铺的费用后，切实计算了茵叶草药行的资金缺口。

与此同时，他也在想方设法了解尽可能多的讯息。

那是中央区最权威的公立办学机构，每年只选取最顶尖的100名学生，录取率不足1%。入学后，所有学生不论出身，只论成绩，被划分为「白徽」、「银徽」、「金徽」三个级别，享受不同的学习资源。

莱茵向伊迪斯打听时，还被警告过：

“你不要动什么歪心思，这年头骗子很多。如果有人说能提供入学名额，或者代办学历/证书，一定是假的。”

“嗯，谢谢。”莱茵挂了电话。

要是他说，对方其实是出钱请他去当教授。

伊迪斯一定会以为他疯了吧。

*

2月中旬，中央第一高等学校门口，四个年级的学生陆续返校。

莱茵却被门卫拦了下来。

门卫：“你这种人我见过太多，一没录取通知书，二没介绍信，就想混进去搞推销。”

莱茵站在偏门，他身边还有几个被拦下来的人。

其他学生陆续经过，除了给个看戏眼神，并也没多停留——看来这种现象过于司空见惯，已经算是返校的固定节目了。

在一众被拦的人中，唯独莱茵站得笔直：“刚刚你已经看过我的聘任书，还有什么疑问？”

“校长室发出的聘任书都是书记官代写，维斯珀校长再亲笔签名委任。且不说你这一封笔迹不符合，这学期所有讲师的名单早早下发了，根本没有你的名字。”守卫看了看主钟楼的大钟：“再退一步，你说和校长约了上午10点见面，这才八点。”

“嗨，兄弟，你这造假的技术确实烂了点。”一旁其他被抓的校外人员也忍不住吐槽。

“我习惯早到。”莱茵皱眉，如果不是为了短缺的资金和图书馆的宝贵资料，他才不屑于站在这里吹冷风，被当猴看。

其他闲杂人在门卫处被教育了一顿就离开了，只有莱茵又在门口足足等了30分钟。

海莲娜几乎是狂奔而来的，引得几位学生驻足讨论。

“我从没见过海莲娜书记官这么慌张！”

“那个男人不会真的是新学期的讲师吧，我倒是有点兴趣。”

……

海莲娜稳稳停在莱茵面前，但上气不接下气：

“莱茵先生，真是……真是抱歉。没想到您……这么早就来了，校长有个重要会谈快结束了，先派我……来接。”

“走吧。”莱茵惜字如金，也是因为实在太冷。

留下一干疑惑的门卫和激动的学生。

“天呐，我就说他是新讲师！他说话真是太酷了！”

很快，莱茵的「事迹」就传遍了整个学校，而先前把莱茵拦下来的门卫直接傻了眼：

众所周知，校长的书记官只有一位，能让书记官亲自来接的人到底是何方人物啊！

而此时，正对着学校正门的校长办公室内，两道炙热视线正紧紧盯着莱茵。

*

校长室位于校务大楼的顶层，也就是五层。

走廊只在两侧各开了一个尖顶小窗，所以即使是大清早，室内依旧光线很暗，需要开着灯。

很奇怪。

莱茵到了中央区后，发现澜晶能源的设施普及率很高，就连红灯剧场都挂着澜晶灯。

但这里——中央区第一高等学校的校长室外，却依旧闪着昏黄的煤气灯。

“维斯珀校长在里面等您了。”不一会功夫，秘书官海莲娜已经回归自然优雅状态。

莱茵推门而入，和走廊里的昏暗不同，校长室内有几面落地窗，整个空间区域被照得明亮。

听到脚步声，负手站在窗前的校长维斯珀转身，大步走了过来。

老实说，上次两人只是匆匆一见，莱茵到今天才算真正看清对方的脸。

维斯珀年轻时主修地质研究，常年在外勘探，皮肤偏黑，所以虽然刚四十出头，但外表看起来比实际年龄大些。

不过他那一双深邃而锐利的眼睛，似乎能把一切都看破。

办公室格局也是如此，大地色系的地毯上，只有一张桌子和几张沙发，其他都是整齐有序的书架，看起来一丝不苟。

在莱茵还没任何反应时，校长维斯珀率先伸出了手：“莱茵先生，我们又见面了。上次真是过亏了你，否则海莲娜第二天就得帮我办葬礼了哈哈。”

他丝毫不避讳，仿佛时刻都在接受着死亡的审判。

“举手之劳罢了。”莱茵没有废话，拿出了聘任书，“维斯珀校长，我不觉得，您会因为我在列车上救过您，就随手扔了个美差给我。”

“美差？”维斯珀爽朗地笑了起来，“看来你对我们学校的第一印象还不错，这倒是个令人高兴的开头。”

维斯珀请莱茵在沙发边坐下，直言抱歉之后，简单解释了事情经过。

在中央第一高等学校，不仅学生需要筛选，就连讲师也需要严格评定。所以按照规定，在上一学期末就已经确定好了下学期的教师名额，以及所有排课。

像莱茵这样临时聘任的情况少之又少。

“为了在学期正式开始前，把你吸纳到学校，我让海莲娜送去了聘任函。”维斯珀把早就准备好的资料推过来，“至于为什么是你，看了这个之后，相信你也会有答案。”

莱茵摊开面前的纸张，这些……这些，他再熟悉不过了。

——是在他自由港日日夜夜翻译、校正的《梅尔塞的五日航行》，不过这份文字已经经过少量润色。

他几乎是脱口而出：“您是从哪里拿来的？”

“是一位小友。也是他向我举荐了你。”维斯珀没有明说是谁。

翻回第一页，作者一栏中清楚地写着「莱茵」，旁边还配了一张照片，背景是自由港西岸的山上，莱茵那是正在调查山火原因时。

那还能有谁。

只可能是霍普金。

“所以，莱茵，我想正式邀请你这学期来授课。课程安排完全可以由你亲自定，有任何困难都可以找海莲娜沟通，校长室的大门也永远向你敞开。”

根本没有拒绝的理由！

思想自由，政务开放，这一直就是莱茵想要的学术氛围。

等莱茵反应过来时，海莲娜已经带他办完了就职手续。

海莲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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