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吾乃天之饺子》
两人刚走出谢岐的院子没多远,迎面便撞上一个衣着体面的丫鬟。
这丫鬟约莫二十出头,穿着府中一等大丫鬟规制的鹅黄锦缎比甲,梳着圆髻,还簪两支点翠珠花并一支赤金扁簪,通身气派沉稳又不失体面,显然是老夫人身边得用的大丫鬟。
丫鬟见到二人,立刻屈膝行礼,毕恭毕敬地说:“奴婢给六殿下、小公爷请安,老夫人听闻二位贵客在府中,心里高兴,特命奴婢来请二位留下用顿便饭。”
“是绣夏啊。”朱镜辞从声音里辨认出了她的身份。
穆成林抬头望了望天,这才发觉不知不觉间竟然已近正午时分了。也不知是谁将两人到访的消息透露给了老太太。
不过……
想起谢岐那惨不忍睹的尸体,穆成林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腰间令牌,只觉得太阳穴突突直跳。
朱镜辞率先开口:“外祖母知道大哥哥的事了吗?”
绣夏脸上掠过一丝为难,犹豫片刻,还是说了实话,“不瞒殿下,府里头的这些主子里,恐怕也就老太太不知道这件事了……也恳请您和小公爷千万莫要说漏了嘴,老太太听说殿下跟小公爷来府里,好久没有这么高兴过了。”
穆成林手上漫不经心地甩着腰间玉佩的穗儿,听完绣夏的话以后,懒懒颔首道:“行,走吧。”
……
侯府午宴设在老太太院里的花厅,老太太年近花甲,倒是仍旧精神矍铄,见到朱镜辞和穆成林,欢喜得不得了,执意要二人一左一右挨着自己坐下用饭。
席间,她握着朱镜辞和穆成林的手絮絮叨叨,忽而问朱镜辞“衣裳可够厚实?”,忽而又夸穆成林“越发俊朗了”,一直跟两个小辈说说笑笑,显然对后院刚发生的惨案一无所知。
穆成林与朱镜辞自然也假装无事发生,两人配合无间,演得滴水不漏。
朱镜辞是个孝顺孩子,虽然嘴上不会说什么讨人喜欢的话,但是老太太看见他就高兴,再加上有个能说会道的穆成林在旁边,老太太被哄得比往常多吃了一碗饭,还久违地喝了两杯清酒。
然而同桌的几位小少爷瞧着却如坐针毡——他们早就在管事的私下通报或是下人的窃窃私语中,隐约听到了些风声,因此个个脸色苍白,神情不安地扒拉着碗里的饭菜。
老太太现在食量渐少,在身边人吃到一半时就停了筷子,朱镜辞因为不久前才刚刚吃过,并不怎么饿,于是很快也跟着落了筷。
老太太拉着朱镜辞的手,眼中满是喜爱,欣慰地问:“凤卿如今修为又精进了吧?”
朱镜辞是老太太唯一的亲外孙,资质和悟性也堪称绝顶,不到十六岁便已是金丹期九重,修炼速度放眼整个东陵国,怕是只有已故的镇国公能跟之相较一二,种种原因之下,老太太想不喜欢他都难。
“有什么需要的,就直接开口管你舅舅要。”老太太拍了拍朱镜辞的手,慈眉善目地嘱咐他。
朱镜辞略一点头,温声道:“我和秀奴什么都不缺,老祖宗放心吧,方才我们在门口还遇见舅舅了,跟他闲聊了会儿。”
老太太听了他的话,神色不知为何一顿,眼里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落寞,“翰池回来了啊……”但是很快,她又把那抹失落深深地藏了起来。
穆成林吃了个七八成饱,然后就托着下巴,百无聊赖地转了转手指,把碗里的山药粥分成小球,排成一排漂浮在空中,一个一个慢吞吞地往嘴里送。
东陵国的武者修炼的大多是火系功法,像穆成林这样能够操纵水流的武者是极少数。她身旁一个小孩看得目不转睛,穆成林察觉到他灼热的目光,问:“你也想吃吗?”
小孩用力点头,穆成林手指一划,一颗山药球便飞进他嘴里,其他坐的远的小孩齐刷刷坐直了身子,目光炯炯地看过来。
……
老太太用过饭,便有些乏了,由绣夏扶着回房歇息。
老太太一走,花厅瞬间成了孩子们的天地,七八个小孩像小鸭子般排起队,仰着脑袋张着嘴,等穆成林 “变戏法”。
半大的少爷们则围住朱镜辞,七嘴八舌地追问:“殿下殿下!大哥哥是不是出事了?”
朱镜辞并没向他们透露太多信息,但半大的孩子们沉不住气,很快便有人难掩好奇地追问:“大哥哥……是不是死了?”
朱镜辞尚未开口,便听一个虎头虎脑的小子嚷嚷:“肯定是死了!我娘说他没修炼天赋,早晚要被赶出府!”
听到这番童言无忌的话,朱镜辞忍不住皱了皱眉。
屏风后的姑娘们听到议论声,也忍不住远远地望向这边。因为有穆成林在府里,为了避嫌,侯府里快要及笄的小姐们都在另外一张桌上吃饭,两面大圆桌中间隔了扇珍珠帘子。
几个十三四岁的女孩目光刚与穆成林撞上,便面露羞赧地移开了视线。
穆成林朝她们笑笑,姑娘们却更显局促。
谢家规矩多,对未出阁的姑娘们拘束也多,穆成林平时对此也略有耳闻。
最终还是谢家大小姐谢程羽先走了出来,几位年纪稍小的妹妹才跟在后面,含羞带怯地越过了屏风。
穆成林主动拉开了自己身旁的凳子,示意谢程羽坐这儿。
谢程羽在谢家所有孩子里排行第二,与二少爷是龙凤胎,同时也是谢夫人唯一的女儿。
谢夫人当年早产生下这两个孩子,伤了身子根基,这辈子大概只能有他们两个孩子了,因此对这一对儿女宝贝得紧。
在谢程羽和谢程明出生之前,京城里上一次有龙凤胎降生,还是三公主和四皇子出生那会儿。
穆成林望着她,许久未见,谢程羽变化不小,个子长高了,五官也长开了,多了点大姑娘的模样。更重要的是,她似乎有什么心事。
穆成林因此主动询问道:“二妹妹,谢岐之前有哪里表现得不对劲吗?”
“好像……没有,”谢程羽迟疑地摇了摇头,又突然想起什么,压低声音对穆成林说:“不过大哥哥是我们家唯一没有修炼天赋的人,所以他从以前开始,就对这件事有些介怀……原本再过几天,就是大哥哥的生日了。”
穆成林捕捉到她眼里的难过不似作假,刚想拍拍谢程羽的肩膀安慰她,又想起谢家多得要命的礼法规矩,于是伸到一半的手转了个弯,落在了一旁小妹妹的头上,挠小猫脑袋一样揉了揉那孩子的头。
谢程羽的话让穆成林想起了刚才盘问下人时得到的线索——谢岐迷上侍弄花草,正是一个月之前的事。
一个年近二十岁仍然毫无修炼天赋、注定止步于炼气期的人,他会选择一条什么样的路呢……?
穆成林单手托腮,垂眸沉思片刻,忽然问:“大哥哥的生母,如今还在府中吗?”
这似乎是个敏感话题,孩子们都摇摇头,没人敢回答穆成林的问题。
而他们不说穆成林也知道,要论谢家上一代的恩怨纠葛,总绕不开一个关键人物——老太太。
而谢翰池之所以成亲极晚,直到三十岁才有了长子谢岐,也是因为谢老夫人。
当年穆芦雪和谢翰池差一点就要拜堂成亲了,但老夫人始终不同意,态度异常坚决——在她眼里,以穆芦雪的出身,顶多能嫁进谢家做个妾,但凡想要再往上抬个位分,那都是痴心妄想。
当时谢翰池为了娶穆芦雪做正妻,甚至不惜跟家里撕开脸面,闹得很难看,谢老爷和夫人眼睁睁看着一向优秀守礼的儿子跟自己离心,自然是心痛得不得了。
于是,当谢翰池被关在谢家祠堂里时,老夫人为断儿子念想,在下人送去的饭里掺了药。
一夜过后,谢翰池一睁眼便看到身边躺了个不着寸缕的陌生女人。
对于这个不知何时突然出现在自己身边的女人,他第一反应先是怔愣,逐渐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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