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天天死谏,我成千古明君了?》
偏殿。
夕阳透过窗格,在地面投下光影,浮尘在光柱中滚动。
殿内很静,只有木架上的灵位。
“这小子是有能耐的。”
一句话打破了殿内的寂静。
老朱背着手,站在殿中,目光望向前方,像在与人交谈。
他换下龙袍,穿着常服,没了皇帝的架子,此刻像个在和家人说话的老汉。
“当着那么多人的面,就敢站出来。”
老朱嘴角上扬,眼角有了皱纹。
不久前奉天殿上的一幕,他记得。
文武百官分列两侧,朝堂上没人出声。湖广的灾情压在每个人心头。户部尚书脸涨得通红,反复说国库没钱,话里都是难处。
就在那时,一道身影从队列中走了出来。
步子不急,也不缓。
身形看着单薄,脊梁却很直。
“说这湖广赈灾的粮款,他一人就能筹集出来。”
老朱的声音里带着赞许。
“还是从商贾手里。”
他咂了咂嘴。
他踱了两步,走到最前方,那里供奉着一个灵位。他伸出手,又停在半空,用指腹拂过灵位前的桌面。
“妹子,你也知道那些个商贾都是什么德行。”
他的声音放低,有了些亲近。
“一个两个的,全都是铁公鸡,不见兔子不撒鹰的主。”
“咱当年起事的时候,为了那么几石粮食,跑了多少趟,你又不是不知道。那群人,恨不得一个铜板掰成八瓣花,想从他们口袋里掏钱,比登天还难。”
“这小子倒好,真是初生牛犊不怕虎啊。”
老朱摇了摇头,脸上是欣赏。
“你是没看到,那满朝文武,所有人全都笑话咱大孙。”
他眼前又浮现出那些臣子的面孔。
有的掩着嘴,肩膀耸动。
有的交头接耳,投去不屑的眼神。
有的直接冷哼出声,当他在说胡话。
那些声音,那些眼神,都对着站在殿中央的那个身影。
“咱没笑话。”
老朱的语气沉了下来,眼神也变了。
“咱本来是想拦着他的。”
确实
,在那一刻,他想的是护着。这孩子刚回来,根基不稳,怎能说这种大话?要是办不成,不就成了天下的笑话?他的威信,皇家的脸面,都要受影响。
可他的话到了嘴边,又咽了回去。
他看到了。
他看到了咱大孙的眼睛。
那双眼睛里,没有慌,没有逞能,只有镇定和把握。那是一种能成事的把握。
“可咱这转念一想,又改了主意。
老朱咧开嘴,露出一口牙。
是啊,改主意了。
雏鹰总要离巢,总要见风雨。温室里长不出大树,咱的孙儿,咱大明未来的继承人,怎么能是软蛋?
让他去闯!
让他去闹!
天塌下来,有咱这个老头子给他顶着!
“咱大孙有本事啊。
老朱的声音里是骄傲,他终于伸出手,抚摸着那块刻着“孝慈高皇后的灵牌,动作很轻。
“朱煐,哦,就是雄英这孩子,他现在叫朱煐。
他像想起了什么,补充了一句。
“咱记得咱和你说过的
他的声音低了下去,有些出神。
是啊,雄英,那个他倾注心血,却被老天爷早早收走的孩子。
可现在,他又回来了。
以一个新名字,一种新面貌,重新站在了自己面前。
“咱大孙入朝以来,没人是他的对手啊。
老朱啧啧称奇,像在说别人的事。
“啧啧啧,他那张嘴啊,指定是不像咱。
“咱可没有这么好的口才。
他笑了笑,眼神里是回忆。
“咱看他那张嘴像妹子你。
“咱就记得当年咱每次和你吵架,都吵不过你。
过去的画面涌上心头。
他仿佛又看到了那个扎着头巾,叉着腰,用话把他堵得说不出声的姑娘。
那时候,日子苦啊。
可心里,却是满的。
“现在说又说不过咱大孙,嘿,他指定是像你的嘞。
老朱的笑声在殿内回响,带着几分得意,几分释然。
“一点也不像标儿,标儿的嘴比咱还笨。
提到这个名字,
他脸上的笑容僵住。
他沉默片刻转过身目光落在皇后灵位旁边的另一个灵牌上。
说着老朱一把捞起一旁的朱标的令牌动作粗鲁不像刚才抚摸妻子灵位时那般。
他把朱标的灵牌放到马皇后旁边。
两个木牌并排立着。
一家人以这种方式“团聚”了。
老朱盯着那个刻着“懿文太子”的灵牌。
“标儿啊
他的声音低了下去从胸膛里挤出来。
“你这也是的走的这么仓促。”
他伸出手指点了点那木牌。
“你要是晚点走啊也就见到雄英这孩子了.”
话语里是遗憾。
你若是能再撑一撑哪怕只是一年半载你就能亲眼看到你的儿子那个你以为已经失去的儿子是何等的风华绝代。
你就能知道咱老朱家后继有人!
这喜事你却偏偏错过了。
一股火气混着悲伤从老朱心底窜上来。
“你活该!”
他低吼一声声音嘶哑。
“咱培养了你这么多年你这也不管好自己的身子走这么早。”
他的手指戳着灵牌仿佛要将自己的不甘与愤怒都倾注进去。
那些年他手把手教他批阅奏折带他熟悉朝堂将自己的心血与期望都灌输给他。
他为他铺平了路扫清了障碍。
他只等着自己百年之后这个儿子能接下这个帝国。
可他呢?
他竟然就这么走了!
把江山把未来把一个老父亲就这么扔下了。
“现在傻了吧?”
老朱的嘴角咧开像笑又像哭。
“咱看到了咱大孙你没看到你儿子。”
这话从一个帝王的口中说出透着悲凉。
像一个在赌气的孩子用最幼稚的方式向一个不会回应的人宣泄着自己的痛楚。
你看啊标儿。
你没能见到的儿子咱见到了。
你没能享受到的天伦之乐咱替你享了。
你后悔吗?
你后悔就这么
早早地撒手人寰吗?
老朱笑着,笑着,那笑声在大殿里回荡。
笑着笑着,眼角落下了两行眼泪
“哦对了,咱刚刚说到哪儿了?
老朱的声音干涩,在奉先殿里带起一点回音。
他眨了眨眼,视线在殿内游移一圈,落回了手中的牌位上。
指腹划过刻字,能感受到每一个笔画的凹陷。
他眼底这才亮起一丝光。
老朱又抓起马皇后的牌位,用自己的袖口,擦拭着表面。
“对对对,还是妹子你记性好,咱刚刚说到了满朝文武全都针对咱大孙啊。
他咧开嘴,却没有笑意,仿佛在跟人分享着什么秘密。
“你也知道的,那些个家伙,嘴巴一个比一个厉害,本事么没有什么本事。
老朱的语气里是鄙夷,眼里闪过一丝锐利。
“一个个引经据典,子曰诗云,说得天花乱坠,唾沫星子都能淹**。**雄英的奏章,摞起来比咱的御案都高了。
“说咱大孙行事乖张,不尊祖制,不敬师长,是个祸乱朝纲的源头。
他哼了一声,充满了不屑。
“咱本来想拦着的,可咱转念一想啊,不行,这回咱不能就这么拦着。
老朱把牌位捧到眼前,凑得很近,压低了声音。
“咱担心雄英这孩子啊,他入朝之后太顺了。
“从他监国到现在,底下的人哪个不是看咱的面子?哪个敢真刀**地跟他碰一碰?这不行。温室里长不出能遮风挡雨的苍天大树。
“咱得让他知道知道教训,让他明白这朝堂上的事情的不能开玩笑,尤其是这百姓,更不能拿来开玩笑。
“那些个酸儒,就让他们去闹,去骂,去攻讦。咱倒要看看,咱的大孙,能不能在这风浪里站稳了脚跟。能不能让那些只会耍嘴皮子的家伙,全都闭上嘴。
他絮絮叨叨地说着,声音在大殿里是多么的孤单。
他顿了顿,语气忽然变了,带着一丝亲昵。
“妹子你也同意咱说的吧?
“记得刚建国那会儿你说的,让咱一定要当个好皇帝,一定要记住地里刨食的百姓。
他的思绪飘远了,眼前不再是牌
位而是那张脸。
那是在应天府的皇宫里窗外百废待兴她正就着烛火为他缝补常服。
她抬起头眼睛里映着烛光对他说重八咱们是从尸山血海里爬出来的是从饿殍遍地里活下来的。你当了皇帝不能忘了那些还在地里刨食连一口饱饭都吃不上的穷苦人。
“当年咱就是吃不饱饭**的不能咱当上了皇帝还让百姓吃不饱饭那咱这皇帝就白当了。”
老朱的声音里带上了笑意他重复着记忆里的话仿佛是在替她回答。
“哈哈哈哈是你告诉咱的吧?你指定是忘了就说你的记性没有咱好。”
他扬了扬下巴。
“诶?你记得?不不不你指定是记不得肯定是刚刚咱说了之后你想起来了妹子咱还不了解你吗?你就别装了。”
他自顾自地进行着对话脸上的皱纹都舒展开来。
“嘿嘿你是不是很气?那你来打咱啊咱不还手来啊打咱啊!”
他侧过脸将脸颊凑近了牌位闭上眼睛。
殿内只有烛火在燃烧。
没有嗔怪也没有手拍在他的脸上。
“打不到吧?”
老朱笑着声音却开始发颤。
笑着笑着那笑声就变成了哽咽。
他睁开眼眼前一片模糊。
液体从他眼眶中涌出滑落下来
老朱笑着笑着又哭了。
他紧紧抱着怀里的牌位整个身躯都在颤抖。
他只是一个失去了挚爱的老人。
过了一阵老朱的情绪才平复下来。
殿内的寂静重新占据了一切哭声消散只剩下喘息。
他看着面前的牌位好久没有说话。
那双眼睛此刻只剩下空洞和哀伤。
又过了一会儿老朱看着马皇后的牌位叹了口气。
那一口气仿佛要将胸中的力气都吐出来。
“算了你不起来打咱过些年咱下去找你。”
他的声音沙哑带着疲惫。
“本来标儿走了咱就也想走了只是这么大的大明咱放不下啊这天下是我们打下来的咱得看好了。这么
多的百姓咱得照顾好了,还有老二,老三,老四,一个都不让人省心。”
他伸出另一只手,抚过旁边另一块牌位,那是懿文太子朱标。
他的手指在木头上停顿了许久,指尖发颤。
“标儿太仁厚,像你。可这世道,太仁厚了要吃亏。咱还没来得及把他教得更狠一点,他就”
话语中断。
他收回手,目光落回马皇后的牌位上,眼底的疲惫更深了。
“还是雄英这孩子好啊。”
提到孙儿,他眼神里才又泛起一点光。
“这孩子,像咱,也像标儿。有咱的狠劲,也有标儿的仁心。咱把这天下交给他,咱放心。”
他喃喃自语。
“诶对了,咱又忘了,刚刚说到哪儿了?”
老朱的思绪被打断,他抬起头,看着面前的马皇后的牌位,眼中是困惑。
他等着。
房间里,回应老朱的只有寂静。
偏殿之内,檀香袅袅,烛火摇曳,映照着一排排牌位。
片刻之后,老朱眼珠一瞪,视线钉在了朱标的牌位上。
“咱用你说?”
“咱问你娘呢,大人说话,小孩儿别插嘴!”
一声怒喝,撕裂了殿内的寂静。声音在殿宇间回荡。
他仿佛又回到了那个午后,一个父亲正在训斥太子。
“咱能不知道咱刚刚说到了要锻炼咱大孙?咱就是考考你娘记性好不好,你个臭小子还敢跟咱抢话头了!”
老朱吹胡子瞪眼,对着那块紫檀木牌位训斥。
他手指摩挲着牌位上的刻字,那力道,像是要把体温透过木头,传给另一个世界的儿子。
偏殿里再无旁人,只有他的声音一遍遍响起,试图填满这里。
“咱当时就琢磨,咱那大孙,生下来就在蜜罐里泡大,在朝堂上顺风顺水,谁敢给他钉子碰?”
“这不行!”
“咱朱家的种,大明的储君,咋能当温室里的花朵?咱得给他上强度,得让他知道天下的事有多难!”
他的声音沉了下来,有后怕,也有庆幸。
“这天下百姓的性命,不是儿戏,开不得玩笑。咱得让大孙去撞南墙,让他刻在骨子里明白,百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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