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地悍枭》
幽州以北,冷艳山如一头沉默巨兽蛰伏在夜色里。
山影绵延起伏,森然暗影将周遭笼罩,主峰似被天神怒劈,陡峭得连飞鸟都难落脚,唯脊背那道“一线天“裂隙蜿蜒如蛇,成了登顶的唯一险径。
绝壁深处的山寨,三年来早已是幽州军民谈之色变的毒瘤。
三百亡命徒凭这天堑据守,官军数次围剿都铩羽而归。
他们的勾当远非寻常山匪可比,劫掠商队、勒索赎金只是开胃小菜。
更令人齿寒的是勾结地方奸吏,将掳来的无辜边民卖往草原为奴,换黄白皮货等不义之财。
夜幕沉落时,一支满载粮畜的神秘车队悄入山寨。
聚义厅内,空气沉闷如铅,熊油浸润的火把噼啪作响,跳跃的火光舔舐着两位当家的狰狞面容。
上首主位,大当家“黑山熊”严彪端坐如磐石。
他魁梧雄壮,满脸横肉恍若岩刻,脸上疤痕交错,双眼在火光下闪烁着狼一般的凶戾精光。
粗糙的熊皮大氅随意披在宽阔的肩上,腰间一左一右别着两柄短柄狼牙锤,沉重而狰狞。
右侧座席,是三当家“索命虎”黄奎,斜靠在交椅上,生得貌丑凶恶,体魄雄壮,上身几乎赤裸,横肉虬结的胸膛上纹着青虎狰狞刺青。
一柄粗重的鬼头大刀立于身侧,刀环无声震颤,衬着他眼中翻滚的、几乎不加掩饰的暴虐凶光。
大厅中央,一位绸缎衣着、头戴瓜皮小帽的中年人柳三,正慢悠悠捻着几根稀疏的山羊胡。
“两位当家的,日子近来可安好?只是……”
他话锋一转,声音透着刻意的低沉:“这幽州地面不甚太平啊。南河口不知从哪块石头缝里蹦出个愣头青,正八品管队秦猛。”
“此人胆大包天,且心狠手辣,行事彪悍不留余地,一改军堡往常的龟缩做派,严防界河。”
“我家老爷断定,放任不管,日后这位定会给我们的买卖带来影响,硬生生掐断了多条财路。”
柳三顿了顿,眼神扫过两位当家的表情:“更麻烦的是,此人不守规矩,像是握住了些不该握的东西……咱幽州几位大人物心中不安。”
他阴恻恻一笑,轻轻拍了两下手掌。
厅外立刻传来沉重脚步声,四名壮汉吃力地抬着一个硕大的木箱进来,“咚”地放在地上。
箱盖掀开,露出满坑满谷、棱角分明、银光刺眼的雪花纹银!寒气瞬间弥漫了整个大厅。
“这些,是‘那位大人’托小的带来的一点小小酬劳。”
柳三手指轻轻拂过冰冷的银锭:“白银三千两,权当定金。所求之事嘛……倒也简单。”
他的声音骤然压低而阴冷:“踏平那南河小土堡!事要做得漂亮,像是草原狼崽子们的手笔,鸡犬不留,杀光!抢光!烧光!懂么?”
柳三眼皮微抬,和善的面容消失,露出狰狞,冰冷的目光刺向严彪:“那姓秦的必须死。”
听得“杀官”二字,严彪和黄奎脸色变了变,不禁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警惕。
边堡,是什么?
那是北方边军,岂是好惹的?
一旦追查下来,知道是冷艳山寨所为,别说他们300来人,就是3000,也会被一夜剿灭。
报酬虽高,但风险太大,不值当!
“柳兄弟,这事儿嘛……”严彪想委婉地拒绝。
那柳三显然是有备而来,见两人的神情变化,抢先一步说道:“两位当家,不要有顾虑。”
“我家老爷说了,几位大人物承诺依旧有效,请山寨当家的放心,咱那边会接手处理,定性为草原**入境所为,边军没有理由插手详查。”
柳三又竖起了五根手指:“这事儿办成了,再追加白银五千两、精米三千石、甲胄器械等。”
重赏之下,必有勇夫。
何况柳三开出的条件,给的太多。
黄奎眼中精芒一闪,笑嚷道:“嘿嘿,钱粮给的痛快,这买卖要得!要扮**?这调调老子最在行!包管剥皮剔骨都带着草原的膻味儿!”
在八千两白银的刺激下,他体内凶性迸发,嗡的一声提起鬼头刀,刀环狂震,吼声如雷:“痛快,大哥!这买卖带劲,咱干了?”
可主位上的严彪,独眼精光沉凝,指节在虎皮椅扶手上缓慢而有力地点着,发出笃笃轻响。
秦猛……这个名字令他心头掠过一丝极其危险的警兆。
此人绝非普通戍堡军官那么简单。
“大哥,八千两银子?咱们得做多少年买卖?”黄奎见严彪迟迟不答应,有些急了凑上前。
“你懂什么?等二当家批货卖完,再商议决定不迟。”严彪瞪了黄奎一眼,声音不容置疑。
这烫手的银子,怕是有命拿,没命花。
就在这念头翻涌,严彪决心未定之际——
“报!大当家……三当家……不……不好了——”
一声凄厉到变形的嘶嚎,骤然撕裂聚义厅内短暂的僵持。
一个身影,几乎是连滚带爬,像条垂死的野狗般撞了进来。
来人浑身是早已凝固发黑的血痂,脸上污垢泪迹混作一团,最触目惊心的是左腿,被粗暴踹断,用染血的破布胡乱处理,一瘸一拐。
他爬行之处,拖出一道长长的、暗褐色的血痕。
正是昨夜从破庙逃脱的“幸运儿”。
匪徒见到山寨当家,涕泪混着血污,喉咙里嗬嗬作响,仅存的手死死指向南方,字字泣血。
“大……大当家,三当家……虎爷,虎爷他……呜呜……被南河堡那姓秦的狗官砍……砍了头啊!”
轰——!
“你说什么?”正自考虑的严彪,如遭五雷轰顶。
他脸上的暴怒瞬间被极致的震惊和不信取代,随即转化为滔天的、几乎要将空气点燃的狂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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