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配要赶在男主造反前回城》
一身绯色金线绣孔雀补子的官服,衬得她身姿高挑挺拔,气质清冷卓绝。
乌发一丝不苟地束在玉冠之中,面容清丽绝伦,眉宇间仍饱含着少女时的温婉,眼神通透睿智。
她真的是裴冉吗?
是那个三年前应该在语燕阁“心痹而亡”、甚至被“焚尸灭迹”了的裴冉?
她竟然……没死?!
不仅没死,还……还穿着官服?!出现在这里,用一种公事公办的口吻向唐砚礼禀报着什么漕运、税银、某位刺史的调动……声音清越冷静,条理清晰,与她记忆中那个温婉的大家闺秀判若两人,却又奇异地融合在一起。
唐月顿时有种被全世界蒙在鼓里的感觉。
会不会只是长得像而已??
她甚至开始这么怀疑。
唐砚礼听着,偶尔简短地回应一两句,或发出一个表示知晓的单音。
他们的对话听起来就是最正常不过的君臣奏对。
可唐月一个字都听不进去。
她的全部心神都用来消化“裴冉死而复生还当了官”这个惊天巨雷。
然而,她微微颤抖的手,以及那直勾勾盯着裴冉的震惊目光,终究还是引起了注意。
裴冉禀报完毕,安静地等待指示。
她的目光不经意地扫过御案旁那个明显不在状态的小宫女,微微蹙了下秀气的眉。
“陛下,”她转向唐砚礼,“这位宫女脸色似乎不太好,可是身体不适?是否需要唤人替换,让她下去歇息片刻?”
她的声音将唐月从震惊的漩涡中猛地拉了出来。
唐月瞬间回神,意识到自己失态了,慌忙低下头,心脏狂跳,手下研磨的动作又快又乱,差点又把墨汁溅出来。
所有人的目光再一次集中到了唐月身上,包括唐砚礼那双冰冷探究的眸子。
唐砚礼的视线在唐月那脸色有些发白的模样上停留了片刻。
不知为何,看着这个小宫女,心头没来由地窜起一股无名火。
并非因为她笨手笨脚或失仪,而是一种更复杂的、连他自己都说不清道不明的烦躁感。仿佛有什么东西在隐隐刺痛他,让他看这人格外不顺眼。
他正被漕运的烂摊子和一群办事不力的臣子弄得心烦意乱,这股邪火正好找到了一个宣泄口。
“歇息?”他冷哼一声,声音不高,却带着帝王的威压,让殿内温度骤降,“朕看她是太清闲了,以至于当值时分心走神,连最基本的规矩都忘了。”
他目光扫过唐月研磨的那方砚台,语气刻薄:“磨的什么墨?浓淡不均,颗粒粗砺,是打算用来污了朕的奏章吗?”
唐月心里咯噔一下,暗叫不好。这混蛋果然开始找茬了!她赶紧跪下:“奴婢知罪!奴婢该死!”
旁边的总管太监冷汗都下来了,生怕陛下震怒。
裴冉见状,微微上前半步,依旧保持着恭谨的姿态,柔声道:“陛下息怒。或许是新人初来,尚未熟悉紫霄宫的规矩,心中惶恐所致。看她年纪尚小,身子又虚,想必不是有意怠慢。不如让她先退下,由刘总管再调教些时日,或换个更沉稳的来?”
唐月心里叫着:换个人来吧,换个人来吧!
唐砚礼本来也只是一时心气不顺,并非真要跟一个小宫女计较到底。
裴冉给了台阶,他心中的烦躁感却并未完全消退,但理智回笼,知道纠缠于此有失身份。
他不耐烦地挥了挥手,赶苍蝇一样的:“罢了,不必换人。滚。”
唐月知道那声“滚”是叫她的,连忙应了一声,就“滚”了出去,出去时背影仍旧有些魂不守舍的,都没有注意到身后那两道灼热的目光。
唐月冲出紫霄宫后,冰冷的空气涌入肺腑,她才感觉自己重新活了过来。
回头望了一眼那巍峨却令人窒息的宫殿,心中五味杂陈。
唐月失魂落魄地回到西偏院那间低矮的住处时,田芙正在干着手头上的活,一见到她,立刻放下活冲了上来。
“阿月!你可算回来了!怎么样?没事吧?陛下没为难你吧?我看你脸色比刚才还差!”田芙拉着她的手上看下看,连珠炮似的发问。
唐月摇了摇头,身心俱疲地靠坐在冰冷的板床上,声音有些发虚:“没事,就是吓了一跳。”
田芙松了口气,拍了拍胸口:“吓死我了!看你这脸色,我还以为你闯了什么大祸呢!”
她凑近了些,压低声音:“哎,你觉得陛下长什么样?是不是真跟传说中似的,特别吓人?”
唐月无力点头,“确实吓人。”
至少从前没在这小子身上感受到过这么强烈的压迫感。也不知道是不是皇帝当的,真的让这小子有了君王之气?
“吓人就对了,”田芙想着她脑子可能真的摔坏了一点,便想着还是提点提点,“咱们这位陛下啊,那可是……哎,反正你记得,在这宫里,宁可惹恼了管事的嬷嬷,也千万别往陛下跟前凑,尤其别在他心情不好的时候。”
她顿了顿,声音压得更低,几乎成了气音:“听说啊,陛下刚登基那会儿,脾气比现在还吓人呢!前朝那些不听话的老臣,说砍就砍,说流放就流放,眼睛都不带眨一下的!宫里头也是,换了好几茬人了,稍微犯点错,下场都……”
田芙没说完,只是做了个抹脖子的动作。
这个唐月倒是觉得没什么,“‘新官’上任三把火嘛。”
“那倒也是,”田芙点了点头,“不过陛下虽然吓人,但长得是真好看啊!比我见过的所有世家公子都好看!就是太冷了,跟块冰似的,谁敢靠近啊。”
唐月苦笑一下,她现在没心思讨论这个。她问:“芙,我问你个事。那个裴冉,她现在是干什么的?我看她的穿着,貌似官职不低。”
“裴什么?”田芙半天才反应过来,“你说的是裴掌院吧?”
唐月僵硬地点了点头。
“她啊,中书省新任的掌院学士,裴文清裴大人!”
田芙的语气里带着几分崇拜,“听说是陛下特旨提拔的,可有本事了!陛下特别倚重她,好多难办的事都交给她处理,还都办得特别漂亮!人长得又美,性子也好,从来没见她对底下人发过脾气……哎,真是神仙一样的人物。”
裴文清……文清……不是裴冉。
唐月愣住,难道真的只是长得像?不对,天下哪有那么巧的事?连声音都一模一样?
“她……她是什么时候入朝为官的?以前怎么没听说过?”唐月不甘心地追问。
田芙挠了挠头:“好像……就是这两年的事吧?具体我也不太清楚,反正她出现没多久就升得特别快。以前好像没这号人,可能是哪位隐世大儒的弟子?陛下不是最看重有真才实学的人嘛。”
这话更是疑点重重。两年时间,从一个“不存在”的人爬到中书省掌院学士?这绝不可能只是“有真才实学”就能做到的。
唐月几乎可以肯定,这个裴文清,十有八九就是裴冉!是唐砚礼为她伪造了身份,将她重新安排回了权力中心!
可她明明记得,当初这两人相敬如“冰”,裴冉还撞破了……
想到那天晚上的混乱和不堪,唐月赶紧打住思绪。
“那……原来的那位裴太傅呢?”唐月试探着问,“还有,你知道楚攸吗?”
“楚攸是谁?从来没听说过。至于裴太傅嘛……”
田芙努力回想了一下,“哦,你说那个女儿暴毙了的裴老大人啊?听说好像受了挺大打击,之后就上书乞骸骨了。陛下好像还赏赐了不少金银田宅,算是全了君臣之谊吧。都好早以前的事了。”
告老还乡了?……唐月的心沉了下去。得,最后一个可能知道点内情的人也没了。唐砚礼这事做得,真是滴水不漏。
“你啊,就别问那么多了,总之,”田芙最后总结道,“紫霄宫那边,尤其是陛下和裴掌院跟前,都是顶顶要紧的地方,咱们这些小鱼小虾,能躲多远就躲多远,千万别好奇,千万别多嘴,老老实实干好自己的活儿,才能活得长久,知道吗?”
唐月的内心还沉浸在唐砚礼和裴冉的“帝后情深(?)破镜重圆(?)携手搞事业(?)”的抓马剧情里,思绪一头乱麻。
这都什么跟什么啊!
“阿月?阿月?……阿月!”田芙见手在他面前都晃不醒她,便大声叫她。
“啊…啊?”唐月被她喊过神来。
田芙抱着胸看她:“你到底在想什么呀?这么入神,我刚刚说的话,你都听到了吗?”
“听到了……”唐月随口应道。
忽然,她站起身,“芙,我想出宫!”
“出宫?”田芙像是听到了什么天方夜谭,瞪大了眼睛,“我的好阿月,咱们是什么身份?是最低等的宫女!你以为是想出就能出的?宫规森严,没有主子手令或特殊差遣,私自出宫可是要掉脑袋的!”
她掰着手指头数:“就算那些不受宠的公主、娘娘,想出趟宫门都难如登天,得层层上报审批,更别说咱们了!”
唐月哑口无言。
是啊,她现在是宫女,不是那个可以横行霸道的素娥公主了。落差感袭来。
田芙看她一脸失落绝望,心又软了,凑过来小声说:“不过……你要是真有什么急事,非出去不可,倒也不是完全没有办法……”
唐月眼睛一亮,抓住她的手:“什么办法?”
田芙压低声音:“我听说啊,浣衣局的王嬷嬷,她侄子在神武门外当个小头头,偶尔能帮忙捎带点东西,或者……捎带个人出去透透气,不过得是这个数!”她比划了一个手势,表示需要不少银钱。
“而且风险极大!”田芙强调,“一旦被发现,咱们和王嬷嬷都得完蛋!所以除非是天大的急事,否则千万别走这条路!”
虽然风险极高,但这总算是一线希望!唐月现在身无分文,但至少有了个努力的方向。
“钱……我会想办法的。”唐月深吸一口气,眼神重新变得坚定,“芙,谢谢你告诉我这个!”
“哎呀,咱俩谁跟谁啊!”田芙豪爽地拍了拍她的肩膀,随即又担心起来,“不过你可千万别冲动啊!万事小心!先把身体养好再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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