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为青帝》
宫里的任何风吹草动在别有用心的人眼里,都不会是秘密。到了傍晚,吴文新果然从小门进了公主府。
他还是穿着一身黑衣,戴着兜帽,背脊挺直。这些年来,除了在贞妃的灵位前,宋庭玉从未看见他有任何过多的情绪,不负他"冷面承相"的称号。
只是今日,吴文新的动作却难得有些急躁。
忍冬引着他进了书房,又要出去奉茶,吴文新伸手制止了她,示意她出去。
忍冬动作一顿,见宋庭玉颔首,行了个礼,退着出了门。
听到房门关上的声音后,吴文新才一把将兜帽扯下,急道:"殿下做了什么?为何今日陛下在御书房发了那么大的火?"
宋庭玉倒是十分淡定,端起面前的茶浅呷一口,才不紧不慢道:"没什么,只是陛下要将张可大人贬谪去地方,本宫看不过眼,说了几句罢了。"
"殿下糊涂!那张可不过是个寒州来的孤臣,起起落落皆掌于陛下一人之手,殿下何必赌上自己为他说话!"吴文新难得有些气急败坏:"殿下走到今天这步付出了多少心血,如今陛下一道旨意禁了足,何时才能重返朝堂?太子一派因绿歌赌坊一事受了打击,杜修闻执掌吏部十余年,如今一朝被免,正是我们乘胜追击的好时候!殿下此番,实在是意气用事、自断臂膀!"
宋庭玉沉默着,从吴文新的这番话验证了她的几个猜测。第一,他并不知道自己暗中与张可往来一事,或许是对他自己过于自信,他根本想不到宋庭玉在朝堂上还会用其他人达到目的。太子利用绿歌赌坊私自笼络重臣,以赌局牌桌设下天罗地网。元夏严禁官员赌博,官途在前、巨额赌债在后,不怕对方不为他说话。如此环环相扣的棋局,被一件县主绑架事件引出,吴文新虽没预料到,却也乐见其成。他隔岸观火,看张可与太子相斗,与景元帝保下太子的决心相斗,无论哪一方胜利,于他都不会有损失,他只需袖手旁观,便可坐享其成。
第二,他的目的是针对太子。一直以来,宋庭玉都很疑惑,吴文新作为堂堂中书令、当朝右相,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位置,为何偏偏对她这个不受宠的公主照拂有加?若说仅凭对贞妃的一往情深,她总觉得不够有说服力。果然,吴文新明知曹文益是什么样的人,还属意让自己与他成婚,无非是为了拉拢新生世家和颖贵妃的势力,对付太子背后的旧世家,只是没想到曹家的颓败来得如此迅速。
想通这一点后,宋庭玉有种不出所料的如释重负,不会有人无缘无故地对她好,如今悬在头顶的刀终于落了下来,至少让她知道,这柄刀将会在未来某个时刻刺向她,如此便可早做防备。
于是,她故意在景元帝面前失态进言,就是要退出这被人控制的局面,为自己争取一个脱身而出的时间。
只是,毕竟吴文新此时依然权势滔天,且太子一派的确是她要对付的势力……
想到这里,她惨然一笑,低头认错:"是学生鲁莽了。学生也是看张可大人的折子是为了让陛下继续查绿歌赌坊一案,可陛下有强压不表的意思,为了尽快铲除太子的势力,这才……"
果然,吴文新的脸色缓和些许,对宋庭玉这个学生的聪慧显然是满意的,只是偶尔有些出格之举,也可以称是年少轻狂吧。
他缓声道:"陛下年事已高,膝下只有太子一个嫡子,虽近日大办选秀,可即使有小皇子出生,待他长成,已经是不知多少年之后的事情了。殿下虽欲针对太子,可此时还需从长计议。"
"老师说的是,学生知错了。"
她低眉顺目,难得有几分年幼时的状态,吴文新满意地点了点头,心头一闪而过的违和被他忽略,整个人又恢复到之前波澜不惊的样子,与她叙起朝堂上的事来。
"陛下虽未追究太子,可朝堂上的一众官员还是受到了惩治,被贬官、被下狱的就有十几人,户部的官员几乎被清洗了一遍。"
"户部……"宋庭玉沉吟:"前日太子代父皇去静和观敬香祈福,几位户部官员随同前往,原来不是进香,而是打牌去了。"
吴文新冷斥:"一群蠢虫罢了。"他顿了顿,难得缓和了语气:"殿下如今被禁足府中,万万不可垂头丧气失了心气儿,日后还有机会。曹家的小子不顶事,逼你与他成婚,是臣想的不周到了。待日后时机合适,臣再为殿下觅得良人。"他看着灯下宋庭玉的侧脸,眼尾的红痣如一扇开启回忆的门,让他不自觉沉湎其中,变得不像他。
他低声喃喃:"若沅娘见到殿下有一个好的归宿,想必也会为殿下欣慰的吧。"
宋庭玉知道,他不会轻易打消利用自己拉拢世家的念头,不会是曹家,也会是李家、杜家,自己要尽快想一个一劳永逸的办法了。此时只是垂眸,恭顺道:"但凭先生安排。"两人正一派师徒和睦、其乐融融的样子,宋庭玉难得配合,吴文新也愿意多说几句,他单方面认为两人之间的裂痕被修补如初时,门外响起了敲门声。
"咚咚。"
宋庭玉还未答话,那甚是敷衍的敲门声就停了,紧接着,一只手推开了书房的大门,不等里面的人反应,已经站在了屋子里,还转身关上了门。
"殿下,我来给你送些吃的……"
林徵鸣动作一顿,愣在原地。
吴文新在听到敲门声时就已经飞快地反手扯过兜帽,只是还没戴上,对方已经快速地推门而入,猝不及防地与他对上了眼。他一手僵硬在半空中,戴也不是,不戴也不是,尴尬地清了清嗓子,放下了手,只觉方才一阵谈心压下去的心火又蓬勃欲出:这么晚了,他来做什么?而且,书房重地,怎么能让这种人随意出人?!
他偏过头,对宋庭玉怒目而视,希望她能像方才一样感受到自己的不满,然后将这个不知所谓、身份成谜的男人赶出公主府。
谁知,宋庭玉方才的乖顺就像是一个幻觉,她仿佛又回到了以前那种一意孤行的状态,看着林徵鸣,虽不说话,可眼里分明带了笑意。
吴文新浑身一僵,被她的眼神弄得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心中暗骂:感情用事,不成大器!
他愤然起身,一甩袖子道:"我走了,殿下好自为之!"
宋庭玉仿佛如梦初醒般地,急急忙忙站起身行礼道:"先生……好吧,先生慢走。"
吴文新一见她那样子,更是气不打一处来,没想到她连嘴上的挽留都懒得做样子,这个小白脸一来,忙不迭地赶自己走!气上心头,暗道:给昭平寻个新驸马的事要加快了,一定要把这个以色令她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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