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留在这儿当教首，是不是？”谢离辛抬头看他，眼里的亮光灭了大半，“那我呢？我得靠着你的剑气活命，也得留在这儿，是不是？”

谢逐衡没否认，眼神里有歉疚：“你留下，我教你更厉害的剑招，以后……”

“以后就在这院子里练剑？”谢离辛打断他，声音发颤，“我不想留在这里！不想每天对着这些云雾石头过一辈子！”

他越说越急，眼眶都红了，却没掉泪，他知道谢逐衡没得选，可他也咽不下这口气。他生来就不是被困着的命，他才十四岁，还没见过江南的柳，没去过塞北，怎么就要在这方寸之地，过一眼望到头的日子？

谢逐衡看着他泛红的眼眶，抬手想拍他的肩，却被他躲开了。少年往后退了两步，梗着脖子：“我不留在这儿。”

谢逐衡的声音沉了沉，“你的灵髓……”

“我知道！”谢离辛吼了一声，吼完又蔫了，蹲在地上抱着膝盖，声音闷闷的，“我知道离不得你，可我就是不想留在这里……”

那天两人没再说上几句话，谢逐衡要处理武阳的事，谢离辛坐在武阳门口的石阶上，看着云雾漫上来，又渐渐消散。

后来他还是留了下来。

没别的法子，谢逐衡渡给的灵力在他经脉里绕着，离得稍远些就疼得打滚，他试过往下山的路走，下了山不到百里就疼得挪不动脚步，是谢逐衡寻来把他背回去的。

日子就这么一天天过下去。

谢逐衡成了新教首，日日处理武阳的事，偶尔得空了，会教谢离辛剑招。

谢离辛试着找乐子，去后山喂喂野猫、翻土种花，可武阳太安静了，怎么都比不上外面的热闹。

一晃过了十几年。

谢逐衡成了弟子口中敬慎威严的谢教首，日日埋首于修行典籍与武阳琐务。谢离辛从半大的少年长成了挺拔的青年，他帮着谢逐衡守武阳，成了武阳里人人敬重的离辛师兄，可只有他自己知道，他心里头那点想往外跑的念想，从来没断过。

记忆在此开始变得模糊不清，像是记忆的主人在刻意遗忘。

再次清晰起来时，是在地牢。

地牢的石壁沁着湿冷，油灯的光忽明忽暗，把两人的影子拉得歪歪扭扭。

谢逐衡被缚在石壁中央的玄铁柱上，铁链生出寒气，他却没动，只垂着眼，看身前站着的人。

谢离辛站在离他三步远的地方，眼尾泛红，没有半分平日和善的模样，周身的戾气几乎要溢出来。

谢逐衡抬眼，“那日并非失手，是你故意为之。”不是问句，是陈述句，声音平得像潭死水。

谢离辛脸上的笑僵了僵，随即又扯出个更狠的弧度：“是又怎样？是她多管闲事，要跟徐家求秘药，有了那药，她的精元就散不了了。”

他声音陡然拔高，眼里的红更深了：“我等了十几年！我以为只要她精元散了，等她死了，你就能离开武阳，可她偏要断我的念想！”

谢逐衡看着他眼底的疯狂，眉心蹙起，却没动怒，只缓缓开口：“是我求黎礼寻药，罪责在我，与她无关。”

“我不管！”谢离辛吼道，“我只知道她挡我的路了！”他猛地扑到玄铁柱前，攥着谢逐衡的衣领，“钟应霄断气是迟早的事！这破地方离了你不行吗？我们现在就走，没人拦得住！”

谢逐衡按住他攥着衣襟的手，“松手。”

“我不松！”谢离辛更紧地攥着，指节都陷进布料里，“你守着个活死人十几年，把我也困在这里十几年！你以为我不知道？你喜欢她！因为你对她的感情，就要赔上我的人生！”

最后几个字几乎是吼出来的，带着积压了十几年的委屈与不甘，他戳破了那层藏了太久的纸，像豁出去一般，死死盯着谢逐衡的眼睛。

谢逐衡平静道：“是，我敬她，也护她，她是我师父，我不能走。”

“就因为那点破恩情？谢逐衡，你真是个情种。”谢离辛松开手后退两步。

“我会保你无事。”谢逐衡的声音没半分波澜，带着一种近乎残酷的固执，“但我绝不会离开武阳。”

谢离辛冷笑，“你不肯走，我就把你关在这儿！关到你想通为止！关到她断气为止！”

他转身就往外走，地牢的石门缓缓落下，“轰隆”一声，将谢逐衡的身影彻底掩在黑暗里。

地牢外，谢离辛靠在冰冷的石门上，听着里面再没半点声响，终于滑坐在地上。他抬手捂住脸，肩膀微微颤抖。

十几年的执念，像根越缠越紧的绳，拴着他对自由的渴望，勒得太紧，快要把他自己勒疯了。

黎礼睁开双眼，肖楚杨坐在她身旁，问道：“怎么样？”

黎礼平复了一下心绪，道：“谢离辛确想杀我，为了徐家秘药。”

她把回忆尽数将给肖楚杨，她心有余悸，道：“幸好徐家离武阳远，谢离辛的灵髓支撑不了他去那么远的地方，否则，他连姝云也不会放过。”

肖楚杨道：“你写给徐姝云的信，应该是被他截下了。没了你，徐家断断不会轻易予人秘药。没有谢教首维持封印，天长日久，钟教首精元便会渐渐消散。”

黎礼道：“谢离辛修为远在你我之上，他依赖于谢教首的灵力，只有一个办法了。”

肖楚杨出主意，“我用镇煞佩拖住他，你去地牢找谢教首。”

“他不会对你动手的，我得跟你一起。”

两人刚踏上石阶，就见个谢离辛从云雾里走出来，手里捏着柄长剑，眼神冷得像冰。

“你还敢来。”谢离辛目光直直落在黎礼身上，像淬了毒的刀。

黎礼道：“我来做个了结。”

谢离辛嗤笑一声，长剑往前递了半寸：“你死，此事才算了结。”他目光掠过肖楚杨，没多停留，他恨的是挡他道路的人，与肖楚杨毫无干系，他不想滥杀。

黎礼手往腰间一按，摸出柄短剑，作势就要往谢离辛身上刺，她故意露了破绽。

谢离辛果然动了，他本就盯着黎礼，见她出剑，想也没想就挥剑迎上去。就在他长剑离黎礼还有半尺远时，黎礼怀中的镇煞佩炸开金光，一道透明的屏障猛地弹出，正正撞在谢离辛剑上。

长剑被震得脱手，谢离辛只觉一股蛮力涌来，脚下踉跄着后退两步，竟被那屏障困在了原地。

“快走！”肖楚杨推了黎礼一把，他使出平生修为维持住屏障。

黎礼往地牢跑去，地牢石门厚重，黎礼正急着找机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ggd8.cc】

【退出畅读，阅读完整章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