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儿女冻死后,窝囊老爹重生了》
夜色下的铁西区,像一头搁浅在时间沙滩上的钢铁巨兽,沉默而又庞大。
从那间没有招牌的小饭馆里走出来,五个人身上都带着一股浓烈的酒气与滚烫的战意。
冷风一吹,路承舟那因酒精而发热的头脑清醒了几分,他看着身边这几个刚刚从各自地狱里被拖拽出来的老伙计,又看了看走在最前面、背影如山般沉稳的江建国,心中那股荒谬的感觉愈发强烈。
他感觉自己不像是在筹建一座工厂,更像是在参与一场,注定要被载入史册的、疯狂的豪赌。
赌桌的另一头,是这个沉暮的时代。
而他们所有的筹码,就是这群被时代遗忘的、骄傲到骨子里的神魔。
第二天清晨,当第一缕混杂着煤灰气息的阳光,艰难地穿透笼罩在奉天城上空的工业薄雾时,江建国的“点将台”,便无声地开张了。
没有锣鼓,没有鞭炮,只有一辆破旧的解放牌卡车,载着五个沉默的男人,颠簸着驶向重工南路。
大海废品收购站,与其说是一个收购站,不如说是一座用工业尸骸堆砌而成的、壮观的坟场。
锈迹斑斑的钢梁交错堆叠,如巨兽的肋骨直指苍天;报废的机床与锅炉,像一座座沉默的铁质山丘,表面覆盖着一层厚厚的、混杂着雨水与尘埃的油泥;成吨的螺丝、轴承与齿轮,汇成了一条条黑色的、闪烁着金属微光的河流。
这里是钢铁的终点,是机器的墓地,空气中弥漫着一股铁锈与机油混合的、绝望而又厚重的味道。
卡车停在坟场入口,江建国四人跳下车,唯有路承舟,在看到眼前这片钢铁坟场时,脚步微微一顿。
他那双习惯了与精密图纸打交道的眼睛里,流露出一丝工程师面对无序与混乱时,本能的抗拒与痛心。
这里埋葬的每一块废铁,都曾是他笔下线条的延伸,是他脑中数据的物化。
“走吧,路总工。”
江建国的声音将他从沉思中唤醒,“咱们是来刨祖坟的,不是来上坟的。”
穿行在废铁堆成的小径中,脚下不时发出“咯吱”的踩踏声。
刘福生和钱德禄,这两个与金属打了一辈子交道的匠人,此刻的表情却格外肃穆。
他们能从这些残骸的切口、断面上,读出它们生前的故事哪些是寿终正寝,哪些又是死于非命。
走了约莫百米,前方豁然开朗。
一片相对平坦的空地上,一个赤裸着上身、只穿一条沾满油污的工装裤的男人,正背对着他们。
那是一个光从背影看,就足以让人心生敬畏的男人。
他的身形比“活阎王”刘福生还要魁梧一圈,古铜色的皮肤在晨光下泛着金属般的光泽,虬结的肌肉如同花岗岩雕刻而成,每一块都充满了**性的力量。
他手中没有拿任何工具,只是徒手抱着一截直径超过半米、重达数百斤的生铁管道,双臂肌肉贲张,青筋如地龙般暴起。
“喝!”
他发出一声沉闷如牛的低吼,腰背发力,竟硬生生将那截沉重的铁管,举过头顶,然后重重地砸向地面上的一块巨石!
一声震耳欲聋的巨响,火星四溅!
那坚硬的生铁管道,竟被他用最原始、最野蛮的方式,从中砸断!
做完这一切,他随手抓起旁边一个油桶里不知装了多久的、泛着黄的雨水,“咕咚咕咚”灌了几大口,然后抹了把嘴,这才缓缓转过身来。
一张饱经风霜、写满了暴躁与不耐烦的脸,出现在众人面前。
他就是孙大海,“铁水观音”。
只是此刻的他,身上没有半分“观音”的慈悲,只有一种随时准备与整个世界为敌的、凶兽般的戾气。
“看什么看?”
孙大海的目光扫过众人,声音如同两块生铁在摩擦,沙哑而又刺耳,“买废铁,自己进去挑,称好了给钱。不买,就滚!”
路承舟刚想上前开口,江建国却不动声色地拦住了他。
对付这种浑身长满了刺的猛兽,任何客套与寒暄,都是多余的。
江建国从丁建中手里,接过一个用麻布包裹的东西,径直走到孙大海面前,将它“砰”的一声,扔在了那截刚刚被砸断的铁管上。
“孙师傅。”
江建国看着他那双浑浊却依旧锐利的眼睛,开门见山,“我不是来买废铁的。”
“我是来,让你看一件废铁的。”
孙大海眉头一皱,不耐烦地瞥了一眼那个麻布包。
江建国解开布包,露出一块人头大小、形态极不规则的金属疙瘩。
这东西通体黝黑,表面布满了气孔与裂纹,看上去就像一坨烧焦了的、毫无价值的炉渣。
“我听说,”
江建国的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入孙大海的耳朵,“整个奉天城,只有你‘铁水观音’,能用一双肉眼,看穿铁的魂。”
“这块料,是我一个朋友炼废的。我想请孙师傅给瞧瞧,它到底是**的。”
孙大海的脸上,露出一丝毫不掩饰的、看**般的嘲弄。
“你有病吧?”
他指着身后那座废铁山,“老子这里每天有几百吨的废铁等着处理,你拿这么一坨狗屎过来,让我给你相面?滚蛋!”
“不敢看?”
江建国笑了,那笑容里,带着一种精准的、淬了毒的挑衅。
“还是说,外面的传言,都是放屁?你这双被铁水熏了二十年的眼睛,早就瞎了,现在只认得秤砣,分不出好赖了?”
“**找死!”
孙大海瞬间就被点燃了!
他那庞大的身躯猛地向前一踏,一股骇人的气势如同实质般压了过来,连空气都仿佛凝重了几分!
刘福生下意识地向前一步,挡在了江建国身前,与孙大海那凶兽般的气场,轰然对撞!
“老孙,”
刘福生低吼道,“二十年不见,你这脾气,还是这么臭!”
孙大海看到刘福生,先是一愣,随即那暴怒的脸上,竟浮现出一抹更为复杂的、混杂着轻蔑与惋惜的表情。
“我当是谁,原来是你这个酒鬼。”
他上下打量着刘福生,“怎么,不在锅炉房里烧你的煤渣,跑我这废铁堆里来捡酒瓶子了?”
“我来干什么,不用你管!”
刘福生双眼赤红,“你今天,就说这块料,你看,还是不看!”
孙大海的目光,在刘福生、丁建中、钱德禄,以及那个文质彬彬却眼神执拗的路承舟脸上一一扫过,最后,落回到了江建国身上。
他似乎明白了什么。
“好!”
他狞笑一声,一把推开刘福生,走到那块金属疙瘩前,“老子今天就让你们这群死不瞑目的孤魂野鬼,彻底**这条心!”
他没有用手去碰那块金属。
他只是,缓缓地,蹲了下来。
那一瞬间,他整个人的气质,都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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