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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我另嫁他时》

2. 第 2 章

平旦时分,已是春耕之时,长安郊外不少农户已经起身开始农忙,小院的门被人敲响。

刚刚趴在榻前浅眠过去的徽音被这声音惊醒,她撑着半边发麻的身体跪坐起来,只觉得脑内混沌不堪。

宋夫人安详的躺在榻上,脸上盖着白布,宋景川蜷缩在她脚边熟睡,徽音取过一旁的掉落的被衾覆在他的身上。

初春时节,寒气未散,屋中火塘不知何时熄灭,徽音点燃陶灯,起身将右侧橱下的柴草秸秆抱出来点燃,火塘燃起,驱散一室寒意。

天带着一丝蒙蒙亮,徽音裹着厚厚的粗麻外衣出了门,院子里无灯,她摸索着打开木门,门外立着一张熟悉的面庞,是她的乳母颜娘。

宋府落败后,徽音还了颜娘自由身,将身契交给她让其离开。颜娘却不愿意,她本是长安东郊村落的农女,及笄之后由父亲做主嫁给邻村的的农户。

那汉子是个贪懒爱赌的,不过三年就将家当输个精光,连刚出生的女儿也被活生生饿死,她冷了心肠没了活路,幸得宋夫人路过,将她救下,又将她指给徽音做傅母。

月前宋家败落,她带着身契匆匆去往县延消了奴籍,又匆匆赶回长安。

颜娘一身粗布短打,圆脸厚唇,头发用巾帻严严实实裹在脑后,身形矮胖。

她一副风尘仆仆的模样,肩上还挽着一个布包,人却精神炯炯。一见徽音面上就带起笑容,“女郎,奴回来了。”

徽音一夜未眠,此刻眼下青黑一片,紧绷的心情在看见颜娘的这一刻松懈下来,她强忍着胸口的酸涩,“傅母……阿母她……昨夜去了。”

颜娘笑容僵在脸上,肩上的布包坠地,发出“啪嗒”的声响,她手无措的伸出又收回,只能看着徽音的泪光艰难安慰:“女郎,节哀。”

徽音侧开身,带着她进入屋内,宋景川已经醒了,立在桌前望着二人,眼底还泛着红血丝。

颜娘扑到榻前,宋夫人已经浑身冰凉,她掀起白布看了一眼,心中大恸,捶着胸口流泪,“夫人,您怎么不等等奴就走了啊!”

哭声一出,徽音和宋景川也忍不住,跪在颜娘身侧垂泪。颜娘哭了一会后,抹干眼泪,跪在地上对着宋夫人的尸身恭恭敬敬的磕了三个头。

“夫人,您放心去吧,奴一定会照顾好和女郎和小郎君,您在天之灵一定要保佑他们,逢凶化吉。”

颜娘转身询问徽音二人,“女郎,小郎君,夫人的身后事如何办?”

徽音麻木的接话,“阿母留有遗言,让我们把她和阿父葬在一处。”

颜娘神色哀痛,“南山是个好地方,山清水秀无人打扰。”

——

晨鼓一响,徽音便用身上的余钱购置了一套松木棺墩,又扯了两匹白布简单的做了三身丧服,租了辆辎车,带着宋景川和颜娘扶棺出门,一路朝南山行去。

宣平门这处的街道要比旁处略小些,约莫宽八丈,用黄土压得严严实实,两侧挖着暗渠,雨后方过,正涓涓排着污水。

这处近郊,多是庶民农户出行,道路上并未有太多官吏车马行过。两侧小食贩子的木板车已安置好,商贩已经扯着嗓子开始吆喝,多是短打褐衣的男子,却也不乏头巾包布的女娘忙活其中。

自南朝初立以来,因着战乱人丁不息,太祖登基后颁布诏令,鼓励寡妇再嫁,兴添人丁,世道于女子并不多加缚束。

今日的后街异常沸腾,木制告示板前里三层外三层的围满了人群,热火朝天的议论钻进徽音等人耳中。

“长安令告民:东瓯反叛,卫将军裴彧率两万精兵迎战,破敌五万,大捷!扬我国威,与民同庆,赐民酺五日!”

“这裴彧是何许人?”

“这位来历可不小,乃是当今皇后内侄,太子殿下的表兄,自幼在陛下跟前长大,连几位皇子都没他受宠。”

“他出身如此尊贵,怎的还领兵出征?”

老张头抚着几根稀疏的胡须,故作高深道:“大司马用兵如神,他的儿子自然也不逊色。五年前大司马战死于匈奴人之手,他就离京奔赴代郡接任裴家军,建元二年,越焉支山斩杀匈奴厍兰王,歼敌万余,此一战响彻三军。”

“轻骑奔袭,深入敌腹,当世奇才也。”

老张头摸着锃亮的脑门嘿嘿一笑,他想起五年前长安城内鲜衣怒马的少年郎,出身尊贵,容貌俊美。

长年累月的能瞧着他率领一众锦衣华服的少年打马出城狩猎,马鞭甩的呼呼作响,带回满载而归的猎物。路过他摊子时那少年还会勒马停下,大声扬笑让他包几个胡饼扔过去。

五年,物是人非,不知少年是否一如往昔。

老张头回过神,揽着身侧的胡须髯的汉子,“走走走,去喝两杯,我请客。”

这泼天的热闹与徽音三人的凄苦贫困截然不同,三人逆着人群,运棺出城。

雨后的泥地里泛着难闻的土腥味,道路也难行,一路上都是深一脚浅一脚稀泥路,板车也常陷在泥里。

宋家落败的太快,宋渭的尸身也只是草草收敛一二,立了一个小小的坟包。三人合力将宋夫人与宋渭葬在一处,立了块木板写着“亡父母宋公之墓,子徽音景川立。”

徽音三人才刚回到小院,门口便迎来一群不速之客。为首的男子头戴长冠,眼似绿豆,身形稍胖,身上的丝绸长袍做工精致,他带着几个奴仆闯进小院中。

进了院子里,他先是四处打量一阵,目光在触及墙脚的柴堆和院中未排干净的黄泥污水后露出一抹嫌恶。他脚下撵着泥地,言语间满是嫌弃,“这什么破地方!”

听见动静的宋景川出门察看,皱着眉询问,“张勋,你怎么在这?”

张勋嫌弃的目光在看见宋景川后转变,他双手环抱于胸前,神色轻佻,“宋景川,你还真在这,那你阿姊就在屋内?”

宋景川一见他满脸的□□就明白一切,他阿姊容颜绝色,阿父还在世时,就有风声传出她阿姊是内定的太子妃。

彼时阿姊身份尊贵,这些纨绔子弟不敢冒犯,如今宋家落败,这群人便迫不及待的上门欺辱。

宋景川冷哼一声,上前想要逼退众人,“这里是我家,不欢迎你,赶紧走!”

“宋景川,你还当自己是从前的那个宋公子啊!”张勋嘿嘿笑了两声,眼里划过一抹得意,他退后两步,张开手吩咐奴仆一拥而上,“给我把他捆住!”

“你们敢!”宋景川怒喝一声,三步作两步冲上前,一脚踢开最前方的奴仆,紧紧攥住张勋的衣领,怒瞪着他。

张家的奴仆见状将两人团团围住,举起手中的木棍狠狠击打在宋景川背脊。再要动手时却被宋景川猛然回头盯住,被他眼底的凶戾镇住,不敢上前一步。

一道清冷的声线打破几人僵持,众人回头望去,屋后绕出来一个妙龄少女。少女肌肤胜雪一身孝服,头发松松的挽在身侧,耳鬓处别着一朵绢质白花。

似乎是受了风寒,她抬手掩在嘴角处轻轻咳嗽,其目泠泠若深涧之映素辉,视之令人心凛。

“我朝律令,无故入他人住宅,可当场格杀之。张勋,你无故上门寻衅滋事,是要罔顾律法吗?”

徽音冷冷的注视一群不速之客,她淋了场大雨,悲痛之下又一夜未睡,此刻感觉头昏脑胀,颇有些站不住。

张勋眼见正主出来,抬手示意奴仆退下,他整理下衣襟迈步上前,抬手抚在宋景川的肩侧,却被他一脸嫌恶的撇开。

张勋也不在意的摆摆袖,望着徽音拱手道:“女郎安好否?昔日旧友上门探望,怎么能说是滋事呢?”

徽音扶住木门,唇色苍白,“家有丧事不便待客,请回吧。”

“宋徽音,你已经不再长安贵女之首,何必再摆架子,”张勋视线从徽音脸上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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