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雨身湿》
祁宁今天开的竟然是超跑。
端宝儿惊疑不定地多看了一眼,在她印象里,祁宁不是个物欲很高的人,还很接地气,会在楼上看她晒被子。
但他开了超跑。
躲不过玩表和玩车两个爱好么。
上了车才看清,他穿着还算随意,卫衣。
棒球帽放在车里,没戴在头上。
车内空间不大,只有两个座位好坐,端宝儿自然与祁宁离得很近。
她笑着比了一下车尾,“怎么是C市的车牌。”
“嗯,缺一辆车开,临时运过来的。”
其实不是缺车开。
祁宁是想开车的时候离端宝儿近一点,所以两门跑车最好,人百分百坐他旁边。
虽然换作别的车,端宝儿大约也不会放着副驾不坐,特地坐后排去。
但是万一呢?
祁宁还是觉得跑车稳妥。
车准备对了,但衣服不是。
祁宁的卫衣和帽子不是随便选的,他只是觉得端宝儿第一天见到他时最热情,所以还原了第一天的风格。
但端宝儿好像无动于衷。
相反,他们下车的时候,身边走过去一个身材不错的上班族,看起来像是刚从金融机构出来,穿着成套的西服和皮鞋,步履匆匆,端宝儿竟然多看了两眼。
那人鞋不好看,肩也有点斜,撑不起来衣服。
失算,难道她喜欢那种风格?
正如祁宁观察到的,端宝儿真的在看那个下班的人。
她颜控,对身材好长得好的男女老少都有一种普世的欣赏。
走过去的上班族穿搭挺好看的,端宝儿自以为瞄的一眼隐蔽不留痕迹,一抬头,发觉祁宁正意味深长地看着自己。
端宝儿心里一跳。
她回想刚刚的眼神,应该也不算很失礼,短暂的心虚结束,干脆朝祁宁笑笑。
祁宁微愣,很快偏开了头。
他感到有什么不受控的东西正在膨胀。漏了气的心脏被什么东西填充满,鼓胀后,是踏实的舒适。
端宝儿就走在他的身侧,没有刻意隔开距离,也没到肢体相接的程度,但是——很近。
他可以看清她今天戴了耳钉,贴着下嘴唇边缘的地方有一颗好浅的小痣。
第一次见端宝儿穿裙子,布料很薄,披了一件针织外套。
她很适合穿裙子,脚踝细,腿长,腰线高,背薄而挺拔,脖颈修长,只是没说话。
她和那些老人相处,不是一直精神很足地说话吗?
然后把每个人都哄得很开心。
祁宁好奇那是什么感觉。
会比每天收到她消息的感觉更好吗?
回想刚加她微信的那天,祁宁心情并不好。
他讨厌处理家事,即使是再普遍不过的“老年人被诈骗”,作为孙辈理应关心的事,因为缀了一个“家”字,便不可避免地令他感到厌烦。
从前见过的争吵,每个人崩溃的嘴脸,那些歇斯底里的声音,没底气的暴怒、冷笑的决绝、无能为力的垂泪,混乱的关系,□□碰撞的声音,记忆像混杂着垃圾的海水,散发着难闻的气息,每次提起“家”这个字,便会涨潮,变成泥浆,一次次试图将他淹没。
所以加上端宝儿后,判断出或许是误会,祁宁也没有心力深挖,或者道歉。
和家事挂钩的人或事,他一概只觉得劳累厌烦。
不想解决,又只想快点解决;因此逃避。
所以面对端宝儿简短的解释,他没回复。
但端宝儿喋喋不休地找他说话。
那时祁宁在洗澡,裹着浴巾出来,一下多了十二条消息,他当然看得出端宝儿悄悄发表情包是在表达不悦,但看起来很有趣。
她虽然不高兴,却真的很礼貌,一边不悦一边耐心地哄他这个家属,有种窝囊的幽默,祁宁突然就笑了。
所以就算是骗子,他也答应提前跑一趟南市。
而端宝儿竟然还不罢休,每天都很积极地发消息。
像养了一只非常活泼的电子宠物。
接下来的一周,祁宁每天洗澡前,都不可避免地有些许期待。
猜测出了浴室后,会有多少条未读消息;这是一种新鲜的乐趣。
最多的一天,洗完澡,接到了三十五条新消息,晚上九点,端宝儿还特地找了好些奶奶的照片发给他。
还发了很多[憨笑]和[微笑],好像他不是年轻人,看不懂这是阴阳怪气的表情似的。
但她又没有恶意,就是单纯的窝囊。
若是这样的家事,好像也不是很沉重。
虽然不排斥聊天,祁宁坐上飞机来南市的那天,还是迟滞地感到不悦。
因为他总是在为支离破碎的家多此一举。
于是又迁怒端宝儿。
但见了面,她还是耐心地哄他高兴。
眼睛亮亮的,不是恭维也不是应酬的微笑,让人舒适的真诚;
机灵地说着话时,被蚊子弄哭了,让人在意的笨拙。
可见过面后,“公事”已了,端宝儿就不再那样频繁地发消息了,尤其这三天,几乎没说话。
今天的晚餐,祁宁选在了私人餐厅。
整层楼只有他们两人落座,落地窗外是海,海上是即将消散的一抹晚霞。
从北华区的北边开车过来,花费了些时间,不然应该可以在这里看到瑰丽的日落和与天际交接的海平线。
不是什么稀罕的风景,但能增添一点吃饭的乐趣。
端宝儿没怎么在南市看过海景,同在南市,滨海区离北华区和大学都隔很远。
她刚落座,正想往窗外看一眼,却听到祁宁问:
“你最近几天很忙吗?”
端宝儿:“还好。”
她没来得及回问“你呢”,就听祁宁说:“你最近都没给我发消息。”
端宝儿:?
怎么有一点……哀怨?
祁宁笑的幅度很小,但还是笑了,解释道:“你上周不是每天找我很多么。”
原来是秋后算账,端宝儿差点误会成这是冒犯的暧昧对话。
她捋了捋鬓角的头发,为当时的消息轰炸的“骚扰”进行开脱:“那时候想快点把误会解决嘛。”
仔细一想,上周真的发了超级多没用的话,看来真的是吵到祁宁了。
“你很喜欢微信的表情包吗。微笑的那个。”
……?
糊弄失败,原来祁宁真想纠着上周的事不放。
看来这人设是不得不做实了,端宝儿一狠心,点头:“没错。”
端宝儿笑会露出上排牙齿,祁宁更像习惯闭着嘴笑,单纯的嘴角弯起来,笑意自鼻腔向外,微不可闻地轻哼出声。
二人没让侍者在旁,他见端宝儿吃得慢,帮端宝儿舀了一碗汤,递到她碗边。
“之后也给我发消息吧。”祁宁说,“能看到你分享我奶奶的日常,我也会安心。她不是没在你们机构交钱么,你平常在小区里照顾她,我也应当付钱给你。”
他不由分说,当即给拿起手机扣了个数。
端宝儿在便利店买可乐都没他这样潇洒,因为她会检查付款界面到底花费3元还是3.5元。
有钱果然很松弛。
端宝儿余光不可避免地向亮起的手机屏幕看去——
他给她转了两万。
两万!
对这种爽快又目标明确的人,比起推脱,花钱办事更能让他满意。
端宝儿谢过,问:“方便问一个问题吗?”
祁宁:“什么?”
“奶奶都是一个人住在这边,你家人是不是都很忙?”
因为她总是看到祁奶奶一个人遛狗,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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