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恶毒女配丫鬟升职记》
此话一出,众席默然,片刻便窃声私语起来。男眷与女眷讨论的却是不同。
“阿弥陀佛,她还敢作起来啊?!”
“看是白日里与司马家那位彻底撕破脸皮,想着专心对付这位喽。”
“《转春莺》这曲子,虽调子百转,可舞步也错综复杂到令人眼花缭乱。前年我只在家宴见过,那舞姬已是头牌,都有些吃不来。”
这厢,陈幼年细声细语道,她略带担忧地看了一眼场地正中之人。
晌午便差点丢了半条命,怎不巧还选了这样累人的曲子。
“喔,我说封芊怎么突然如此刻苦,原是为了今日这一刻啊。诶呦,费心思了。”何家大女何涟听闻,转过头来,放下杯盏道。
“伤敌一千自损八百么?”她妹妹何漪跟了一句,呵呵笑。
又有不知哪家小姐出声:“两个人都斗来斗去多久了,也不累,真不敢想象,若哪天没了她俩,估计我人生乐趣都要减半哎。”
司马晏晞没说话,诗安郡主几乎与她平起平坐,挨得很近,此刻伸手揉了揉太阳穴。
“郡主,怎么了?”
诗安郡主虽与司马晏晞不对付,甚至说世家女们因她俩而划分成两个阵营,可与司马晏晞关系不错的陈家女居然也能得她青睐。
陈幼年心思细腻,接人待物和善温良,许多女子都喜与她话家常,因每每聊过皆能被开导不少。加之她虽是商贾之女,但见多识广,父亲在江南一带享有极高声誉,影响波及至京城。
贵女们好像也就默许了她在两营间流转,她遇上谁,都能说上几句。
此刻便是探了探身,温声询问。
谁料诗安郡主突然道:“我真是服了她了。”
“……?”
“她是真的好笑,你不觉得么?”说罢她指了指纱帘外的人。
“…………”
陈幼年尬然地摇了摇手中团扇,讪讪:“额……”她一向温笑面容甜美,此刻居然也罕见地窘迫一瞬。
嗫道:“或许吧……”
这厢男眷们却不比女眷们压低了声,他们讨论得不知天地为何物。
“《转春莺》?那是什么曲子?可有春色美景啊?”
“杨兄!你不正经!”突然一人接道,正了正衣襟,举起盏直身起。
他定定看向这边,念起来:“云一涡,玉一梭。澹澹衫儿薄薄罗,轻颦双黛螺。”
诗句很美,惹得官家小姐们噤了声,都透过帘子探身瞄去了眸子。
而这人念着,偏头细细品咂,乍一眼还真一副玉树临风之姿。
谭温书坐在帘后,垂着眼睫,一动不动。
“从在下此处看去,谭家小姐无疑美得不可方物。”他忽地抬头,一仰而尽:“在下敬谭小姐一杯,”
而后,眼神阴鸷盯了帘后某一处,微微勾唇:“若小姐抚筝不便,也可掀开纱帘……”
“让大家一睹芳容,意下如何?!”
“……”
“好!谭家小姐,出来让我等看一看,是怎样的天仙下凡?!哈哈哈哈哈………”
“哈哈哈哈哈哈……”
“一个美人跳舞,一个美人伴奏,”宴席尚开一男子便吃得酩酊大醉,眯红着眼指了封芊,又指了谭温书,桀桀笑道:“呜!各位,你们说,岂不是人生一大乐事啊!?哈哈哈哈哈哈!”
当下便有同流合污之辈一起跟着色色笑,极其不顾礼法地扯了嗓子朝对面喊道:“噫吁嚱!此等良辰美景,有美人作舞作乐,谭家小姐,你可答应她罢!!!”
司马正阳按剑而跽,立刻便要上前,却被一柄象牙雕松竹梅扇骨抵住了胸膛。
他侧眸望去,见是蕲家二公子,看着他,淡淡摇头。
“小姐,他们……他们怎么能这样!”垂纱帘之后,邯郸在一旁,无助央声道。
这些官架子弟,虽说满口都是四书五经的叹词,还吟诗弄字,一副楚楚模样,可话里话外,全然都是衣冠禽兽之心昭然若揭,令人气抖冷发颤!
将圣人之语用来调戏女子,荒唐,无耻,恶心至极!
她只觉得那直直投过来的目光,附带着各种不怀好意的打量,四面八方射来,粘附在身上,叫人只恶心,她只是个丫鬟尚可感觉如此,更不必说她家小姐了!
偏偏这种情况,无处躲避,身为女子,又不可站起身来大声驳斥,不然便是有违礼法,失了妇道,传出去,是会有损闺中女子颜面,坏了家门家风的。
可她真想冲过去……搬,搬起案几上的食盒,把他们脑袋砸个落花流水!!
谭温书还是临风不动。
她闭了眼睛,心下已决意不应。
“这封家小姐看着倒是长得不错,只是身材差了点,不过我怎么不知道京城还有个叫封芊的女子……”
“害,她爹不就是那个新上任的礼部郎中么?”
耳边钻入男人窃窃讨论声。
“礼部郎中?咳,我以为多大官儿呢!怪不得没首没尾地,原来是从犄角旮旯冒出来的女人,估计也不知道是她爹几房姨娘生的?!”
“没名没分的妾出罢了,也敢在迎冬宴上小丑跳梁!”
“砰”地一声!谭温书一掌拍在了桌上。
四下交头接耳声蓦地被震静了,年轻的男男女女皆侧首凝视过来。
垂纱帘后,美人半遮之秋水隐绰。
“邯郸,取古筝来。”
*
乐起舞开,封芊踮起脚尖,飞动长袖,行云流水一般舞起来。
谭温书坐在玉光透鲛纱垂花帘后,缕缕风起,她淡淡低敛目光,一语不发,安安静静勾弦绕丝。
“……她怎么想的,迎冬舞宴,选一首春莺曲子。”
“穿的这衣服料子也太差了些吧,还不如白日穿的那一件。”
“还没摆几下呢就转到那谁面前了,也不知道遮掩遮掩心思……”
她们说得没错,某个黄莺已经转呀转,飘飘然就到了席上前方位置。她施展水袖,几个旋翩足转间裙摆铺陈,袖绸落下,一双眼睛于隙间施施投向案几另一边之人。
蕲降白握了杯盏,正欲饮,却见人家正好好望着自己,拿着盏喝也不是,不喝也不满足,无法,只能朝她颔首点头微笑一下。
黄莺满足,黄莺飞走。
他也满足,终于喝到嘴里,只觉无聊,便放了杯后,托腮。
琴音丝丝缕缕,女眷席上那位乐师自然技艺高超,将一派春色碧绿的花鸟图都奏了出来,连那鸟如何落枝,如何展翅,如何俯冲而下再滑翔上天,都描摹得细致楚然。
蕲降白阖着眼睛,手上摩挲着那枚象牙嵌金螭纹扳指。
他想象着那鸟起飞时,翼翅收缩一瞬,需将头蜷缩至胸口,两翼极速扇动,而后奋力一跃……
就像一股力量从后猛推了一把。
于是他的肩头突然被人推了一下。
?
他睁开眼,便见那人戏谑笑着看他。
……正是司马正阳那厮。
他不好预感地转过头来,却与眼前凑极近的黄莺姑娘,堪堪对上视线了。
“……”
封芊又舞又转。
接着将目光殷切饱满地投向他。
众目睽睽之下。
“……”
蕲降白颔首,点头,微笑。
……
一旁的梁知声见了,无视了非常想和他眼神交流的司马正阳,阖上眼睛偏过头去,只勾着手中珠串磕了磕眉心。
……他就不能憋点别的?
这厢封芊指尖掐花,腕臂灵活,她伸出小指去,看似要勾他的下巴却只是想虚晃一枪。
这是她在话本上学的,叫做“欲擒故纵”,
“留白”,
“惹人遐想”。
谁料眼前男子只微微抬了下颚,不留意般巧妙地避开了她小指带起的袖袂。
最终一丝一缕都没碰到。
“……”
他就这么避她之不及!!!
封芊当即宕机原地,蕲降白动作虽小,这一席男厮却都看得清楚,且当即便有几人忍不住笑出声来,或用折扇挡,亦或忙不迭去找吃酒杯,可她都看得一清二楚!!!
内心酸楚蓦然汹涌溢出,她咬了咬下唇,连半舞半逃离开的步调都有些不稳和松软。
蕲降白在旁边一声恨不成器的“你这……”里,支了头,又歪歪闭了双眸。
琵琶声阵阵,大珠小珠,珠圆玉润。
鸟欲振翅,翎毛簌动。
不对,那应是一只鹰。
一只鹰隼。
“刺啦”一声,它张开新生短刺一般的羽,振骨入云,尖喙长嘶一声。
而后,必有一个少年策马飞踏,展臂拉满长弓——
一支长箭射了过来,自下而上正中横贯腹部!
“咻———”
那一瞬他抬手收了扇,扇柄一把将利箭折偏方向!
蕲降白撩起眼皮,眸中浓墨翻涌。
“有刺客!!!!”
“啊———”
“救命!救命!啊———”
霎时丝竹歌舞之曲走音,变作极其诡吊骇人之声,乐师们吓得扔了手中之物四处流窜。宴中乱作一团,只闻不知多少官家小姐惊慌凄怕尖叫,男眷这边案翻几倒拔鞘之声,但见不知从哪杀出来一纵黑衣蒙面之人,皆手握明晃晃利刃个个眼神凶煞,按着人便刺!
司马正阳一把抽出冷剑来,厉声喝道:“所有人!保护好女眷!”
这厢司马晏晞在文兰扶着慌乱扶冠提裙起身,她盯着人影厮杀交错隔着的对面:“蕲公子!”
蕲降白不会武,连刀剑都不曾配身,怎么办!!
她眉心竖起尖声喊他:“蕲公子!蕲……啊!”话音未落眼前便血淋淋倒下一具尸体,只把她吓得花容失色一边扑去,文兰只道:“小姐!小姐!我们快走!”
蕲降白从席上站了起来,一人提剑扎步便向他冲来,他侧身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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