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天人交战

门甫的一开，祝愿就蹦到了尔默身后，看着门口穿枣红色制服姑娘手上的推车：“啧，你这待遇可以啊！”

客房送餐。

尔默嗤了祝愿一声才转回头，门仍是保持着半开的角度，笑道：“你确定没送错？”

那姑娘被她说的一愣，赶忙往墙上的门牌号又看了一眼才正声道：“女士，您好，这是怡江来仪酒店为所入住的怡江合作伙伴准备的宵夜。”

尔默挑眉。

祝愿在尔默身后也挑眉，伸手把尔默拽开，打开门让那姑娘推车进到房里。一室一厅的房间，茶几被两人占了办公，能吃饭的地方就只有靠窗的那张办公桌。

那姑娘恭恭敬敬的把餐盘摆到办公桌上，又说了句“有其他需求，请随时拨打总台电话，我们24小时为怡江合作伙伴待命”，待尔默应声就推着车关上房门走了。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那姑娘像是特别在强调“随时”、“24小时”。

“黄金糕、虾饺、连奶茶都是红豆加珍珠，”祝愿把一个个盖子掀开，双眉夸张地扬着，“最可爱的是这里牛腩云吞面，小点点，这夜宵虽然是早了些，但很贴心啊！”

黄金糕、虾饺和红豆珍珠奶茶都是尔默爱吃的。牛腩云吞面，和祝愿吃饭的时候但凡馆子里有这个，必点。

“巧了。”尔默走到祝愿对面坐下，拿了筷子、端了杯子，房间是昨天下午就住进来的，昨天并没这么一出。

最后一个需要修改的模型建好开始计算已经是凌晨四点，祝愿躺在沙发上，尔默趴在茶几上。

“你跟希望现在什么情况？”尔默极力地挑着上眼皮盯着屏幕，慢吞吞问道。

她那样子，好像八卦一下朋友的情感问题能有提神作用。

“他并不想理我，”祝愿侧头，“明天要我陪你去吗？”

朋友好像并不想跟她八卦这个问题。

可能是熬夜反应迟钝，尔默怔怔地看了屏幕上的倒计时好久，才道：“要！”

八点，两人关键验算完成，下楼吃了自助早餐顺带打包一些干粮。

十二点，设计说明检查最后完成，二人双双倒头补觉。

十四点，尔默先醒来，出卧室联系怡江张副总后联系文印。

十五点，文印送货上门，祝愿起床。

十五点四十分，两人梳洗完毕，在酒店一楼喝了杯咖啡。

十六点二十分，两人过马路到了怡江大厦，径直上八楼去找了张副总。

“抱歉两位，张总让我招待您在楼上小会议室等。”两人到了张副总办公室门前，被等在那里的秘书拦在了门口。

“张总不在？”尔默抱着图纸伸了脖子往里看了一眼，“我跟他电话约好了。”

“在的，”秘书小姐微笑道，“但是现在正在周例会，他让您稍等他一会儿。”

两人无奈交换了一下眼神，跟着秘书小姐上了楼。

九楼，和刚才人来人往的八楼很大区别，更简洁，入眼一间助理办公室和两间会议室，按照昨天开会对八楼的平面了解，再往里应该还有办公室，但一眼看不到。秘书指了指经过的两扇大门，小声说张副总就在那里开会，给上了两杯茶水就离开了。

“把你充电宝给我用下。”祝愿拿出手机，昨天晚上就没电了，一时全神贯注去建模没顾得上。

尔默特别嫌弃地看了她一眼，慢腾腾地从包里摸出充电宝递给她。

“啊！”尖叫声来的突兀，在祝愿连上充电宝开机不久一阵连绵不绝的振动之后。

“嘘！”尔默瞪了祝愿一眼，又往什么都没有的门外看了一眼，“瞎叫唤什么呢！”

祝愿已经从板凳上站了起来：“我妈昨晚来了，没找到我，找的希望。”

“电话希望给你来的？”尔默特别三八的挑眉道。

祝愿明显思考了一下：“也有我妈的。”

“那你还在这儿干嘛？”尔默觉得祝愿已经魂不守舍，现在根本答非所问。

祝愿被尔默说的一顿才道：“那你这？”

“我这不一定能见到他，”尔默笑，笑的好像特别真切，“再说了我又不是不认识他！”

“那我走了，你晚上回去还是留这过周末？”祝愿说话，身子已经开始朝着门外。

“没想好，”尔默面露难色，“这会儿太困了，说不定回酒店睡一觉再走。”

祝愿对她这种懒，懒到提前一秒钟计划都是亏的样子见怪不怪：“那你睡醒给我电话。”

周例会、月例会……但凡例会不知道是不是每次真的有那么多事情，但每次一定会开足那么长的时间，足到尔默独自在会议室里不知不觉就意识模糊。

城市的匆忙因为天色渐深而加剧，道路的速度却渐渐归零。落日的余晖映染在怡江大厦外的全玻璃幕墙上浓艳不减，这是过路的人们社交平台上时常会上传照片的主角。大厦大门口从人流鱼贯而出到门可罗雀不过几分钟的时间，重新归于平静的大厦内，只有少数几个苦命或者兴奋的加班人士。

九楼，会议室间的过道上只亮了一盏LDE小灯，早已散去的大小会议场地昏暗着，落针可闻。

小会议室里，隐隐可以看出有两个人影，一个在上座位置端坐着，一个在下首位置上趴在桌上。

规律的呼吸声低低的，直到趴着那人轻握在手里的手机亮了，同时嗡嗡作响。

尔默紧了紧手里的手机，放弃了睁开尝试几次都睁开失败的眼睛，用了好一会才想起她是谁、她在哪、她要去向何方？

欸？她在怡江！要给张副总送方案！

这回伴随着骤起的身体，尔默一下子睁开了眼睛。

手机收到信息唤醒的屏幕已经又暗了回去，入眼漆黑一片，尔默倏地一下就站了起来。

她这是要完！

“还有人，别急。”

轻柔的男声。尔默扭头往声音发出的地方，使劲眯着眼睛，心跳不自觉的加快，这个声音久远又熟悉，好在昨天才听过：“申、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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