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阙雪》
秦惟熙看着那玉枕下露出的鹅黄一角慌忙地从罗帐里出来,又见花几上放着一摞针脚细密的新中衣,这一针一线皆出自璞娘之手。
秦惟熙回头道:“璞娘又给我做了新衣吗?”
她再轻轻叹了口气:“璞娘,您给我做的衣裳这四季都要穿不过来了。都说了让您得了空闲就歇着,这一年……不三年内,不许再做新衣了。”
秦惟熙的声音很轻,但最后的那句话却带着不容争辩的坚定,也全然将方才的“肚兜事件”忘在了脑后。
璞娘笑眯眯地走了过来,这般的笑连眼角岁月而成留下的皱纹也堆叠到了一起。但秦惟熙觉得璞娘笑起来的样子最是好看。
见璞娘并未应声,她也并未追着此事不放,心里却想着只要盯着将那些针织给统统收走就是了。
她问璞娘:“阿兄今日没有休沐吗?”
因往日休沐罗聆都会来听雨轩的小膳厅与她一同用饭。
璞娘道:“公子受召入宫了,特意交待了奴,小姐起来不用等他。”
“入宫了?”
这个时候能召罗聆进宫的只有皇帝与皇太子姜元珺了。
思及这些时日以来卧雪阁一事后,那神秘失踪的马怜人一直未有头绪,而卧雪阁内的方三爷也忽然抱病闭馆。卧雪阁也好,搜查东厂等地寻马怜人也好,他们却不约而同的为将此事告知康乐帝。
当年帝王的雷霆之怒,姜元珺亲见从幼时起伴他多年的阿宝公公死在他的面前,而其他人亲眼所见那残破血衣的尸骸,一支支箭矢穿过夜空。
若未有确凿的为秦家洗雪冤屈的证据,他们无一人会进宫面圣。
秦惟熙思忖片刻与璞娘道:“劳烦璞娘告知罗远待阿兄回府空闲时与阿兄说,待明日入宫以梦魇为由请托太子向皇后娘娘讨一些安神香。”
璞娘依言离去,却并未因梦魇一事面露忧心。能主动向陶皇后讨香定是想借着这由头入宫。
秦惟熙想的是若是清湃特地将香送了过来,那她便借着谢恩的由头再入宫也不是不可。
不过两日,陶皇后果然召她入宫。
晨曦,第一缕阳光照向这四方天地,红墙琉璃瓦。万重门的坤宁宫里,清湃正在旁剥着新进贡的鲜果与陶皇后吃,讨皇后却微微蹙着眉头,摆了摆手。
“本宫今日眼皮跳得厉害。”
清湃笑:“娘娘陶小公子如此忧心,小公子也能变着花样带些蛐蛐、鸟儿的进宫讨您开心,也不枉您疼他一场。”
陶皇后却打不起精彩来,只说:“本宫这个侄儿机灵过了头。”
清湃依旧笑:“要不要点些香?此香安神,当年娘娘夜不能寐无法入睡,还是陛下广寻民间能人异士寻了此香。”
陶皇后闻言嘴角忽而露出一丝苦笑。
清湃又说:“前两日太子殿下来向您讨香奴婢还觉得有些诧异,后来想许是罗姑娘用此香也有效了。”
陶皇后抬起头看着远处清湃拨弄着香炉,少顷看着那香炉里的一缕烟袅袅升腾,她幽幽道:“他们几个从小就玩得好。若是能这般下去能忘了那小姑娘也好。”
清湃拨弄香炉手一顿,须臾道:“娘娘,时间会让太子殿下忘记一切的。”
“是吗?”可陶皇后却不这么认为,知子莫若母。
她转而又说:“哥哥又来信了,本宫想着不若让清筠去他那里,虽不如在京城自在,但作为清筠的叔父,哥哥许是有法子让他安心留在那里的。”
“清湃,你觉得呢?”
清湃不解,笑说:“小公子走了,谁来给娘娘解闷?”
陶皇后却摇了摇头:“清湃,你不懂。清筠他……或许会是我陶家的变数。”她一边望着身侧那张螺钿案几上所放的笼中雀,一边幽幽地道。
清湃见她凝望那笼中物出神,正欲开口再言,却见殿外慢慢走近一青色的身影。
她讶道:“小公子。”
陶皇后听罢神思从那笼上脱离了出来,转过头看着陶青筠,很快展颜一笑。
“你怎么来了?父亲他还好吗?家里一切都好?”
说话间,陶青筠已理了衣袍坐于陶皇后的身侧的罗汉床上。
“适才去了老……哦,表弟那儿。”
清湃在一旁打趣道:“真是说什么来什么,娘娘她正惦念着小公子您呢!”
陶皇后闻言一笑,随后略显思忖了片刻与他道:“正要召你进宫。青筠,应天府来信了。你……”
然陶皇后想说的话还未说完,陶青筠便在听到应天府时心中已了然。
他笑道:“姑母是想将我支走?”
宫墙下,秦惟熙一手提着沉甸甸的食盒在宫娥的引领下缓缓走向坤宁宫。却发现除她外还有人受召入宫。
她上前行了礼,又将食盒交给清湃,请湃道谢。
秦惟熙忙笑道:“折煞晚辈了。”
陶皇后却目露一抹讶意,问:“星姑娘何时会做糕点了?”又目露柔和的问:“可是你母亲交与你的?”
提及乔筝,身在江南的罗家阿母,亦是她的手帕交,陶皇后的目光中甚是温和。
秦惟熙点头,大方道:“前几日民女去过霞光顶看望太后娘娘。也给她老人家带去许多点心,既如此,想着进宫来见娘娘您,便万不能厚此薄彼。”
陶皇后抿着唇笑,陶青筠也在一旁挥着折扇只笑不语。但秦惟熙却觉得她方才入殿的气氛有些微妙,而陶青筠的笑容也不是发自内心的在笑。
适才离去的清湃此时又带着宫娥呈上两道甜酪。
“从前姑娘最爱吃甜食,娘娘还记着呢!”
秦惟熙起身道谢并双手接过,而陶清筠却视而不见依旧慢悠悠挥着自己手中的那把折扇。
在陶皇后与清湃的注视下,她拾起汤匙盛了一小勺送入口中。看似下意识地道:“比杏仁茶还要好吃。”
清湃目露不解。
秦惟熙见此,忙从椅子起了身:“是那日在霞光顶,宝珠姑姑做了杏仁茶,今日所食清湃姑姑的甜酪竟觉比那杏仁茶还要好吃上一些。”说话间,她又面露出一丝赧然。
陶皇后恍然,点头笑了笑。
秦惟熙又朝清湃道:“姑姑他日若见了宝珠姑姑可勿要将此事说了去。宝珠姑姑若知了此事定是会气恼不再做杏仁茶与民女了。”
清湃连连点头,一脸笑意:“奴知了,姑娘放心。”
陶皇后甚是和蔼地看着二人,又拉过秦惟熙问起江南种种,秦惟熙一一“如实”告知。陶皇后又留他二人在偏殿用了膳食,食过甜酪,吃过了御赐的膳食,已将到酉时,陶皇后忽而面露倦色,清湃取了安神香来,陶皇后又说:“若是觉得有效过些时日再让清湃送一些去。”
并道:“本是想让你去阿馥那里走走的,不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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