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淬星锋》
隗檀在城外看见信号弹亮起,带领其余墨影卫往县衙方向赶来。
本以为常晏等人是遭遇了敌人围困难以脱身,未料县衙内成堆的尸骨尽数是敌方人马。
隗檀得知事情的经过后,不可置信看向辛流。
她血衣似火,面无表情远离了战况惨烈的残局,于河边伫立。
隗檀在心中感叹。
这女子体内竟潜藏着如此强大的能量。
所以大人留她在身边真是为了多个打手?
隗檀瞥向常晏。
嗯……貌似又不是这样的?
常晏的视线始终跟随着辛流移动。
他来到河边的树荫下,同辛流保持一定距离,静静注视背影,眼神自然而然流露出关切。
辛流一眨不眨地盯着水中弯月出神,眼眶发酸。
她闭上眼,松掉紧咬的牙关,缓慢而绵长地吐出胸中闷气。
那件事过去了太久,她追寻多年,才发现一丝当年的痕迹……
心底报仇的念想从未终止,可偏偏不知此仇何报。
她找不到仇家,还受困于躁郁痛苦的情绪,线索总是刚找到一半便被断送掉。
事情发生时,她年纪太轻,忽略了许多细节……
辛流脑海中应时浮现一个常年背剑的高挺身影。
所以,那人如今又在哪?
过了一会,稍稍缓过情绪,辛流低头想解开固定剑柄时系在右手的面巾,却发现连接处被她打成了一个死结,怎么也解不开。
她刚开始解死结尚且心平气和,等到长时间解不开,则烦躁起来,不住撕扯面巾。
忽然,一只骨节分明的手托住她的手臂,止住她野蛮的拆解。
同时,一件玄底金边的外袍兜头罩住她全身。
常晏的气息落在她的耳畔:“你这么用蛮力是解不开的,让我来试试。”
他的出现奇怪地抚平了辛流的烦躁。
辛流乖乖将手臂停放在他掌中,移开目光:“我只是急着去换衣服,才不是解不开……”
“原来如此,那就当我一时兴起好了。”
常晏面具之后的唇角浅浅勾起。
辛流回眸见他一身单衣,同她系的死结做斗争。
他戴着面具,眉眼低垂,浓黑的睫羽如两片薄薄蝶翼,每次的轻颤都带动辛流一番神思流转。
今夜月色太清冷,以致于他的垂首显现一种别样的温柔。
渐渐地,辛流眼里莫名涌出湿意。
她慌忙撇头往外袍内侧缩了缩,连带手臂跟着晃动。
常晏难得强势,头也没抬地攥紧她的手腕:“别动,马上就好了。”
嗅着玄色外袍淡淡的松木清香,辛流仿佛得到了一个舒心的拥抱。
她面上有了笑意:“你行不行啊?”
常晏抬头睨她一眼,复而低头忙碌:“当然可以。”
唯有他自己知道,在看见辛流脸上的笑意时,他猛地松了一口气。
“好了。”
终于,常晏成功取下面巾和剑柄。
辛流按揉了一下掌心,神色缓和不少,取下外袍还给他:“谢谢常大人啦。”
常晏没接,而是郑重嘱咐:“夜里寒凉,穿着吧。”
辛流与他对视笑了笑,不客气收手,将他的外袍据为己有。
平复好心情,辛流向常晏讲述李主簿的事,并且完整复述了一遍听到的谜语。
常晏听完思量片刻,掏出黑尾小石鱼给辛流看:“这是我在酒楼找到的东西,我想这就是何俞平留在酒楼的线索。”
“由此我推测,第二句谜语的‘木叠木,平地起’指的是酒楼,‘环壁观世,暂居一隅’指的是密室和房间。”
“第三句的‘禽兽’和‘飞龙’一齐指代生肖地支,加之民间常有鱼跃龙门即化身为龙的说法——飞龙雏形为鱼,地支子亥又分为阳水、阴水,故而‘孩化双形’既指线索是鱼,也指可将‘孩’这个字分为两半,一半是‘子’,一半是‘亥’。”
“至于第四句则是在用一和六两个数字暗示水。”
辛流闻言接话:“天一生水,地六成之?”
常晏点头。
辛流对月把拭着石鱼,思忖道:“按你这么推测,这条小黑鱼另一半的下落就在第一句谜语里啰?”
她仔细将常晏的推测和谜语结合起来。
一切围绕着“水”展开……
忽然,她灵光乍现,激动地握住常晏的双臂:“我知道在哪了,跟我来!”
她在前带路,引着常晏一齐飞跃过多个院落,驻足在石桥上,青铜兽首灯还亮着昏黄幽光。
“‘水成面’是河,‘石成线’是石桥,‘可堪日月’是光,‘不惧火炼’是金银铜器,所以线索在这些兽首灯里。”
常晏听着辛流的分析,迅速反应过来,打量起兽首灯。
居然正是十二生肖的兽首。
“子水、亥水……是鼠和猪。”
二人立即在曲桥上搜寻鼠首灯和猪首灯的位置,两盏灯相隔甚远。
于是,辛流在猪首这处,常晏在鼠首那处,各自占据一灯,分开查找另一条石鱼的藏点。
摸索良久,辛流突然在靠近猪首灯底座的区域摸到一小块凸起,顺势摁了下去。
周遭一时万分平静。
辛流站起身,拍拍手中的灰尘,纳闷喃喃:“奇怪了,难道不是机关吗?”
就在她放松警惕的刹那,石桥下产生异动。
“轰隆——”
河面忽而爆出冲天水柱,石桥摇摇欲坠。
常晏更快注意到两岸房屋敞开了窗门,从□□出的飞箭穿破水柱直朝辛流而去。
辛流则关注到桥面下传来怪响,随着石桥坍塌,数粒钢珠击碎石板,直冲她两人而来。
“小心!”
两人同时奔向对方,于破裂的石桥上重重相拥。
常晏瞬间拔刀,极速斩断辛流背后的暗箭,抱着她点地而起。
兽首灯接连顺着塌陷的桥面没入水中。
半空中的辛流瞅见桥墩上冒出的圆筒孔,其中弹射出来的钢珠有她拳头一半大,声势迅猛,落在人身上恐怕不止一个血窟窿这么简单。
她足尖点空,环住常晏躲避钢珠。
四周有暗箭,水面有钢珠。
两人居高难下,艰难撤离,不停翻飞。
气流卷动衣摆,猎猎作响。
一次后挪,辛流的余光乍然捕捉到常晏肩后的短箭,手掌撑住其胸口仰头担忧看他:“你受伤了,咱们快点离开治伤。”
常晏紧蹙的眉头一松,安慰她:“没事。”
就在此时,一颗钢珠擦过辛流的鬓角。
致使她的太阳穴连同发根生疼,侧偏过头靠在常晏肩头吸气缓劲。
常晏立刻拉上外袍兜头把辛流裹得严严实实,旋身挥刀抵挡攻击。
这种时候,一息的错乱便会带来无尽的麻烦。
两人在箭雨弹珠密密麻麻的攻势中逐渐落了下风。
辛流忍痛凝着脚下流动的河水,轻声道:“入水。”
既然逃不开,那就先藏起来。
常晏闻言,顾不得伤口带来的麻涩感,拥紧辛流的腰身砸向水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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