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盗笔】黎簇的西藏笔记》
“游人十三居的人死了。”这是我到这里听见的第一句话。
说这句话的人是一位披着狼皮的少女,看着年龄和小刀差不多,和我一样都是代替原来的那位使者来完成送神仪式的。
这里本来的使者是五天前死的,遗体还停在庙里面,那个时候我们还在回十三居的路上。
按照十三居的规定,十三居的人要由十三居的人下葬,其他人都不能安排这件事,也是难怪我们当时到石头堡的时候,这里的卡内沛巴庙紧闭着,张明山敲门都没用。
此时张明山的眉头开始拧成麻花,说道:
“这是第三个了。”
送神的仪式还是要进行,我摘下了那块蓝布,度母的脸没有惊艳到我,还是那样的平静,怜悯着众生的平静,只是那位少女再看见我的时候手上的动作还是顿了一下,眼神中的期待落了空。
仪式完成后也没有我的事了,我当机立断的脱下了“吉利服”,张明山也没有阻止我,和张休山也一起脱下了衣服放在车上,张明山和狼皮少女去了停放遗体的偏院,张休山站在门口不进来。
我待在屋外看着这里的卡内沛巴庙,刚出门的瞬间就受到了石头堡的居民的注目礼,但还是有人小声议论道嵬坑的使者换人这件事,似乎在这里也是一件听重要的事,我刚想去外面想抓个人问问,就被张明山抓了回来。
“明山先生,景山先生还是没有回来吗?”少女关上门后问道,张明山摇了摇头,少女又看向我说道:“嵬坑的使者已经选好了?”
“还没有,这位也是代理的,江都亲自给的玉佩。”张明山说道。
张明山掀开了盖在遗体上的白布,一张精致的脸出现在白布之下,也是一位少女,穿着一身洁白的藏袍,年龄不大,好像十三居里的人都是这样的年龄,20岁上下的样子。
年轻的女孩像似睡着了般躺在白布包围的床上,一点也看不出来是死了五天的样子,连尸斑都没有。
“她今年多大?”张明山问道。
狼皮少女看我一眼,没有开口只是向张明山比了个手势,张明山的重新盖上了那张白布说道:“这件事情和江都说了吗?”
少女点了点头说道:“信已经送过了,江都还没有回信。”
“我会让江都处理这件事的。”张明山说道。
少女看着白布,合十了手掌,俯身一拜,这一拜便没有起身,蹲在地上抱住自己,像是紧绷的弦突然断了,歇斯底里哭道:“阿姊前一天还说江娘子说找到了我家人,等今年送神结束就带我去十三居,第二天我去看就没有起来过,我还以为是睡着了,没想到……”
张明山和我都被这突然开始的哭声打了个措手不及,但都有没有安慰人的经验,这样的事又应该怎么安慰,哭声唤不醒熟睡的女孩,或许这样的事情就要让生者自己慢慢释怀。
我蹲下轻拍狼皮少女的背,没有言语,哭声没有停止,只是得到了片刻的宁静,少女要求一个人在这里待会,我和张明山也转身离开,还是担心她的安全,我们待到了她离开偏院才准备动身离开。
狼皮少女离开偏院时也卸下了身上的狼皮,露出了一张和茶马古道上的居民不一样的脸,那张脸上没有当地少数民族的特点,和我们一样一看就知道是个汉族人,站在卡内沛巴庙的门前对我们说道:
“抱歉,你们来的时候有一支箭是我射的,我看见马车上有人,是不认识的,以为是那群人来了,还有件事情我想告诉江都,阿姊离开之前听见了一阵铃铛声,就在庙外,但是我没有听见,守了两天的夜也没有看见过铃铛,我觉得这件事有蹊跷。”
确实有蹊跷,我也听见了,就在我差一点被箭射死的时候,但是除了我之外的所有人都没听见,张休山听完后看来我一眼,我先示意他不要说出去。
直到开始返程,张休山那种看我的眼神就像在看一个随时会噶的吉祥物,一直等出了石头堡我才对张明山说:“明爷,有一个好消息和一个坏消息,你想先听那个?”
“不会是你小子要解决个人问题了吧?”张明山说道。
“不是。”
这句话是张休山替我说的。
张明山像是明白了事情不大对,停下来了马说道:“好消息。”
“好消息是他还没死。”张休山说道。
“坏消息呢?”
“这人听见铃铛声了,而且现在又听见了。”
我坐在车里听着由远接近的铃铛声,紧紧的攥着手里的蓝布,却感觉张明山和张休山讲话的声音离我越来越远,直到我的耳边只剩下铃铛声,渐渐的铃铛声化成了人的声音。
好多人,就好像在金屋的那天一样,一阵阵的声音再一次把我吞没,他们在说什么?
好吵啊……
“这是……的孩子,她/他的名字叫……”
“不要!不要带走我的孩子!”
“……会保佑每一个藏海花的孩子。”
“……长大了,我带来见你。”
“山海不聚,日月同辉。”
“替我保护好……,别让他成为下一个……!”
“你为什么不带我走,……你什么时候来接我!”
“我除了弟弟就没有亲人了,我想要弟弟。”
“带他回家吧……”
“带我回家吧……”
真的好吵……
我像是再次坠入了湖里,耳边的声音散去,一阵歌声传来,飘渺的声音像是雪山之上的梵音,这个声音我好像在哪里听过……
江都是你吗?
“黎簇……”
“活下去……”
“替我活下去……”
是汪小媛!
我猛的睁开眼,水下微光肆起,汪小媛就在我近在咫尺的地方,我拼命的向她游了过去,直到看清她的脸,那张没有血色的脸在水中沉睡,脑后飘着似有似无的血迹。
她死了,她已经死了。
可是我不甘心,是不是只要我把她带出水面她就有活下来的可能……
江都一定有办法的,
她一定有办法……
我触碰到了她的手,可水下的游鱼将我和她冲散,她被鱼一下一下的撞击着,沉入湖底,而我被一只突如其来的手拽出来湖面,就像离开汪家的那天。
离开湖面的瞬间,飘起了漫天的白雪,我好像来到了雪山,寂静的雪地上白茫茫一片,只有一条脚印通向未知的前方,那里有什么?
我顺着脚印向前,越走越快……
我怕如果不快点,眼前的一切就会和汪小媛一样我再也看不见,再也抓不住。
直到我看见了那片一望无际的蓝色花海,和海一样的花海,风卷起花瓣在空中起舞,引着我向前,我却停下了脚步。
你是谁?花海上睡着的女孩是谁?
我看见了蓝色的藏袍中蜷缩的少女,红色的鲜血染红雪地,染红了花海,像是死在人间的神一般,又像是襁褓中的新生儿。
你是江都吗?
你为什么躺在这里……
为什么会有这么多血……
可是这万籁寂静的雪地又有谁会回答我……
“黎簇……”
是谁的声音……
“黎簇,回家了……”
像是晨钟般的声音穿破了我的耳朵,一盆冷水再次浇在了我的头上。
“张十二,别浇了!这小子醒了。”张休山的声音。
张明山还是一盆水浇在了我的头上。
“张明山,天授结束了!”张休山吼道。
天授是什么东西?
我还没有想明白,张明山一盆水浇在我头上后,我终于是忍不住喊道:“明爷爷,给条活路吧,再这么浇下去我就真的是旱地上溺死的第一人了。”
张明山终于是停下来继续泼水的手,长松了一口气。
“天授结束了?”张明山问道。
“结束了,或者说没开始就结束了,你们十三居的人还真是神奇,天授这样的东西都挡的住。”张休山在我的头上丢了件衣服,继续说道:“就你刚刚救这小子的劲,说他是你和江娘子的私生子我都信。”
“张休山,张家的祖训到你这是都喂狗了,你要是真的不会说话,我倒是真的可以请我姐到观海镖局坐坐。”张明山说道。
“那还是别了,小时候受过了,在她那里练刀还真不是一般人受得了的,十三居里的都不是人。”张休山打趣道,还是贱兮兮的问了一句:“张十二,你不会是真喜欢江娘子吧,不过现在也不一样了,就算老子喜欢张十一的那只老黄牛,我爷爷也拦不了。”
“所以有没有人关心一下我的死活?或者为我解释一下天授是什么东西?”我阻止他们快打起来的动作,连忙说道。
“天授这个东西太玄乎了,简单来讲就是你会不受控制的做一些事情,你做完了自己却不知道,就像你刚刚跳车一样,我和两个张家人都跑不过你一个,你也是可以媲美大刀那个不像是普通人的存在了。”张休山喘着气解释道,我这时才发现我们现在已经不在马车的边上。
“我也是第一回见有人把天授给逃了,后果会怎么样我不清楚,估计会被载入史册,张十二,这种事归观海镖局管还是十三居?”他再次把问题抛回给张明山。
“黎簇是歇居的人,江都会处理这件事,而且他不是逃了天授,是有东西挡了。”张明山指着我脖子上的玉佩,不知道从何时起,玉佩裂了。
“这个东西给我挡了天授?那它下回还有用吗?”我问道。
张明山无语的开口:“你还不如让江都给你换块好的。”
看天色已经入夜了,我们还是选择马不停蹄的回到了观海镖局,张明山和张休山换了位置,我问张明山:“你当时说的第三个怎么回事?”
张明山看来一眼外面说道:“茶马古道上的卡内沛巴庙的使者已经没了三个了,最开始的就是嵬坑的张景山,然后是乌思峒里,现在是石头堡的,我只知道石头堡的这位喇嘛叫做望玛,那个叫她阿姊的小姑娘是十三居里收养的孤儿之一,叫做江念。”
“她和大刀小刀一样?”我接着问道。
张明山点头道:“1992年的时候百乐京出了一件拐卖妇女和儿童的案子,被十三居逮着了,有父母的和家人的都送回去了,什么都没有的孩子被留在了十三居,一共也就十来个,基本上都留在了十三居,大刀小刀就是这个时候来得到,只是被我姐带到了江西。”
“为什么是大小刀?”我问道。
张明山没有回答,但我觉得这件事比铃铛声还蹊跷。
但我还有个问题:“明爷,十三居的人都叫江都大名的吗?就没给个尊称吗?”
张明山无语的看来我一眼:“你江都叫得这么习惯,就没有怀疑过江都就是尊称吗?”
我摸不着头脑。
张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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