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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您好,我真不是救世主》

8. 特便利,超便利

一位穷困潦倒且不愿透露名姓的洲土哲人曾曰:

“世间多数事之所以看起来稀松平常,是因为都有合适的前置条件。”

以眼下情形为例,假如你在一个平平无奇的夜晚,跳进七区平平无奇的巷弄,发觉角落藏着两人,一人头破血流、面如纸色,一人凶神恶煞、单手持刀,你会见怪不怪地想到:

不错,一场恶战。待会儿偷点什么好呢?

但倘若你是个土生土长的三好伯及,倘若你拥有一颗从未被七区玷污过的心,只是在一个缺少运气的夜晚猫进巷子里企图来上一根,那么目睹此情此景后,你会大惊失色地想到:

胆大包天,当街作案,这可是文明社会!

警察跑哪里去了?!

等等,她是不是看见我了?

这时候是不是逃跑保命比较重要?

是的,这里有一位不幸闯入现场的路人。

是的,她正经历了如上所述的心路历程。

这位倒霉的路人甲无声嚎叫着,丢下香烟仓皇失措地夺路而逃,而当她在兢兢业业的警官同志的安慰和陪同下再次返回目击地点时,两位主人翁已经消失得老远了。

裘雪因坚称自己是被绑架,她是个完全可怜的人质。

滕云一,传闻中的绑匪,认为一切事情都烦透了,她将脸拉得很长,不过往好了讲,用来锄地也是没有问题。

“你的呼吸还能更大声一点吗?”绑匪冷飕飕地发脾气,“把嘴闭上。”

滕云一为自己不得不把裘雪因拴在裤腰上带着走这一点而愤懑。

假如有人问到她:“你为什么要这么做呀?”,那么她就要假笑着回答:“那你为什么非想吃我一记拳头不可?”

可惜了,没有人想问。

这一点使绑匪更加愤懑,因为她既不能长篇大论地解释自己为何要大费周章地带个拖油瓶,也不能合情合理地殴打碎嘴路人以发泄情绪。

现在让我们回归问题本身:为什么带上这招摇撞骗的神棍?

请明白,和怪物打了足够久的交道以后,大脑往往比理智更先反应过来。

要是有人像滕云一一样,只身一人在烂泥塘里炸掉过半个足球场那么大的吸血蛭,单枪匹马在死水林里捕杀过五米高的大王鸟怪,那么一定能明白,什么叫做——

管你的,我就是得这么做。

这是一种敏感到邪门的觉察,倬士们称之为‘哼奇’,将其比拟为喷嚏爆发时产生的通体脱俗畅快感。

如果有伯及在看,不妨把它理解为第六感。

滕云一正深受哼奇的折磨。

裘雪因瓮声瓮气开口:“咱们这是去哪儿?”

滕云一瞅着她,“不想挨刀就少问。”

裘雪因缩了缩脖子。

本次不够愉快的绑架之行确实有目的地,这地方名叫‘特便利’,是家不大不小的超市。

天色黑了,绑匪得给自己和人质找个安全的落脚点。

特便利扎根于伯及湾每一座城市,大多数伯及一定在某个不在意的时刻瞧见过这间不起眼的超市,但没人把它放在心上。谁也不会说:“真是闲得无聊啊,去逛逛特便利吧!”

它的不起眼其实小有来头。

特便利是由生活在伯及湾的倬士们共同注资发动的全湾连锁超市,目的是为给流落在外的倬士提供一个可去之处。

要找到特便利,咱们用不上导航啦、地图啦(实际你想在这些东西上找到它也不可能),只需要在心中默念十三次‘特便利,好便利,超级无敌需要你!’,然后从自己所处的位置出发,走过十三条街,转过十三个向左的弯,这就是了。

几乎所有的特便利都坐落在居民生活区,一点没问题的,超市总要赚钱给员工发工资。

并不是所有的员工都是倬士——没有任何一座城市能容纳这么多逃难者,因此,要想在特便利得到帮助,你一定得明白去哪儿、去找谁。

“我能不能拿一板酸奶?”裘雪因吸着鼻子问,“面包呢?”

她一路抽抽嗒嗒个没完。

疼痛、饥饿、惊惧、疲惫,这四位堪称伯及杀手的恶魔齐聚一堂,使她饱受折磨。

滕云一从鼻子里哼了一声,她是坏蛋中的头等好蛋,且吃饭确实是天大的事。

裘雪因受宠若惊。

得到默许,她扫荡了货架,一口气抽干一提酸奶缓过劲后,人质捧着空荡荡的塑料盒跟在绑匪后面,虔诚地撕咬着面包,并用善良的眼睛四处转来转去。

“你来点什么?”裘雪因问,“巧克力要吗?”

滕云一喜欢口感有趣的食物,比如嚼起来咯吱咯吱的毛驴冰棒、能把牙龈都包裹到动弹不得的飞天蘑菇,相比起来,巧克力没那么出色,但有总比没有来的好。

她接过巧克力,往嘴里塞了一小块,固体化开后舌面上蔓延开的粘稠泥泞感有解压的本领。

裘雪因,记吃不记打的典型,眼巴巴地张开嘴:“咱们现在去干什么?”

滕云一七弯八绕地拐过货架,途经三两名靠着柱子打盹的懒散员工,坚定地顺指示牌向水产区迈进。

水产区的称量柜后面坐着个弯腰驼背的女人,岁数很大,头发和眉毛都是淡金色,浑身骨骼粗硬,典型的远东寒带区域长相。

滕云一站住,飞快念出暗号。

“来一斤轰隆隆黑矬子大脚丫。”

裘雪因吃惊地东张西望,她把标价的货牌看了个遍,为没发现该产品而松了口气。

那女人浑身一颤,从手机屏幕里抬起头,眼睛射出瞎子重见光明般的喜悦。

“在下老D,”老D说,“您打哪儿来?”

她热情地把手伸出来,大力地摇晃,宛如会见贵客。

“第七区。”

“哎哟!好地方!我曾经在那儿呆过半年,说真的,再没有更好的地方——你们有那么多出色的赌手和酒鬼!”

“谬赞,谬赞。”滕云一摆手,遇到半个老乡使人阴转多云,她谦虚道,“倒也谈不上很多。”

老D兴奋不已,一把拽下身上套着的胶皮围裙,大步向柜台外走去,这举动无疑惹来一些不满。

超市经理,一个胸前带着‘经理’金属牌的中年秃瓢男人,刁钻刻薄而趾高气昂地走来,“老D,你以为你能上哪儿去?还没有到下班时间!”

老D向他划拉了一个中指,“晚上好,你这不通人性的混账!向你老爸的屁股传达我□□之物的诚挚问候。”

经理气得嘴歪,别着两条麻秆一样的腿追来两步,大声嚷嚷道:“你这是擅自离岗外加顶撞上司!我完全有权利打报告开掉你!”

老D无所畏惧,她咧着嘴恶劣地笑,“再见,你这活该挨刀的畜生,滚回家玩球去吧!”

裘雪因显出格格不入的忧心来,“你就这样不干了?工资怎么办?”

老D满不在乎,“工资?谁在乎那玩意儿。”

她永远不怕经理的威胁,永远要反过来威胁经理,因为在他还没成为一个秃瓢之前,她就已经在水产区的柜台后面死气沉沉地辱骂客人,如此反复几十年。

老D可以自傲地说,她和所有特便利水产区的杀鱼工一样,是特便利存在的唯一理由。

滕云一往嘴里放了另一块巧克力,裘雪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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