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好,我真不是救世主》
以免产生误会,有一点需要提前澄清。
其倬洲药品研发、生产及管理司的药剂师们,是一群博学多才、爱岗敬业的好伙计,她们身上具备的良好美德足以让第七区好吃懒做的渣滓惭愧而死(假设渣滓果真拥有羞耻心的话)。
因此,本处并不存在因遗忘药剂失效、服用剂量过低等因素而导致裘老四回忆起洲土惊魂历险记的可能性。
裘老四之所以如此惊恐,是因为她发觉自己无法看透此不速之客的命。
事情是从她结束那段不明旅程,大脑空白地回到老家开始发生变化的。
裘雪因照旧前往常去的酒馆碰运气,没承想她不过消失三五天,已有抢生意的同行来占了地盘。
那同行,包袱鼓鼓囊囊,什么乌龟盘、梅花签、驴头卦,样样不精通,架势却摆得十足十,一副高人出世的模样,将她掏出的竹筒和黄符衬得像废品中的极品废王。
酒馆那群呆子屁也不懂,竟然纷纷求着三脚猫露一手,入夜人多后,奸商酒保还和三脚猫搞起了拍卖占卜,价高者得。
一整晚再没人鸟她裘老四一眼。
裘雪因红眼病犯,不肯走,一杯一杯喝多,撞着人便长叹‘抑郁不得志’、‘正统比不过山鸡’、‘错把浮尘当珍珠’,酸话一大堆,被人挤进厕所后狂呕一通,对镜子里那愁容满面的小江湖戳戳点点:
这种耻辱,我凭什么受呀?
她要做个神算子,世界闻名的那种,怎么能沦落到这个地步呢?
恍惚间,小江湖从镜子里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个身披绸缎、手捧鲜花的能人志士。
成功人士版裘四对她讲:“让我成为你的未来,不好吗?”
如果有人对此说不好,那简直是岂有此理。
裘雪因把头点成拨浪鼓,伸手接过手捧花,然后一头栽倒在地,睡死在酒馆厕所里。
那天以后,裘雪因再也不需要占卦了。
她的眼睛有如天神附体。
她能看穿来到她面前的每一个人,最近将要交好运或走霉运、学业事业的发展趋势是向上或向下、能一辈子做单身贵族或收获桃花。
而这千千万万不可思议之中最不可思议的一点是,人人头顶都有根细细的血条,代表剩下能活的天数。
遇上这种事,有的人称之为邪门,有的人称之为撞大运。
裘雪因没有明确的分类,她处于两者之间。
最初的每一天,她心惊胆战地撞着大运,认为这事非常邪门,焦虑地靠此捞钱。
但时间一久,副作用没出现,裘雪因就有点心安理得起来。
除了她自己,谁的命都躲不开她的眼睛。
有这样的本事,放着不用那不是蠢蛋吗?
她的心安理得停留在这一晚,止于这个‘陌生’女人的出现。
裘雪因确定她与她素不相识,可那女人对她说:好久不见。
出现了第二条看不透的命,她怀疑与她邪门的超能力有关。
对此,裘雪因寒毛倒立、冷汗直流、嘴唇发干。
不过退一步讲,上述症状并不能排除‘中央空调开太低导致的正常生理现象’这一可能。
裘雪因灵活的大脑灵活地转来转去,在短短几十秒内想出了最可行的方案。
她抄起家伙事,飞快地逃跑。
包围圈破了个洞,中心人物火烧屁股一般消失,剩众人面面相觑。
“……发生什么事了?”
“呃,我也不太清楚……”
如果脑子转动时能发出声音,那么此刻这间酒馆应当是一座充斥着机械运作声响的流水车间。
车间工人们在交头接耳和眉来眼去间,不知怎么生产出了一个天才般的答案,且这答案适用于绝大多数无法合理解释的生活现象。
“见鬼啊!”
霎那间,滕云一同时听到女低音、男高音,还有一些乱七八糟排列组合的音音音。
这一群星荟萃的合唱团十分杰出,让人不由自主产生一种撕下耳朵塞进酒瓶一了百了的冲动。
探测器为自己找到善于尖叫的同伙这件事兴奋异常,在肆无忌惮尽情高歌的半分钟内被人一拳打在太阳穴——强制关机键那里,昏迷了过去。
罪魁祸首滕云一敏捷地跑了出去。
滕云一要做的事很明确:
抓到裘雪因。
滕云一要做这件事的逻辑也很明确:
首先,探测器明确指向裘雪因。情报可靠与否先不管,拷打一番自有定论。
其次,裘雪因一定心里有鬼。要是没鬼,干嘛见了她就像见了瘟神一样逃跑呢?
滕云一追得很快,她意志坚定,且动力十足。
裘雪因逃得也快,她不明所以,但很想保命。
正如伯及孤零零闯入其倬洲要倒霉这道理一样,倬士来到伯及的地盘也比较吃亏。
应外办事务司的规定,所有前往伯及湾的倬士都需要把倬灵扣押在毛家庄顶上覆盖着的那片沟谷森林里。
这条硬性规定存在的意义是保护手无缚鸡之力的脆弱伯及免遭一些邪恶分子的迫害。
滕云一嗤之以鼻,认为完全多此一举,可以说是没事找事。
哪门子的邪恶分子会老老实实按官方要求走正规渠道进出湾区?遭罪的全是像她这样遵纪守法的好青年。
灵体离身,能施展手脚的余地就大打折扣。
譬如,无法辨别异兽造成的能量波动,只能靠能力存疑的探测器来拾取远超出正常值的电磁场。
再譬如,在无法依靠灵体实现两面夹击的情况下,只能靠一些野蛮的街头智慧。
言归正传,滕云一打算节省一些体力。
她环顾四周,抄起一块趁手的砖头颠了两下,此景象被回头勘测敌情的裘老四不慎捕捉到。
裘雪因大喊:“慢着!你要干什么?”
滕云一目测距离,答道:“找个办法让你歇会儿。”
裘雪因不能接受,“你别追了我不就能歇会儿了吗!”
滕云一捡了颗石子,这是为了避免脆弱的伯及被砖头直接砸昏。她觉得自己算贴心,主要也不想让昏迷耽误事。
她放松手腕,眯着眼睛瞄准膝盖窝,弹出石子的同时反问:“那你要是不跑我不就不用追了吗?”
裘雪因认为自己十分冤枉,她靠着走街串巷练出的本事四处闪避,幸运地躲过了小石子。
周口岭的夜生活很丰富,此地民风淳朴且包容开放,对于一切出现的奇怪事物都接受良好,包括在夜市一条街上演的猫鼠游戏。
“耶?好像是在拍戏。”
“你哪个眼睛有看到摄像头?”
“你不知道就少说话,现在随身拍都好火。”
裘雪因拥有一颗灵活的大脑——承接上文,她用焦渴的嗓子喊道:“抢、抢劫啊!”
正义人士挺身而出。
正义人士停了下来,掏出了手机,打开了闪光灯。
滕云一有点恼火。
人在恼火的时候,通常会爆发出一股潜能。
裘雪因吃亏在她不觉得恼火,反而是心虚占上风,而人在心虚的时候,就比较容易露出破绽。
“哎呀——”
一颗珠子从身后投来,没有击中她,但骨碌碌滚到了她身前几步外的位置。
裘雪因没能刹住车,不幸踩上珠子,面朝地摔下去,被随后而来的滕云一拧住双臂拎了起来。
“这神棍捞钱骗人,将由有关部门依据条例处置。”滕云一一本正经地挪用巡防所挨家挨户发安全宣传册时说的话,“天气热,大家出门小心,保管好贴身财物,最近扒手也多。”
她长的是个可靠样子,大高个儿,肩宽背挺,眼睛又冒寒光,气势吓人,假扮警察倒没人怀疑。
“我还真的认得起她,就是在前面酒馆那里算卦的嘛!小文说她还好准!”
“你搞这些封建迷信你真要不得,迟早钱夹给人骗光去!”
裘雪因惴惴不安,心里想道:占卦行算有风险,难不成真是被条子盯上了?
她再用余光去瞥滕云一,这陌生女人周身都雾蒙蒙,一个能让她读懂的字也冒不出。
“老大,行行好呗。”裘雪因细声细气的,“我可没骗人,跟那些江湖骗子不一样。真的,你看我长得就不像坏蛋,哪里有坏人能长出这么善良的大眼睛?”
滕云一朝这神棍看一眼,暗自为她的厚脸皮吹哨喝彩,裘雪因又张嘴,“咱俩是不是认识啊?你说你,大晚上跑来跑去多累呀,吆喝一声我不就停了嘛。”
滕云一没作声,她专挑乌漆嘛黑人迹罕至的小巷弄走,裘雪因心里发毛,一毛嗓门就大起来,“哎哎,去哪儿啊这是?”
她的视线不断在滕云一脸上隐晦地搜刮,又窝窝囊囊不敢看太久。
滕云一察觉到老鼠一样的目光,她转来脸,想用友好一些的问候来开启这场审讯,但不同寻常的东西出现在了视野中。
坏运气使她大为光火。
裘雪因腿酸胳膊痛,想问的东西一大堆,‘为什么说好久不见’、‘为什么追着她跑’、‘到底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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