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雨,和你》
江德兴在律所视察了好一圈,恨不得每个人都结识个遍,走的时候讳莫如深地跟江可宜讲,带她的这个律师心思看着蛮沉,还有就是右边办公室的那个打扮很花哨的律师看起来不是个好东西,像是私生活复杂的,自己要注意,其他人都还好。还让她在律所言行都注意,嘴上不要没有把门地乱说话,有什么麻烦一定要对他们说,不许让他们担心。
江可宜好好好地应付,送走他之后急急赶去法院。
看看时间,还好,能赶得上。
推开门找了个角落的位置坐进去,里头已经开始了有一会儿,气氛略显凝重,她找宋存,看到他正坐在被告席那头,眉头少见地微微打着结。
很显然,是在他进来之前,男方那头的律师给出了些对女方不利的证据。
一审的时候顾恒败诉,所以现在是最困难的也是最要紧的阶段。
而这种案件的关键点就在于能不能够证明防卫的动作是在家暴的进行过程中,如果男方的家暴行为在当下已经停止,而女方后续却还有持续性的动作,就很难被认定成防卫性质。
不过每件事都有例外。
江可宜这些天一直在回想她曾在海城时翻阅的一例类似的旧案。
也是一桩家暴案,当时终审判决结果是认定女方的行为为正当防卫,原因是有证据可以表明女方在遭受长期的殴打后精神状态异常,在那个状态下并不能准确判定男方是不是还会施加暴力。
她昨天因为小狗的事居然忘了跟宋存提。
江可宜心揪着看着宋存,恨自己想起来太晚了,不然在律所的时候就可以给他提个醒。
但宋存好像并不需要,她抬头,刚好两人对上视线,他眉头的结已然散开,变得泰然了很多,往她那个位置停留了一眼,只一秒,又扭了回去。
江可宜看见他站起来说话。
“按照公诉人关于故意伤害主观故意的指控,根据在案证据显示,本案所用的器物系案发现场碎裂的酒瓶残片,如果被上诉人存在主观伤害故意,完全可以准备更具危险性的器械,而非……”
江可宜一愣,对啊!忽然醍醐灌顶一般,她当时听同事说这个案子也只马马虎虎听了个半截,现在才想到这一点。
确实……如果是早就预谋好的,那么女方就应该提前准备好更加妥当的或者能够确保一击毙命的武器,还得清楚知道男方什么时候过来,但她用的却是那个酒瓶子碎片,很明显,不可能是主观预谋。
她居然把这茬给忘了。
本来她对宋存的工作状态还没什么实感,这一瞬间,像给画涂色一样,渐渐丰满起来。
心里已经海豹式想给他鼓掌了,理智强硬屏住,最后换成用眼神示意。
“请对比男方头部的锐器伤和女方颈部的皮下出血以及背部的划伤血痕,都可以证明女方当时是出于无奈的被迫反抗,在她面临严重的生命威胁时,第一个反应是制止对方的施暴行为,这是合乎行为逻辑的正当防卫,而公诉方刚才指出,男方已进入昏迷状态,女方的防卫行为却没有停止,这一点,在补充证据的第十五页中也明确载明了,颅脑外伤致短暂意识障碍后,仍然存在突发性肢体攻击的可能。”
宋存说到最后时,突然和江可宜对上了一眼,看见她满脸专注,深深盯着他的样子,莫名晃了下神,咳了下才继续说:“所以……”
江可宜冲他眨了眨眼。
宋存又把头迅疾扭了回去。
又害羞什么……
江可宜没当回事,也把心完全放在庭审上。
脑子里莫名想到彭丽,想到曾经许许多多黑暗的夜晚。
最关键的是要给出证据证明女方没法准确判断男方是不是昏迷吧?可是……
“嗞——嗞——嗞——”
靠,谁啊?
她赶忙从包里掏出手机挂断。
而下一秒,
“嗞——嗞——嗞——”
她捂着手机匆匆出去。
是何迦。
“干嘛呢,宝贝?”
江可宜想揍她一顿,“祖宗,我这看庭审呢,别打了,挂了!”
“诶诶!等等!”
“有话快说。”
她隔着门缝往里头看,宋存好像扫了她一眼,接着又背对着她,“女方长时遭受威胁、侵害、殴打……”
“我想求你帮我个忙。”何迦在那头说。
“什么忙?”她眼睛正向里头瞟,忽然看见听审席有人嫌弃地回头看她一眼,沉了口气,她被迫关上了门,走到一边安静处听电话。
“你说。”
何迦声音低了很多,“就是……嗯,就是……”
“你什么时候这么磨叽了,说呀。”
何迦缓缓开口:“我好像怀孕了。”
“什么?”江可宜脑子里好像突然被炸了一下,“谁的啊?你疯了何迦!”
“还能是谁的……不过我也不确定,我没敢测,但我这两天老打恶心,生理期也没来,我——”
“你等我。”江可宜啪把电话挂了,急匆匆走,路过审判庭大门时看了一眼,哎呀一声,跑出了法院。
开门上车点火,一气呵成。
先找了家药店,随后一路冲到了何迦家里。
何迦穿着睡裙,表情不好看,开门时惊讶着:“你怎么这么快?”
“我就在法院,”何迦家住在离法院不到三公里的别墅区,江可宜换了鞋,把包一撂,拉着何迦往卫生间走,从口袋里掏出根验孕棒递给她,“你现在测,我在门口等你。”
何迦哦一声。
江可宜带上门,隔着门板问她:“怎么回事啊,你们做的时候没戴套?”
何迦说:“怎么可能,当然带了,但现在不也有避孕套不牢靠的情况嘛,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
江可宜恨铁不成钢:“不是不喜欢了做朋友了吗?你就非得跟他牵扯一辈子是吧?高中到现在了,处出什么结果来了?现在还闹出这事,你要我怎么说你?”
何迦声音闷闷的,“那天喝多了酒,就没忍住,谁知道这么倒霉。”
江可宜倚着门框,“你告诉他了没?”
“没,这不是不确定?怎么跟他讲?”里头传来冲水声以及洗手的水流声,“而且我也不知道怎么开口,那天真是喝太醉了,第二天他没醒我就走了。”
“你不说的话我来说。”
水流声止住,门一开,何迦冲上来按住她手机,“你别。”
江可宜看她一眼,又瞄那根验孕棒,看见另一条杠在眼前逐渐变红。
何迦慌了,“我靠宝贝!两条杠是不是怀了?”
江可宜闭了闭眼,深深呼出一口气,拉住何迦,往门口走,“走。”
“干嘛去?”
“还能干嘛?当然是去医院检查呀。”江可宜拖着人到半道,却发现忽然扯不动,回头一看,何迦一副抵触表情。
“你当心我告诉阿姨去!”
何迦欲哭无泪,“不是!我还没穿内衣!”
……
“本院经审理认为:被指控人在遭受持续性家庭暴力过程中,因男方醉酒后强行侵入其住所实施殴打、扼颈等严重危及人身安全的行为,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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