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可能爱上一个装货[快穿]》
起风了。
风掠过远处的枝桠影绰绰,月色澄净,云絮变化如神。
奥世的年会到了尾声,袁理借上厕所的名义出来透透气,难得的喘口气的空挡,他不知怎的想起了那双肿如核桃的双目,一时有些失神。
年会至今,与她有关的片段零碎地塞满了意识角落,他还没来得及,或者说下意识抗拒去梳理。他不是直觉型动物却也能嗅到不寻常的讯息,尤其是自己的行为表现,像毛毛躁躁的小子。一会儿救急,一会儿献策,主动掺和别人的事,实在有违他对自己利己主义至上的认知。他向来精于计算,信奉利益为先,从不做多余的事。
他烦躁地按了按突突跳动的太阳穴,这感觉糟透了。他厌恶失控,更厌恶这种被无形之手推着走的被动。
微微的疼痛提醒他:当断不断反受其乱。既然暂时找不到原因那就先脱离当下这个环境。
远处城市的灯火在寒夜里明灭,像困在巨大玻璃缸底部的萤火虫。人有时何尝不是如此?自以为在广阔天地挣扎,其实不过是在预设的容器里徒劳打转。他需要一个出口,一个能将这团乱麻暂时抛开的空间。幸好,人类的大脑拥有更完善的逃离机制,只要你想做你去做。
永远不要小瞧人类的求生欲望。
这个所谓的任务世界也一样。他讨厌被摆布,无论来自系统、规则,还是心底这缕说不清道不明的异样情绪。
速战速决是大脑给出的第一指示。
他打开手机查看日程表,年前的出差行程已经全部清空,一片空白。剩下的无非是几场年前例行的“联络感情”酒局。他快速扫过名单,年前这几个场合,王总必定会携夫人隆重登场。
袁理关掉屏幕,四周瞬间被更深的夜色吞没。
也好。展示其乐融融的家庭图景,向来是王总巩固人设、彰显资本的重要手段。那副模范夫妻的和谐画面,本身就是一场精心排练的戏码,看客们心照不宣。
风更大了,地上零星的枯叶发出簌簌的声响,像是某种催促。
走吧。他整了整并无褶皱的衣领,转身,毫不犹豫地踏进更深的夜色里。
王薇薇那边的火候差不多了,年前铺陈的一切该是收网的时候。
“王总,我明天调休,行程已经同步给司机老刘。”
消息框安静地悬浮着。
意料之中。王总的沉默,本身就是一种居高临下的姿态。
他没等。第二条信息迅速发出,对象换成了王薇薇:“薇姐,今年承蒙关照。明晚七点,松鮨亭,请您务必赏光。他家的松叶蟹正当季。蟹黄饱满,很是鲜甜,”
“好。”
这次收到了确认讯息。
松鮨亭藏在一片竹影深处,门头低调,不特意看确实想不到这里还有这等清净的吃饭地儿。
侍者身着深色和服,木屐踢踏,引着王薇薇穿过狭长幽暗的走廊。两侧的包厢门紧闭,只有脚下灯带散着微弱的光,空气里浮动着清冷的松木香和隐约的鱼鲜气。
最里间的移门无声滑开。
袁理已在矮桌旁坐定,暖黄的灯光勾勒出他沉静的侧影。桌上已布好几碟精致的开胃小菜,两套骨瓷餐具在光下泛着温润的光泽。
“薇姐。”袁理抬眼,唇角微扬,做了个请的手势,“我擅自点了几道,看看合不合胃口?有什么忌口或想加的,尽管吩咐。”
王薇薇脱鞋入座,并没接过菜单,直接对侍者说道:“添一壶清酒,温的。”
“就这些。上次来试过它家的清酒,不错,你也尝尝。”坐定,方才望向袁理的眼睛。
侍者躬身退下,移门合拢,包厢内只剩下两人
。王薇薇的目光落在袁理脸上,带着审视的笑意。袁理坦然回视,眼底一片深潭。
空气凝滞,只有清酒壶在炭炉上发出极轻微的“滋滋”声,像炭花崩开的前兆。
菜陆续呈上。
王薇薇先动了。她执起温热的酒壶,稳稳地将面前的空杯斟满。清冽的酒液注入杯底,声音清晰可闻。
她将酒杯推向袁理。
袁理没说话,只是将自己面前那杯空杯推到了王薇薇手边。
一斟,一换。动作流畅,心照不宣。
“我是很欣赏袁助工作能力的,”王薇薇端起自己那杯,指尖摩挲着杯沿,“跟你配合很省心。”
袁理没谦虚,端起她斟的那杯,轻轻一碰:“也看跟谁。有时候,也挺恼人的。”
他刻意咬重了最后两个字。
视线在空中短暂交击,两人都心知肚明那恼人的缘由在何处。
“尝尝这个,”袁理放下酒杯,将拆解好的松叶蟹推近,“今天运气好,刚捞上来的,蟹腿饱满。托薇姐的福,才赶上了这口鲜。”
金黄流溢的蟹黄躺在蟹壳上十分诱人。
王薇薇却没动筷,目光扫过肥美的蟹黄,又落回袁理脸上,带着探究:“一道吃吧,就是不知道袁助是偏爱蟹腿还是蟹黄?”
不知这口蟹黄他让的甘不甘心,再确认一遍。
袁理神色未变,伸手精准地夹起一根最长的蟹腿,动作干脆:“腿好分。口感也实在。我更喜欢这个。”
对方的警惕心依然很强,他本也打着让利的心思来的。
王薇薇眼底掠过一丝了然,紧绷的气氛似乎松动了半分。她终于也动了筷,夹起一块蟹黄。
两人就着清酒,拆蟹,浅酌,杯盏轻碰间,气氛竟也显出几分虚假的融洽。侍者悄无声息地进出,添酒,撤盘。
酒过三巡,蟹壳堆叠。
王薇薇搁下筷子,发出一声轻微的脆响。她拿起湿巾,慢条斯理地擦拭着指尖,却决定直接捅破窗户纸。
“袁助,这事,我和林心得议一议。”她点出了关键的名字。
“只要她那边没问题,”她看着袁理的眼睛,一字一顿,“我就没问题。”
这话是托底,也是提醒:这局,没林心成不了。你心里要有数。
袁理迎着她的目光,没有躲闪。他放下酒杯,脸上适时地浮起一丝苦笑,带着恰到好处的疲惫和自嘲。
其实不瞒您你说,王总身边这助理的位置,我是真坐得心力交瘁。能力就到这儿了,当个主管,大概就是我的极限。”他抱怨着王总的难伺候,顺理成章地表明了自己的所求是一个更“安全,更符合他预期高度的位置。
王薇薇轻笑一声,带着洞悉:“袁助过谦了。不是能力问题,只是有些位置,不合适罢了。你当然能站得更高。”
“不过,要走,就得走得干净利落。李锦当初可是行政出身。”
这句话提醒了王薇薇,她和林心虽有培养羽翼的意思,但此刻才猛地意识到一个被忽略的环节。李锦,这个如今在人事部风生水起、心思活络的女人,当年正是从行政部,和她们同一批打拼出来的。她是真的有着在关键部门间反复横跳的能耐。
包厢内的空气再次凝滞。袁理垂眸看着杯中残余的清酒,没再说话。
之后的话题如同温吞的水,围绕着无关紧要的行业动态、年节安排,不痛不痒地流淌。但两人都知道,该说的话,该探的底,都已尘埃落定。
移门再次滑开,室外清冷的空气涌入。袁理将王薇薇送至门口,替她拉开车门。
“快过年了,”袁理站在车外,夜风吹起他额前的碎发,眼神在昏黄的路灯下显得格外沉静,“那我就静候薇姐和心姐的好消息了。凑个双喜临门。”
网约车汇入车流,尾灯迅速消失在夜色里。
袁理没立刻离开,他站在原地,摸出手机叫代驾。
等待的间隙,夜风穿透薄薄的外套,他靠在冰冷的石柱上,习惯性地开始复盘。
这顿饭其实没什么好复盘的。该下的饵,该亮的底牌,都已到位。李锦垒的积木已经很是摇摇欲坠了,只差一个合适的契机,轻轻一推。
他真正在“复”的,是心头那点挥之不去的、不合时宜的念头。
刚才在包厢里,为什么鬼使神差地要去提醒王薇薇注意李锦的回马枪?
是怕徐存真那个愣头青拖后腿吗?好像不全是。
他承认每个人的处世之道不同,承认徐存真的小聪明,也断定她的小巧思不足以撼动全局。
蚍蜉撼树罢了,她出生于如此家庭,困顿于一日三餐,哪有什么天赋是不加以训练也能进阶的。
可那是她的人生课题,无需别人代劳。
他当然有把握,即使徐存真什么都不做,也能在他的计划中分得一杯羹,从而顺利完成任务。
那自己为什么多此一举?
一种熟悉的、近乎自厌的情绪悄然爬上心头。他扯了扯嘴角,无声地嗤笑自己。
没什么不好承认的。
他又在做一些……多余的事。
看来,完成这个任务的速度,必须更快了。
夜风更冷,他紧了紧衣领,屏幕上显示代驾还有一分钟到达。
他最后看了一眼松鮨亭幽深的入口,转身,大步走进灯火阑珊的更深处。
年前的最后几天班,很多同事都直接请假不来了。
行政部坚守到最后一天的,只有蒋依依和徐存真两人。
张喆每年都会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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