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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姑娘她又扛起大刀了》

20.故人

“娘,昱儿该跟着我住。”李砚卿恭敬地躬身,语气却不容置喙。

“父若失范,家必失和;家若失和,仕路难通。你父亲在时,便这么教你,你怎么就不懂呢?”老夫人带着抹额,侧躺在榻上,丫鬟拿着檀木梳,轻柔地在老夫人发间按摩。

六丫头顽劣,但倒底是姑娘,她有权管也管得住。偏偏两个儿子,次子看似温和恭顺,却好好的仕途不要,为了妻出走十余年。

长子看似谦逊孝谨,却是最劝不得的,对三郎的偏爱明晃晃地写在脸上。

这段日子,陈年的头疾又犯了,老夫人好几天下不得床。

“娘,有些事儿您不懂,我也不能解释给您听。”李砚卿恳切道,“您不要再为难儿子了。”

他接过下人递来的汤药,亲自侍奉老夫人用药。

“长成的儿子随父亲住,你想要别人怎么戳我们脊梁骨?”老夫人激动地咳嗽。

她别过脸:“是,你是大孺、是大官,娘待在后宅一辈子,理解不了你。但我知礼法、懂家训,你若想在我眼皮子地下做出有违礼法的事儿,就是不行!”

老夫人生于世家,嫁于世家,这些家训规范就像烙印般刻在她的思想里,她不管缘由,只认礼法。

就像女子需贤良淑德是为妇德,子大不与父同住便是齐家。

“若你还认我这个娘,就让三郎搬到他二叔原来的院子去住。”她推开药碗,“不然,这药也不用给我熬了,你只当没我这个娘!”

李砚卿端着药碗的手剧烈抖动,滚烫的汤药晃出来,撒了一地。

半晌,他叹了口气,重新舀了一汤匙药,送到老夫人嘴边:“儿子听您的便是。”

***

时间似乎在这一刻冻结。

铁壁的惊呼声卡在喉咙,苏影伸出去的手也僵在了半空。

只有老妪,暴露出骨骼的身体咯吱作响,脑袋一截截地扭向他们。

她眼距失焦,似人非人,像是收到召唤一般,拖着不协调的四肢便冲向地面。

而玉衡似乎早有预料,他将充满生命力的无害玄力覆于老妪之上。

老妪先有一瞬迷茫,继而露出一个姑且算得上是笑的表情。

在她的笑容骤然放大的瞬间,玉衡遭到反噬,呕出鲜血。

而他的眼神却变得锐利,一改往日平和的模样,不顾生命力被抽吸的虚弱,一道实体化玄力拴住老妪,任由老妪磕磕碰碰地拖着他跑。

“瓷娃娃!”

“玉衡!”

三道声音同时响起。

老妪只在这片刻内,皮肉已尽数腐烂,只留下一具发黄的枯骨。

长着褶皱人面的虚噬者从枯骨中剥离,每剥离一块,枯骨便散落一块。

完全化为虚噬者后,它的速度变得极快。只在刹那间,拖着玉衡的“老妪”便没了踪影。

李乐瑶疾步跟上。

“铁壁!”苏影拉住亦追过去的铁壁,“你得看住符文。”

***

“今晚的月光,倒是亮。”

悬崖边,黑袍男子遮住了半张脸,他托着浮尘,仰头眯着眼,似乎在享受月光。

他举起手,一只鹞鸟落至他的手指,硕大的身躯在男子脸上投下一片阴影。

“好鸟儿,你挡住我看风景了。”他将嗅了嗅四周的味道,收回胳膊,“瞧,故人来了。”

宽大的兜帽被山风吹落,露出一张不算年迈的脸,他的胡子油亮光滑,却有一头与他年龄极不相称的、如同枯草般的灰白头发。

他的目光越过着老妪变化而成的虚噬者,精准地落在了被强行拖拽、气息紊乱的李闻昱身上。

“啧啧,”黑袍男子嫌弃地咂嘴,声音带着一种令人恶心的黏腻的怀念,“为师的好徒儿,怎么弄的如此狼狈?”

他猛吸一口气,满面享受,毫无保留地赞赏:“不亏是我倾注心血培养的容器,这么多年,身体里蕴藏的生命力,还是如此纯净、如此磅礴。”

“青、鹞。”李闻昱一字一顿,距离上次见到这张脸,已经过了五年。

他强撑着虚弱的身体爬起来,流露难以言喻的复杂怨愤:“顾园里的黑袍是你,把我的行踪告诉他的人,也是你。”

“对。”青鹞轻快答到,眼珠子转到一边,像是心虚,但很快他又透露出不满,“不过,你该叫我师父。”

呵,师父……

可笑、嘲讽、悲戚、痛苦像利爪般抓挠着他的心脏,李闻昱捂住胸口,铁锈味蔓延到舌根,一口恶血喷到地上。

好一个师父,把他从李砚卿那个伥鬼身边带走,教导他,告诉他世界不是那一方狭小阴暗的房间。

而是……地狱。

“为什么?”李闻昱问,带着一种执拗。

青鹞脸上闪过一丝疑惑:“孩子,我以为你知道。”

知道什么?

是阒寂的夜,穿着青布袍的道长从甬道里走出来,解开拴住他脖子的麻绳,对他说:“孩子,别怕,和我走。”

还是在简陋却温暖的林间竹屋,教他用玄力去抚慰受伤的草木,教他喜怒哀乐,教他去忍耐、去反抗李砚卿。

又或是……

在那间刻满被鹞符文的密室,将虫魅吸食的恶臭生命力强行注入他的躯体,看着痛不欲生的他,青鹞的脸上却仅有贪婪。

李闻昱不在乎,只要他对师父有用,师父就会一直留下他。

但是他抽吸了他将近半数的生命力后,将他丢回李砚卿的官邸,走了。

再也没有出现过。

***

“为什么?”李闻昱不甘。

青鹞摸着自己的胡子,眯着眼睛笑:“果然是小孩子,给颗糖就能唬住。”

“可惜了,这么好用的炉子。”他手点向一直觊觎李闻昱的虚噬者“老妪”,摇了摇:“不过我的‘炉子’很多,还是和那个人的交易更有用。”

“有个人用更有价值的东西跟我说,教你这些,保你一命。剩下的,随便。”

所以,他们说他尊贵、说他纯净,不过是在夸一只血脉珍稀的小狗罢了。

哪怕他曾将青鹞当父亲依赖。

用完了,榨干了,再见到伤痕累累的他。青鹞连欺骗他谎言都懒得编。

他算什么?

“只是,既然你千辛万苦找来了……”青鹞思卓片刻,他挥动浮尘画出一个燙金的、扭曲的符文,“这么纯净的生命力,不点拿走,实在太可惜了。”

李闻昱被符文托到空中,玄力如抽筋剥皮般从身体中被褫夺而出。

他恢复了一派的空洞。

痛又如何,消亡又如何?生在地狱,逃到哪儿都是地狱。

“放开他!”

李乐瑶人未出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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