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逃厨娘,但想炖江山》
碧空如洗,云絮疏淡。
柳枝垂影旁,有银色的蛛网悬丝其上。
阳光正正和煦的一天,适合出游,却不适合登门拜访一个疯子。
知微立在长公主住所前,僵得像块冰。
昨日少昭的话犹在耳畔。
长公主找自己做甚?
二人应该没有过交流啊,难不成长公主要考察她,可为何是现在?
还专挑祝明煜不在宫中的时候。
是觉得自己配不上祝明煜,想暗中先敲打一番吗?
那,总不能让自己也跪下来舔鞋吧。
小厮痛苦而谄媚的面容重又浮现在知微脑海。
回想起祝华当日在宴席所为,知微腿脚发软,她只得拼命摇头,好将不合时宜的念头摁回去。
总之,祝华的言行不能用一般逻辑解释。
就像明明圣上专为她在外辟了新府,她却偏要住在皇城,同祝明煜喜欢贴着父母所以住在宫中不同,知微总觉得,长公主还藏着一些别的心思。
知微稳了稳呼吸,决心不再多想。
她敛手,指尖还抓着那枚从灌木丛暗处抠出的赤金莲纹耳坠,知微将它塞进袖袋最深处,金饰边缘锐利,擦过皮肤,留下微痛。
“少昭,少央,且在外头等我。”知微深呼吸,道。
——
踏进祝华那奢华的寝殿时,浓烈的熏香扑面而来。
祝华歪坐在大殿正中那张铺满雪白狐裘的榻上,指尖绕着几缕乌发,似笑非笑。
“晏尚食。”祝华声音懒洋洋的,像刚舔完爪子的猫,“听闻你最近的生活还挺热闹,不知道是做什么啊,如此风生水起,连御膳房的灶膛灰都快翻遍了。”她眼风扫过知微,散漫地打了个哈欠。
昨儿发生的事,祝华今天便知道了?
知微不敢细想,她垂着眼,视线落在自己的官靴尖上。
“回殿下,是暂住在皇宫的太子侧妃万氏,她的宠物龟误食了御膳房送去的杏仁羹而暴毙,食膳乃尚食局职责所在,此事是我们的失职,不敢不尽心调查。”
“结果呢?”祝华提手,轻拂过新染的指甲。
知微上前一步:“系御膳房的差错,烤杏仁时火候失当,不慎生燥毒,毒素积少成多,酿成大祸。结果一出,御膳房当值内侍当场便领了罚。”
知微的话像磨圆的石头,不带棱角。
祝华却满脸恹恹:“就查出这么点儿东西?是全部了吗?”
“还是说。”祝华拖长了调子,尾音轻飘飘上扬,“你当本宫的情报网,是拿来做摆设的?”
“昨儿个夜晚,你又去了趟御膳房,寻当值内侍聊了些什么,需要本宫再同你复述吗。”
祝华语气间的耐心已然逝去,知微赶忙跪下,咬牙,将自己的猜测一五一十告知。
“所以,是有人在烤好的杏仁里加入了微量苦杏仁,那乌龟吃了,便毒发身亡了?”
“正是。”知微俯身,回复。
祝华还是一副提不起兴趣的样子。
她支起身,宽大的朱红袍袖滑落,露出一截赛雪的小臂:“本宫还以为,你能给本宫个更有趣的说法呢。比方说……”她指尖点了点自己的耳垂,笑意更深,“比方说,那些不该出现在腌臜角落里的……漂亮玩意儿?
袖袋里的金耳坠瞬间变得滚烫,几乎要烙穿布料。
知微喉咙发紧,后背瞬间沁出一层薄汗,她强行压下狂跳的心,舌尖尝到一丝铁锈味,原是自己咬破了内唇。
“殿下恕罪,小人愚钝,未、未曾发现旁的不妥之处。”知微听见自己干涩的声音。
殿内陡然静下来,只有香炉里名贵沉香的青烟,无声缭绕。
“呵……”一声轻笑打破沉寂,祝华忽然拍了下榻沿,笑得前仰后合,眼角都沁出泪花。
“没劲,真真儿是没劲透了!晏知微,你对着我二弟那棺材脸时,也是这般锯了嘴的葫芦?”
祝华笑得喘不过气,像看一出滑稽的戏,半晌才勉强止住,用手背抹去眼角的湿意。
“行啦。”她摆摆手,像拂去一片灰尘,“不逗你了。那毒羹,是本宫叫人下的。”
“你手上捡到的耳饰,也是我贴身侍女特意留下的。”祝华语速轻快,如同分享一件趣闻。
知微猛地抬头,撞进祝华那双笑意盈盈的眸子,寒意瞬间从脚底窜上头顶。
“为、为何?为何要无故杀死阿寿。”字句艰难地挤出知微的喉咙,“殿下的毒,害不死人啊。”
只为了一只宠物,大费周章打探侧妃的生活习惯,祝华,到底在想些什么啊!
“为何?”祝华挑眉,蔑视着,红唇弯起,“不为何,这世上的事情,从来是鲜少道理的。”
“就像是那日宴席,小厮舌尖舔过我的鞋时,有人会问‘为何’吗?”
“真要找个理由,嗯,我想想……”祝华蹙起眉头,“其实我同万珍儿也不熟呐,要硬是说一个……对了,无聊,就是无聊!”祝华歪着头,露出笑来。
“是了,本宫闲得发慌,想看看你这岭南来的小厨娘,是真有两把刷子,还是全靠运气爬上来。”
祝华打量着知微煞白的脸,像是欣赏一件新得的玩意儿:“至于万珍儿那傻丫头,她总是抱着只乌龟当命根子,为这事哭起来,想来倒也别致。”
祝华拖长声音,目光在知微脸上逡巡:“别说这些小事了。”
“说回你吧,没让本宫失望。那点子验毒、追索的机灵劲儿,和二弟、三弟说得一模一样。”
“很有趣啊。”祝华感叹。
一股混杂着荒谬、愤怒和后怕的洪流在知微胸腔里横冲直撞。
一条命,一个姑娘心尖上的陪伴,一场差点牵连甚广的风波,竟只是源于眼前这位金枝玉叶的一时兴起。
恐惧,只有恐惧。
知微袖中的手死死攥紧。
“殿下高看,小的惶恐。”她垂下眼睑,努力将所有翻涌的情绪压回眼底。
“啧,又来了。”祝华看出知微表情的异样,失了兴致,意兴阑珊地靠回软枕。
祝华的指尖无意识地划过左颊靠近下颌的阴影处,似乎有些异样。
“水来。”她懒懒吩咐。
银盆被宫女小心翼翼捧上。
祝华掬起一捧清水,细细洗去面上厚重的铅华。
随着脂粉褪去,左颊下方,一片指甲盖大小、微微泛红翻卷的溃烂伤痕,赫然显露出来。
那伤口新皮叠着旧痂,边缘泛着不健康的湿红,像玉璧上狰狞的裂痕。
“喏,”祝华侧过脸,将那处伤口完全暴露在光线下,语气随意得像在展示一件旧衣,“我自幼身体不大康健,尤其到了夏天,便容易犯湿疹,前些日子贪嘴,吃了些燥物,我又喜欢抠它,便成了这幅鬼样子。”
“宫里的太医只会开些苦死人的汤药,敷了半月也不见好。”
“晏尚宫。”
祝华的目光转向知微,带着点漫不经心的探究:“可有法子让这玩意儿消停点?看着碍眼。”
话题陡转,知微紧绷的神经却并未放松。她定了定神,强迫自己将目光从那道刺目的溃烂上移开。
要她食疗?倒不算难。
“臣斗胆,敢问殿下近日饮食可有偏好?起居可有不惯之处?”声音依旧恭敬,却多了几分问诊的笃定。
“偏好?”祝华嗤笑一声,“本宫倒是有些偏爱。鹿血羹滚烫,烧刀子够烈,荔枝冰镇的甜得腻人,我也喜欢。”
“怎么,有问题。”
“鹿血大燥,烈酒生火,冰荔寒极骤热,最易诱发肌表疮疡。”知微迎着她审视的目光,语气平稳。
“殿下此症,乃内火过旺,外邪侵扰,血热瘀滞于面。太医大抵是开了些清火的汤药,然而肌表溃烂湿重,单凭内服,见效缓慢。”
知微略一沉吟:“殿下若信得过,可一试外敷之法,或可助敛疮生肌,缓解痛痒。”
知微的目光落在果盘里几颗饱满的荔枝上:“取新鲜荔枝肉捣极细,调入少许蜂蜜与蛋清,敷于患处,可暂缓灼痛,滋养肌表。但此为权宜,最紧要的……”
知微顿了顿:“是殿下需忍一时口腹之欲,忌辛辣燥热,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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