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涉江采茯苓》
尽数?!这些糕饼……要全买了?!
幸甚!出乎意料。
在青黛耳中,这是瑶琴之音!
就好似若银钱进账的金石之声那般悦耳。
本来想着辰时已过,今日怕是不能尽售六百糕饼。
险些成了枳实口中「黄河边上的夸口之徒」!
没想到,生意竟不期而至!
青黛现在就能自证分明!
“妹妹这买卖,端的兴旺!难不成你有魁星照着?看来姐姐我啊,亦当沾些福泽,哈哈哈……”
薛三娘杏眼弯弯,脆声畅然笑将起来。
话虽说的拈酸带醋,但青黛却甚觉熨帖。
她不禁暗叹,要论言辞机锋,终究三娘更胜一筹!
然话已至此,自当圆融以答。
青黛眸光若水,嘴角微微上扬,
“妹妹能卖些个糊口的药钱出来,还不是托姐姐的福!姐姐就是我的魁星。”
说完敛衽向四方行了个礼,“青黛还要感谢各位邻里帮衬!各位行老,姐姐妹妹,哥哥弟弟,阿婆阿婶的,阿叔阿舅,就是我的亲人了……”
道了谢后,将随身藤凳让给买糕饼的青衣婢子,又准备了试吃糕饼和饮子好生招待。
求其略等片刻,青黛便兀自将糕饼装入食盒。
肩膀倏忽有了气力,顿觉四肢百骸真气都充盈了。
整个人都透亮熠熠,动作麻利稳当,嘴角生生地压不下去了。
心里已然小鹿轻跳,面上还勉力持重如常,犹存温婉端方。
才听得树上的黄莺叽叽喳喳叫,似正提醒人们,很快就要春分了。
阳和启蛰,品物皆春的日子,或许真的来了。
清风徐来?,?暗香浮动?,就连装糕饼的果匣子重量也轻了。
不多许,青黛便已装出来四五匣子,都用了上好的螺钿食盒。
青黛眸光微动,将螺钿食盒轻轻推向青衣婢子,那婢子含笑赞道,
“青娘子清水出芙蓉,鬓边素银簪子清幽典雅,看着是旧年之物,别致得很。”
柳叶素银簪是从小就戴着的。
追述所忆乃是乳母所馈,便回道,
“是乳母尽所有为我錾刻的。”
话方出口,忽觉异样,乳母素日简朴,何来银料?
“那确实珍贵无比……”青衣婢子方展颜而笑,笑意幽深。
青黛倏地生出警觉。
天佑朝素来崇尚林下之风,等闲不议他人衣饰,这婢子问得未免刻意,恐其另有所图。
此事蹊跷,怕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在乎她尔!
然她二人素昧平生……思及此,她只作不觉有疑,将食盒系好丝绦。
卯时开市时,曾祝青黛生意像汴河水的老汉,带着小孙子前来拜谢。
小儿郎蹦跶着,还未近前来就嘻笑着红了脸,躲猫猫似的藏在爷爷身后。
晶晶亮的眸子,飘忽不定地睨着青黛。
怯生生递来一紫甘草银子,声音娇嗔又莽撞,“仙娥姐姐,喝!”
咦?张老汉竟然还带了孙子出摊?
青黛一怔,她没注意到!
“谢谢小郎君!”青黛偏了头,俏笑道。
“我叫花椒,不叫小郎君!”
张老汉将孙子从身后拽出来,
“还不快道谢!我刚才怎么教你的?”
小孙儿正被催地磕头道谢,青黛柔臂拦住,
“我教你个有趣的谢法。”
说着,大拇指与食指指节交碰,
“这叫,比心。以后可以不跪,这样谢姐姐就好!”
小郎君双手举得高高的,对着青黛比心,跳着喊道,
“比心好!姐姐好!刚才乞丐叔叔也让醉酒叔叔比心了,双手这么交叠着,将人拎起来踹飞,好不厉害……”
啊?!比心不是用来锤人的!
这说的,该不会是刘当归反剪无理酒徒的手,将人揍了一顿吧?
可是,二人刚还勾肩搭背的,他们难道不是挚友?
这么忖度着,就听张老汉说道,
“小娘子的糕饼着实不凡!我小孙孙吃完,较往日更见精神!此糕必销路多多!”
青黛一听老汉的话,心里甜的像喝了蜜似的。
临走前,小郎君悄然从爷爷掌心抽出手来,塞过来一青白釉小瓶,
“乞丐叔叔让我给你的,让你涂伤口,还说……”
小郎君似乎懵住了,眉毛皱起来,焦急地跺着脚。
“小郎君莫急!不妨细细想来。”
小郎君扭着衣角,眸子一亮,
“啊!我记得了,他说,你的糕饼比那日的好吃。”
说完便头也不回地跑了,踢跳的欢脱样活似小灰兔跃入林间。
乘马车被救的……那日么?
刘当归,他终究是认出她来了。
不过,青黛可以不承认!
这样,就算刘当归是救过她两次的男人。
她一个现代内芯的女性,也不会生出以身相许的念头。
大不了,等日后发迹了,给他分点利润银钱。
这世界上,还有比白花花的银子更好的东西吗?!
若是有,那定是……金子!
青衣婢子所购糕点置备完毕,货架见空。
四下顿时哗然,吵嚷声一波大似一波。
竟有人往前拥挤着,扯着青黛的衣袖。
尝味的瓷碟被众多顾客哄抢着,似白蝶飞在花间争惹她眼。
青黛心下大惊,目光随瓷碟子转。
陡然提点自心道,不能慌!
想来日后门庭若市之日极多,总要镇得住这场面!
一朱衫妇人拈了块点心,“怪哉!这青团子绿莹莹似翠竹!煞是可人。”
在她身边,站一呵呵笑的蓝衫老丈,捻须颔首,
“老朽活七十载,倒第一次见拿草药做蜜饯的!青记小娘子真个巧思啊!”
聚集在青黛货栈前的主顾太多,几近摩肩擦踵。
凑热闹的市井闲人,也熙熙攘攘拥过来。
眼看着人越来越多,喊话的吵嚷,对答的音高,将此处变成了油锅里。
里层的人挨肩擦背,外层的人拥拥撞撞,谁也不愿让着谁。
难免磕碰、踩绊了。
青黛极力维持秩序,因声音微小收效甚微。
她不慌不忙,从屉车里取出一布包的竹制扩声器,是她五日前用白薇园里的竹子戏作的。
取一围竹,火烤后阴干,一端削成斜面,辅之以市井的喊话法。
便求列位安静下来,发放提前准备的近百个试吃香囊,都是糕饼小款,算是权且止喧。
适逢那时,一挑货郎喜地瞪大了眼,拥入人群,夸赞道,
“我家小儿一早吃了,咳疾顿消!我特来再沽些!春记团子价偏高,尝了便知青记好……”
似是十分焦急,担子一头撞到蓝衫老丈也浑然不觉。
登时那老人便捂着胸口倒地,哎呦起来。
不明所以的顾客嚷着,“怕不是因吃多了糕饼?”
乌压压的人群散开一隙。
青黛心下一紧,老人若有个三长两短可怎好?
不作二念,霎时登地而出,三两阔步排前,似离弦的箭。
只见老人脸色灰土,嘴唇煞白,眉心堆起,微微颤抖着。
“老人家!”青黛立刻躬身去切脉,查看病情。
脉象显见心脉淤阻,在天佑朝,叫胸痹。
出「无患蜃壳」前,她根据现代药理研制了川芎冷泉丸,便从袖口取出丸药,塞入老伯舌下。
“妹子,这是人参……”薛三娘也急切地赶来查看。
还未就近便惊叫道,“老人家,您……大安了?”
乌压压的人群啧啧称奇,喊着“真乃神技!”
只见蓝衫老丈揉着胸口,兀自坐起来舒气,
“哎,安了安了!正闷着心口,忽感到舌下一阵清凉,似那琼浆玉液,便觉痛快了。”
“我这胸痹是老毛病,敢问小娘子,方才是你救的我?”
青黛愁眉尽舒展,“老人家,怎敢托大说救您!青黛只是碰巧。这是我戏作的川芎冷泉丸,若再感不适,便当参须含着,您且收下。”
这一举动,将市井的热闹气氛推向了顶峰,更有人声喊着说,
“倘或我也不爽利,便能得那冷丸吃了。”
青黛暗笑,难不成丸药也须多制些备着……
一绯衣小娘子笑着推出身边的杏衫少女,道,
“这糕饼吃了后,我这姐妹面若桃花,胸臆顿开!快给我这也来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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