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惊胆颤》
“呕——!” 强烈的恶心感和眩晕感瞬间席卷了年幼的安德鲁!
他眼前一黑,天旋地转,胃里翻江倒海,直接跪倒在地剧烈地干呕起来!
那恶臭仿佛有生命,粘附在他的鼻腔、口腔、甚至每一个毛孔里,久久不散。
“缝隙”和“恶臭”,从此成为安德鲁心中最深的恐惧烙印,伴随了他整个童年和青春期。
即使后来家境因那两笔钱而改善,他得以接受教育,甚至考上了医学院,选择了法医专业,这个阴影也未曾散去。
他害怕一切狭窄黑暗的空间,害怕闻到任何不明来源的腐败气味。
直到他二十五岁,成为一名真正的助理法医。
那是一个普通的凶案现场,一间封闭的地下室。
当他推开门,那股熟悉到令他灵魂战栗的、混合着腐烂甜腻与刺鼻酸败的、独一无二的恶臭,如同等待了二十年的幽灵,瞬间将他牢牢攫住!
尸臭!是尸臭!而且是……是那种特殊的、他童年噩梦里的尸臭!
安德鲁僵立在门口,脸色惨白如纸,冷汗瞬间湿透了后背。
童年的记忆伴随着剧烈的生理不适排山倒海般袭来!
那个中国男人、那条缝隙、那个被埋掉的诡异娃娃、还有这刻骨铭心的恶臭……所有的碎片瞬间串联起来!
“安德鲁?你没事吧?” 同事发现了他的异常。
“没……没事。” 安德鲁强行压下翻涌的胃液和眩晕感,职业素养让他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他戴上口罩,但那深入骨髓的恶臭仿佛能穿透一切防护。
他几乎是凭借着肌肉记忆完成了现场的初步勘查。
但一个念头在他心中疯狂呐喊:
那无人区的缝隙!那下面一定有什么!
他立刻向带队的警长报告,声音因激动和残留的恐惧而微微颤抖:
“警长!这气味……我认得!二十年前,在布鲁克林XX区的无人区边缘,一条地面缝隙里,我闻到过一模一样的气味!非常强烈!我怀疑……那下面埋着尸体!很可能是陈年旧案!”
警长将信将疑,但安德鲁异常笃定和苍白的脸色让他决定派人去查看。
几天后,消息传来。警方在安德鲁描述的大致区域进行了拉网式搜索和挖掘。
他们找到了一个被浅埋的、已经严重风化破损的硅胶娃娃。
娃娃身上的婴儿服破烂不堪,但依稀能看到后背有用暗红色颜料(后来检测是人血)写下的、两个复杂的中文字符。警方请来了中文专家。
“救命。” 专家辨认后说道。
同时,法证人员在挖掘娃娃附近区域时,通过土壤成分和异常气体检测,锁定了那条缝隙下方约三米深的位置。
经过艰难挖掘,一具已经完全白骨化的人类遗骸被小心翼翼地取出。
遗骸蜷缩在一个狭小的、人工开凿的混凝土空间内,姿势扭曲,仿佛承受着巨大的痛苦。
死亡时间推断至少在十五年以上。
就在遗骸被发现后不久,安德鲁在法医局休息室看电视新闻时,一条滚动播出的本地新闻吸引了他的注意:
“……本台最新消息,一桩尘封近二十年的离奇复仇案因近期无人区的遗骸发现而浮出水面。
据悉,已故华裔男子王烈(音译),疑为其三岁幼子康康(音译)死于生母安娜(音译)疏忽(高温锁车内致死)而展开精心策划的复仇。
王烈耗尽家财,秘密建造庞大地下密室,囚禁安娜并设计多重致命‘考验’。最终安娜死于密室,王烈亦在复仇过程中身亡。
警方在密室中发现了多具尸体……此案因其极端复杂性和涉及伦理困境引发广泛关注……”
电视屏幕上,短暂地闪过了一张照片。
一张苍白、消瘦、眼神沉寂如同古井的男人的证件照。
安德鲁手中的咖啡杯“哐当”一声掉在地上,滚烫的液体溅了一地。
是他!那个给他罐头和钱,让他去拿娃娃的中国男人!王烈!
记忆的闸门轰然洞开。那个苍白死寂的面容,那句关于儿子的话,那条散发着恶臭的缝隙,那个写着“救命”却被他们埋掉的娃娃……还有此刻新闻里冰冷的描述:“耗尽家财”、“复仇”、“密室”、“身亡”……
安德鲁呆呆地站在原地,任由咖啡的污渍在裤腿上蔓延。二十年的恐惧,二十年的梦魇,在这一刻终于找到了清晰的源头。
那股缠绕他半生的恶臭,正是来自王烈为安娜建造的、最终也埋葬了安娜的密室石棺!
甚至后来我知道,王烈在死的时候,反绑在双手上的绳子,竟然是虚虚缠绕上的,只要他想,就可以挣脱。
所以他是怀着必死的心,躺在那个浴缸里。
王烈……他不仅仅是一个冷酷的复仇者。
他在生命的最后时光,在一个无人知晓的荒地,对一个萍水相逢的、饥饿的贫民窟男孩,给予了食物和改变命运的钱财。
他托付了那个承载着安娜最后呼救的娃娃,像一个绝望的漂流瓶,投向未知的海洋。
他知道成功的几率渺茫,但他还是做了。
这或许是他复仇计划中,唯一残存的一丝……属于“人”的温度?或者说,是对自己同样深陷地狱的一种……无望的投射?
那个沉稳、死气沉沉,却又带着一种奇特人格魅力的男人。
他像一座被冰雪彻底覆盖的火山,内部是焚尽一切的复仇岩浆,但在那冰封的表面,却曾对一个小男孩,流露出一道极其微弱的、转瞬即逝的裂隙。
———
安德鲁缓缓走到窗边,看着外面车水马龙的城市。童年阴影带来的恐惧,似乎并未完全消散,但一种更深沉、更复杂的情绪涌了上来。
是释然?是悲哀?还是对人性深渊那难以言喻的敬畏?
他仿佛又看到了那个在晨雾中离去的、孤独如墓碑的背影。
王烈的故事结束了,连同他的爱、他的恨、他精密的复仇和他最后那一丝难以定义的微光,都永远沉入了黑暗。
而那股曾让安德鲁魂飞魄散的恶臭,也终于有了它的名字。
他深吸一口气,空气中只剩下城市淡淡的尘埃味。
阴影或许不会完全散去,但至少,它不再是无名的恐惧了。
王烈用他极端的一生,为安德鲁的噩梦画上了一个残酷而清晰的句点。
——
故事终于讲完了。
房间里弥漫着一种沉重的寂静,仿佛连空气都凝固了,承载着刚刚倾泻而出的、跨越二十年的血腥、复仇与绝望。
窗外的霓虹透过百叶窗缝隙,在安德鲁脸上投下明明暗暗的条纹,他深陷在沙发里,眼神有些空茫,似乎还停留在那个冰冷黑暗的最终密室。
然后,他抬起头,目光越过茶几上凉透的咖啡杯,直直地落在我脸上。
那眼神复杂得难以形容,有释然,有深沉的疲惫,还有一种……难以言喻的专注。他缓缓开口,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沙哑:
“虽然这个阴影折磨了我很多年,”他的声音很轻,却清晰地敲打在寂静的空气里,“但我并不怪你,王烈。”
王烈?
我的大脑空白了一瞬,像是被按下了暂停键。他在跟我说话?叫我王烈?
“安德鲁先生,”我下意识地纠正,试图打破这突如其来的诡异气氛,语气带着一丝哭笑不得,但更多的是对他此刻状态的理解,“我叫齐文。”
我猜想,这漫长而黑暗的故事,对他而言已不仅是听闻,而是融入骨血的亲身经历。
他此刻,恐怕是彻底迷失在故事的漩涡里,分不清现实与记忆的边界,将我这个讲述者,当成了那个早已沉入地狱、却改变了他一生的男人——王烈。
听到我的解释,安德鲁并没有立刻反驳。
他只是看着我,脸上缓缓绽开一个极其开怀的笑容。
那笑容很深,牵扯着眼角的皱纹,带着一种如释重负的轻松,却又在眼底深处,沉淀着某种难以解读的悲伤和……了悟?
他没有说“对不起”,也没有解释。
这个笑容本身,就充满了复杂的意味。
时间差不多了。
他站起身,高大的身影在灯光下拉得很长。他向我伸出手,掌心干燥而有力。
我握住他的手,感受到一种沉甸甸的、心照不宣的情绪在传递。
“齐先生,”他开口,声音温和了许多,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恳求,“我能……再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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