校庆当天，礼堂后台，章时瑶站在全身镜前，检查自己仪表有没有失态。

蓝色的长裙如水般垂落，腰间收束的剪裁勾勒出纤细的轮廓，裙摆上的亮片在灯光下流转。

陈暖作为后台工作人员，看到她这一身，在一旁夸张地捂住心口：“救命，这也太好看了吧！”

章时瑶被她逗笑，在她面前大大方方转了个圈，裙摆微微荡开，像晕开的一片涟漪。

“真的吗？”

“真的。”陈暖夸张地竖起大拇指，“不敢想又要有多少人喜欢上你了。”

“还有十分钟开场！”后台老师提醒道。

章时瑶抓紧时间看着手里的主持稿。

就在这时，后台的门被轻轻推开。

顾怀舟走了进来。

他今天穿了正装，白衬衫黑西裤，领口松开一颗扣子，整个人清隽又挺拔。一进门，他的目光就落在了章时瑶身上，脚步微微一顿。

章时瑶察觉到视线，抬头对上他的眼睛，心跳倏地漏了一拍。

两人隔着几步的距离对视，谁都没先开口。

他仔细打量了一下她今天的装扮，随即微微弯起唇角：“很漂亮。”

章时瑶：“天生丽质。”

陈暖看见顾怀舟，眉目飞扬：“班长，瑶瑶今天是不是美翻了？”

顾怀舟淡定地点点头：“嗯。”

章时瑶：“……”

她恨不得捂住陈暖的嘴。

好在工作人员及时过来催促：“主持人准备上场了！”

章时瑶连忙应了一声，回头对陈暖道：“我先去了。”

陈暖冲她比了个加油的手势：“去吧去吧，待会我在台下给你拍最美的照片。”

章时瑶点点头，跟着顾怀舟一起往舞台方向走去。

走廊里光线昏暗，只有几盏壁灯亮着。两人并肩走着，章时瑶能闻到顾怀舟身上淡淡的薄荷气息，清冽又沉稳。

她偷偷瞥了他一眼，发现他的侧脸在昏暗的光线下轮廓分明，下颌线干净利落。

眼看要上台了，顾怀舟退后一步，朝她伸出手：“加油。”

她看着他骨节分明的手，轻轻将自己的手放上去，短暂地握了一下。

“嗯。”

松开手的瞬间，她转身走向舞台，裙摆如水般流动，背影纤细而坚定。

顾怀舟站在原地，看着她的身影消失在幕布后，指尖微微收拢，仿佛还能感受到她残留的温度。

帷幕缓缓拉开，灯光洒落。

女生站在舞台中央，唇角扬起恰到好处的微笑：“尊敬的各位领导、老师，亲爱的同学们，大家晚上好——”

声音清亮，落落大方。

台下掌声雷动，章时瑶目光扫过观众席，在前排对上了一双熟悉的眼睛。

顾怀舟坐在学生代表席，正静静看着她，唇角微勾。

四目相对的瞬间，她弯了弯眉眼。

顾怀舟坐在台下，看着女生在灯光的照耀下散发着自己的魅力。

他没有说为什么会选这条蓝色裙子，第一眼看见的时候就觉得很配她。

她穿起来，像晴空下的海。

像他梦里无数次见过的，最自由又最温柔的风景。

随着校庆流程推进，章时瑶说：“接下来，有请高二（3）班顾怀舟同学，作为学生代表发言。”

掌声响起，顾怀舟从容起身，走上舞台。

灯光落在他身上，衬得他身形修长挺拔。他站在话筒前，目光扫过台下，最后停留在站在舞台侧边的章时瑶身上。

“各位老师、同学，晚上好。”他的声音低沉而清晰，“作为年级第二的学生代表，站在这里，我的感觉其实有点微妙。”

台下传来善意的哄笑。

“从小到大，我们似乎总被教育要争第一。第一名才有掌声，第一名才有奖励，第一名才值得被记住。但现在，我开始觉得，第二名的视角很有趣。”

“很多人都问过我，这几次考第二是什么感受。”

他语气平静，带着一丝笑意。

“但我想说，第二名，也很好。”

他顿了顿，目光再次掠过章时瑶，“第二意味着，你永远有一个目标在前方，值得我永远追逐。”

全场安静了一瞬，随即爆发出一阵起哄声。

等哄笑声过去，顾怀舟神色自若，继续道：“这个人让我明白，竞争的意义不在于胜负，而在于成为更好的自己。”

“第二名让我明白，真正的优秀不是把别人踩下去，而是和前方那个人，一起走向更好的地方。”

台下渐渐安静。

“遇见一个永远跑在你前面的人，是件很幸运的事。因为，有些追逐本身，就是一种馈赠。”

“所以——”他的目光直直地望向章时瑶，声音清晰而坚定，“第二不会是我的终点，而会是我的起点。”

礼堂里寂静了两秒，随即爆发出热烈的掌声和起哄声。

章时瑶呼吸一滞，手指无意识地攥紧了主持稿。

他的眼神太直白，话语太露骨，在她耳里几乎等同于当众告白。

可没过多久，顾怀舟却若无其事地移开视线，流畅地切回演讲主题，仿佛刚才的剖白只是错觉。

他微微颔首，转身下台，经过章时瑶身边时，低声道：“待会儿后台等我。”

章时瑶僵在原地，直到下一环节的音乐响起，她才如梦初醒般回到主持位置。

校庆晚会进行得很顺利，整场活动流畅而热烈。

最后一个节目结束时，全场掌声雷动，灯光重新亮起，章时瑶站在舞台中央，微笑着宣布：“本次校庆晚会到此结束，感谢大家的参与！”

台下再次响起欢呼声，她轻轻松了一口气，余光却瞥见顾怀舟不知何时已经站到了舞台侧边，手里拿着一瓶拧开的水，正静静等着她。

她心里一暖，朝他走去。

“累吗？”他递过水，低声问。

章时瑶接过水，喝了一口，摇摇头：“还好。”

顾怀舟垂眸看她，忽然伸手轻轻拨了一下她耳边的碎发：“头发乱了。”

后台人来人往，不少学生还在收拾道具，偶尔有人朝他们投来好奇的目光。章时瑶有些不自在，小声问：“我们……要不要先出去？”

顾怀舟直起身，伸手接过她手里的水瓶：“嗯，走吧。”

刚走两步，面对面迎来几个学弟学妹，眼神里带着兴奋和八卦。

“学姐！你主持得太棒了！”

“学长学姐，你们今天好配啊！”

“学姐，能给个微信吗？”

“……”

一群人蜂拥凑在她面前。

章时瑶下意识往顾怀舟身后躲了躲。

顾怀舟倒是神色自若，抬手轻轻挡了一下她的肩膀，对学弟学妹们道：“抱歉，不过学姐她有点累了，让她休息一下。”

他的语气温和却不容置疑，几个学弟学妹立刻会意，笑嘻嘻地走了，临走前还不忘冲章时瑶眨眨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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