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废土三国,我,曹操“鬼”军师》
帅帐之内,空气仿佛凝固成沉重的铅块。
“诸位。”
曹操稳坐主位。
那张帅椅,以千年坚木雕琢而成,扶手处镶嵌着不知名猛兽的獠牙,经过无数次摩挲,已沁出幽深的黄玉光泽。
曹操修长的手指,正一下,一下,极有节奏地敲击着那冰冷的獠牙。
几盏铜制龙口灯盏,灯芯摇曳,吐出昏黄的光晕。
光线在墙壁悬挂的巨幅舆图上投下斑驳陆离的光影。
舆图之上,朱砂与墨线交错纵横,清晰标注着各方割据的势力范围、险峻的山川隘口。
无数细密的线条,如蛛网般勾勒出大地上扭曲变异的河流走向,以及那早已破碎不堪的疆域边界。
曹操身上,一件以异兽皮革精心缝制的战袍,肩部缀着厚重的金属坚甲。
灯火映照下,战袍泛着幽暗沉郁的金属光泽,为他平添了三分铁血悍勇之气。
“北方已定!”
他声音陡然拔高,如同出鞘的利刃。
“幽州、并州尽皆臣服!袁氏那些冢中枯骨,再也蹦跶不了几日了!”
话锋骤然一沉,带着刺骨的寒意:“然,天下未平!”
他目光如鹰隼般扫过舆图上荆襄与江东之地。
“荆州刘表,坐拥废土之上难得的鱼米之乡,却只知享乐,碌碌无为,徒耗钱粮!”
“江东孙权小儿,不过仗着长江天险,手下倒是聚拢了些亡命悍勇之徒。此二者,皆乃孤之心腹大患!”
“砰!”
他猛地一掌拍在兽牙扶手之上。
镶嵌的獠牙随之发出一声沉闷至极的巨响,仿佛巨兽临死前的悲鸣。
“孤意已决!”曹操的声音斩钉截铁,不容任何质疑,“即刻筹备南征之事!”
“此战,当毕其功于一役!先夺荆襄,再平江东,一统这纷乱破碎的天下!”
帐内众人听罢,神色各异,却无一例外地屏住了呼吸,连心跳声都仿佛被这肃杀的气氛压制。
夏侯惇、曹洪这类沙场宿将,闻言之下,个个双目放光,血气翻涌。
他们几乎是本能地握紧了腰间的兵刃,恨不得立时拎起平日里惯用的爆能长戟,杀向南方,将那刘表孙权之流,搅他个天翻地覆,人仰马翻。
而荀殊、程昱等一众顶尖谋士,则不约而同地微微蹙起了眉头,眼神深邃,显然已陷入了对南征利弊得失的急速推演与沉思。
恰在此时,曹操那锐利的目光,不经意间转向了角落。
那里,坐着一个身影,显得与这帐内激昂氛围格格不入,有些游离,有些……萎靡。
正是林风。
曹操的脑海中,瞬间闪过午后宫中内侍官鬼鬼祟祟传来的密报。
刘协,曾秘密召见过林风。
此事虽小,却如同一根微不可察的细刺,让曹操心头划过一片挥之不去的阴影。
“哼,那个只会盖玉玺的傀儡天子,”曹操不动声色,暗自思量,“莫非又在动什么不该有的歪心思,妄图拉拢这位屡献奇功、算无遗策的‘林祭酒’?”
他目光深沉,继续忖度:“林祭酒刚从宫中回来,神情间便带着一股子难以掩饰的疲惫与疏离……莫非,是因陛下那番不着调的废话,让他对南征之事,平添了更深一层的忧虑?”
“毕竟年轻啊,骤然卷入这诡谲莫测的朝堂漩涡,心绪不宁,也是人之常情。”
曹操心中暗叹,对林风的“忧国忧民”又多了几分理解。
一旁的贾诩,手中那柄以变异怪鸟的黯淡羽毛与细碎兽骨扎成的破旧羽扇,依旧不紧不慢地摇着。
他眼角的余光轻轻瞥了林风一眼,旋即便恢复了那副古井无波、仿佛万事不萦于心的神情。
老狐狸心下却道:“主公这又是多虑了。陛下那点不入流的小伎俩,几句空口白话,怎可能动摇得了林祭酒这等深不可测的人物?”
旋即,贾诩又暗自揣摩起来:“只是,林祭酒今日这状态,确实有些不大对劲……莫非是‘天机’泄露太多,遭了反噬?亦或……另有玄机?”
此刻的林风,正襟危坐,身形却有些不稳。
他屁股底下的那张矮凳,由几块锈迹斑斑的金属板与几根坚硬粗糙的兽骨胡乱拼接而成。
坚硬的棱角与粗糙的骨茬,硌得他屁股生疼,简直如坐针毡。
他面色惨白如纸,额头上的冷汗更是涔涔直下,汇聚成豆大的汗珠,顺着脸颊滚落,滴在粗布衣襟上,洇开一片深色的痕迹。
他哪里还有半分心思去琢磨什么南征北战、天下大势?
此时此刻,他的满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在疯狂地尖啸、盘旋、冲撞:“茅房!茅房!茅房啊啊啊!”
一切的罪魁祸首,便是早上在驿站囫囵吞下的那块烤焦的变异鼠肉。
他当时就觉得那肉味道不对,带着一股子难以名状的怪异土腥气,细细品咂,还有些微微发酸。
可饿了一宿,腹中早已空空如也,林风也顾不得许多,三两口便将其吞咽了下去。
谁曾想,这报应来得如此之快,如此之凶猛。
就在方才,曹操慷慨陈词之际,他的肚子里似突然闯进了一窝疯狂打洞的变异地龙鼠。
它们在他腹中翻江倒海,疯狂掘进,搅得肠穿肚烂,咕噜之声不绝于耳。
那痛楚,一浪高过一浪,一阵紧似一阵,简直要了他的老命。
他现在唯一的念想,便是盼着这场该死的、冗长无比的军议能速速结束。
好让他能立刻、马上,像一支离弦之箭般,飞奔向那散发着独特“芬芳”与召唤的茅房!
曹操凝视着林风。
见他面无人色,额上汗珠如雨滚落,身体亦在控制不住地微微发颤。
曹操心中愈发认定了自己的判断。
这位林祭酒,定然是因为面圣之事,牵动了对南征大计的深层忧虑。
他是为国事操劳过度,心力交瘁,以致心神不宁,耗损了大量元气啊!
于是,曹操的语气中,不由自主地透出几分真切无比的关切与爱惜:
“林祭酒,可是身体有所不适?莫非……是对南征之事,尚有某些挂碍之处,以致忧思劳神,伤了元气?”
林风听闻此言,只觉脑中“嗡”的一声,险些一个不稳,从那张该死的破凳上滑将下去。
他艰难地抬起头,嘴唇不受控制地哆嗦着,声音带着一股压抑不住的、令人心悸的颤抖:
“丞……丞相……我……我以为……此……此事……不……不宜操之过急……”
话音未落,腹中又是一阵剧烈翻搅。
后面的话,几乎是从牙缝中,一个字一个字地、用尽全身力气挤出来的:
“当……当先‘通’……而……而后‘畅’……循……循序渐进……方……方为上策……”
老天爷啊!佛祖菩萨啊!系统大神啊!
求求了!
再不走,今日便要当场出糗,遗臭万年了!
然而,他脸上此刻展现出的,却是一副殚精竭虑、心力交瘁、虚弱不堪,却依旧心怀天下、为国为民的沉痛大义模样。
话音刚落,整个帅帐之内,陷入了一片诡异至极的寂静。
落针可闻。
贾诩手中那柄破羽扇,在空中微微一顿。
他那双总是半眯着、仿佛永远睡不醒的老眼之中,骤然闪过一道洞察世事的精光。
他慢条斯理地捋了捋颌下那几根稀疏枯黄的胡须,沉吟着开口道:
“唔……祭酒此言,‘先通后畅,循序渐进’……莫非是说,我军虽已平定北方,但根基尚不稳固,内部仍有诸多‘不通’之处?”
贾诩的声音不疾不徐,却带着一种独特的韵律,引人深思。
“这废土之上,坞堡残破不堪,流民四处逃窜尚未靖平,新近归附之地人心未安,更有无数凶猛异兽在荒野之中盘踞,皆是我军后方之隐患。”
“而我军内部,粮道是否畅通无阻?兵源是否持续稳定?军心士气是否真正凝聚?这些,亦需进一步‘疏通’,使其上下贯通,政令如臂使指,方能做到令行禁止,无有丝毫滞碍。”
“待到内部诸事顺遂,民力、军力皆得以休养生息,各类物资储备充盈之后,方能‘顺畅’开启南征大计,届时必将势如破竹,无往不利。”
“若非如此,仓促兴兵,只恐后方生变,我军反受其累,陷入内外夹击之窘境。此乃固本培元,而后徐图江南之万全上策也!”
贾诩一番话毕,帐内众人皆是若有所思。
荀殊闻言,眼中亦是精光一闪。
他猛地一抚手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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